武警醫院樓下,鬆哥滿臉焦急,拉着祁淵問道:“怎麼回事兒?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
“我也不知道。”祁淵輕輕搖頭:“聽說蘇隊中彈,送到了這家醫院,我們就趕緊下來了。”
“蘇隊人呢?沒事吧?”
“還在路上,沒到。”祁淵說。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陣動靜,幾人回頭,見一隊醫務人員飛快的推着擔架牀往急救綠色通道跑,便趕緊主動讓了位。
荀牧送了一路,直到他們上了電梯,才握了握拳,回身看向鬆哥他們。
幾人也趕緊走上前,問:“荀隊,蘇隊他沒事兒吧?”
“他中了兩槍,一槍在肩窩,一槍在大腿,股動脈被打破了,失血很多,必須第一時間輸血治療。”荀牧解釋道。
“怎麼回事兒啊?”
“我們逮住了一個關鍵的嫌疑人,”荀牧又握了握拳:“不想褚子陽竟然喪心病狂到這種程度,竟然起了滅口的心思,在咱們帶人回來的路上忽然發動襲擊。
老蘇推了我一把,替我擋了槍,肩膀中彈,又把嫌疑人壓到座椅下,自己大腿再中一彈……
襲擊者被於辰擊斃了,三人,土槍,用的鋼珠彈,之後他和袁友衝倆去追查褚子陽。
放心,這傢伙跑不掉,膽敢毅然滅口,就說明他已經到了絕路!而且經過這麼一出,嫌疑人對其徹底死心,決定以自己瞭解到的褚子陽的犯罪證據,來換取自身安全,當場決定指證他。”
鬆哥招牌的溫和笑容消失不見,眉心擰成了一個疙瘩。
祁淵也握緊了雙拳,腦袋裡不由自主的,像過電影一樣回憶起有關蘇平的一幕幕,包括第一次出現場時,毛毛躁躁、失魂落魄的就往便利店裡鑽,結果被蘇平跟拎小雞一樣掐着後頸拉了出去……
想着想着,在場刑警眼圈都紅了。
沒人關注案子,只在乎蘇平。
方常和鬆哥甚至不自覺的擡手往後腰摸去,摸空了才反應過來,他們是下班後才抱團來看阿先的,從一線勤上退下來,配槍自然也就交上去了。
見他們的模樣,荀牧輕嘆口氣,搖搖頭,說:“放心吧,老蘇不會有事,罪魁禍首,咱們也絕對不會放過。”
幾人輕輕點頭,緊繃着的身子放鬆了些。
……
凌晨一點。
荀牧紅着眼,與鬆哥他們會合,輕聲說:“沒事了,老蘇運氣好,沒傷到骨頭,子彈速度不快,也沒產生太嚴重的空腔效應,經過搶救已經徹底脫離危險,重症監護室都不需要待,住院幾天,靜養半月,就能恢復的七七八八。”
“那就好。”鬆哥鬆了口氣,說:“這幫傢伙,竟然如此猖狂,膽敢半路襲擊咱們,妄圖滅口,簡直,簡直……”
說着,他臉色又略略猙獰起來。
能讓他這麼個老好人恨得咬牙切齒,實在不多見。
頓了頓,他接着問:“荀隊,罪魁……”
“已逮捕。”荀牧冷笑着說:“別看那傢伙平日裡意氣風發揮斥方遒的,抓捕時直接尿了。真可惜,沒現場看看他那糗樣。
放心,老於老袁倆,性子和老蘇如出一轍,眼睛裡揉不得沙子,褚子陽躲不掉。”
“那麼……這個由多個犯罪團伙組建而成的鬆散犯罪集團,也該徹底崩解了吧?”鬆哥問。
“嗯,他們的支柱都垮了,剩下這些人,自然一個都跑不了。”荀牧輕聲說:“裴德嶽的死,真相也已經確定。
他事兒發了,被通緝在即,褚子陽搶在行動前讓他跑路,他卻吃了熊心豹子膽,想反過來宰褚子陽一筆。
褚子陽給了錢,他也心滿意足,決心跑路。但這個行爲,也讓褚子陽發現這人並不值得信任,跑路也有再被抓的風險,不如一了百了,乾脆滅口。
於是就委託了手下另外一條線,讓姚瑞斌他們,把裴德嶽幹掉。
至於老房東……呵,沒有欠賭債不得不跑路這回事兒,老房東也是褚子陽的人,之所以叫裴德嶽承包這套房的建築工作,則是爲了洗錢。
姚瑞斌和裴德嶽的競爭,倒確實是真的,不是演戲,褚子陽手底下好些犯罪團伙,且相互間都互不認識,其中施工隊就有三支,讓他們相互競爭,也是爲了壓低成本。
對於褚子陽而言,手底下的這些人,就像是他養的幾條狗,但他這個狗主連狗糧都不捨得喂,只打算讓它們吃屎,而它們不願意,便採用了這種競爭的手段,敗者餓死,勝者吃屎。”
講述到這兒,荀牧停了停,見幾人都沒說話,便繼續道:“至於所謂的老房東,知道的秘密太多,死了,屍體同樣被砌在了那棟樓承重牆裡。
不止如此……那棟樓裡的屍體,可不止這兩句。或許是嚐到了甜頭,暴露的可能非常低吧,他們往裡頭扔屍體,扔的肆無忌憚。
或許也是因爲想多李永利用這棟房子吧,當時這棟樓,工期拉的相當長,蓋了很久。”
幾人依舊沉默。
半晌後,祁淵才問:“以褚子陽的罪責……夠判死了不?”
“妥妥的。”荀牧頗有深意的說道:“到了這份上,恐怕,他的合作伙伴都巴不得他死了,他不死,他們良心不安。
“這些事兒,我不懂,也不想動。”方常輕聲說道:“對我來講,這樁案子破了,涉案人員抓了,大概率判死,歹徒也被當場擊斃,算是給蘇隊一個交代,這就夠了。”
“你們。”荀牧輕輕搖頭,說:“抓緊休息吧,明兒老蘇就該醒了,到時候,咱們再一塊兒去看看他。”
隨後看向鬆哥,問:“對了,阿先恢復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