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淵最終還是沒去醫院,因爲荀牧和蘇平騰出空,親自去了,他倆叫他留在支隊,協助鬆哥儘快把這樁案子給結掉。
“他們親自去了麼,也好。”鬆哥點點頭,把醫用酒精的蓋子擰上,對老海說:“沒什麼事兒了,老海,你也去醫院打針消炎吧,損傷面積比較大,別感染了。”
“好。”老海也沒強撐着,輕輕點頭站了起來,一瘸一拐的離開。
祁淵趕緊問道:“沒問題吧?要不我送你過去?”
“不礙事兒,能走回來就能挪回醫院去。”老海笑笑:“你還是留下來幫鬆哥吧,我這兩天,估計都沒辦法出外勤了,你辛苦點……”
“不辛苦不辛苦。”祁淵趕緊連連擺手。
老海離開。
鬆哥看向祁淵,問道:“荀隊還有其他指示嗎?”
“沒有。”祁淵輕輕搖頭,說:“只是叫我們儘快結案……可能,他們那邊的調查也已經接近尾聲,接下來亟需大量人手參與行動?”
鬆哥若有所思,隨後輕笑着搖搖頭,但沒給出解釋。
祁淵也沒多問,只在他邊上坐下,轉移話題道:“鬆哥你剛剛叫我過來,還有別的事兒嗎?”
“啊,有的。”鬆哥點點頭:“你跟我一塊去趟一監,查一個人。”
“噢?”祁淵眨眨眼睛:“調查有進展了?”
“嗯,”鬆哥再次點頭,說:“小王摸清了一條重要線索——曾經有個扒手,被李瑞送進了監獄。”
“噢?”
“地鐵上,”鬆哥說:“李瑞瞅見扒手偷個老民工的錢包——那民工可能是剛發工資吧,錢包鼓囊囊的,得有好幾千塊。
李瑞那時候還是大學生,蠻有點熱心腸,當場就上去抓着那扒手的手腕,連着錢包一塊兒帶出來了。
因爲他出頭,也激活了一車廂人的熱血,十來個青年和他一塊兒,跟着民工押着扒手在下一站下了車,找車站的執勤同事報案,然後又扭送到就近的派出所,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配合做筆錄。
之後調查發現,這扒手不僅僅是在地鐵上扒竊,還幹過入室盜竊的事兒,那些積壓未破的案件,現場留有他的指紋。
最終,證據齊全,涉案金額較大,扒手獲刑六年半。
不過他因在獄中表現良好,還有兩回協助獄警制止了獄內暴力事件的記錄,爭取到了減刑,最終實際服刑大概四年左右就被放出來了——嗯,挺巧,和許雲服刑時間差不多長,也差不多時間被放出來,一個月前出獄。”
祁淵皺眉:“這個人,跟這樁案子有什麼關係嗎?”
“他偷過朱偉兵家裡的東西,涉案金額較大,而且朱偉兵也是他偷過的人中,最有錢的。而他在被羈押於看守所中調查時,曾經遭遇過幾次毒打。”
“你懷疑……打他的人,是朱偉兵授意的?”
“對,所以需要去一監驗證驗證。”鬆哥頷首:“同時和朱偉兵、李瑞有關係的,除了秦卿卿之外,目前就查到他了,不管怎麼說,得查查。”
“成,我知道了。”祁淵點頭,又奇怪道:”不過,怎麼去一監?不是應該去看守所麼?”
“那幾個打人的,因故意傷害罪獲刑,因此判刑後便被押解到了一監,連帶着相關檔案一塊兒,聽說後來他們還犯過事兒,且又打了這人幾頓,所以一監那邊的檔案會比較全。”
“哦。”
……
兩小時後。
鬆哥放下案卷,嘀咕道:“那幾個人,都是朱偉兵的員工麼?因醉酒後聚衆鬥毆被處以刑事拘留。
他們調查期間又在看守所內毆打曹旭輝——也就是那名打手——而加重處罰,獲刑三年,其中兩人還接着在獄中尋釁滋事毆打致曹旭輝重傷,又被加判了五年,至今依舊在服刑。
看樣子,果然是朱偉兵派來的人。不過,朱偉兵不是與員工關係不好麼?員工怎麼會不惜坐牢進來幫他‘出氣’?”
祁淵眨眨眼睛:“很明顯是花錢了吧?”
“肯定是花錢了。”鬆哥說:“但也不應該,五個人,其中有兩人服刑八年,三人服刑三年,這價錢可不少,一人一年起碼得給個幾萬吧?他和員工關係不好,要價說不定更高,這就幾十上百萬了,他捨得掏那麼多錢?”
頓了頓,鬆哥接着說:“我知道一種特殊的職業,職業坐牢人,收取一定數量的錢財後,故意犯事兒進號子裡,替一些人幹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從穩妥方面考慮,朱偉兵也應該找這些人才對吧?
或者說朱偉兵接觸不到這些人?還是……”
又一個鐘後,鬆哥的疑惑得到了解答。
他提審了兩個依舊在服刑的員工之一,發現,還真是朱偉兵委託他們想辦法進看守所裡教訓曹旭輝一頓的,每人給五千塊錢。
這幫法盲完全沒意識到,這麼幹屬於嚴重犯罪行爲,而且下手也根本不知道輕重,就這麼把自己搞進了牢裡。
他們慌了,試圖聯繫朱偉兵,還真聯繫上了,但朱偉兵連先前的五千塊都想賴掉不給,也完全沒有幫他們跑關係解決牢獄之災的念頭,他們就這麼白白坐了牢。
他們當然不服,供出朱偉兵,但由於完全沒有證據,朱偉兵一沒給他們轉賬,定金都沒給,二也不是通過電話或者QQ微信之類的手段聯絡,而是口頭約定……
因此這事兒就不了了之了,對朱偉兵一點影響都沒有。
總之先想辦法找到這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