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祁淵精神一震,恍然大悟。
頓了頓,他又說:“按照這個思路來說的話,秦皓宇作案動機另有其他,那麼他與朱偉兵一家,很可能有大矛盾,接下來,應該想辦法查清楚這事。”
“嗯。”鬆哥輕輕點頭:“明兒再仔細摸排一遍。這個不擔心,只要有了方向,不愁挖不出真相來。
那麼現在應該關注的另一個問題就在於,李瑞,究竟在本案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了。
他爲什麼要把自己的裝有筆記本電腦與鍵盤的行李箱放在案發現場,同時又拿走裝有朱偉兵一家頭顱的行李箱到快遞網點去寄件?
就像你剛剛說的,結合咱們的推測,秦皓宇是個相當自私自我的人,或許連替秦卿卿頂罪都不可能,更別說幫李瑞擋槍了。
所以至少作案過程方面,他交代的是實情,有且只有他一人直接參與了本案,而且這也和柴姐跟老凃共同得出的推測相吻合——直接作案人僅一人。
既然如此,哪怕這樁案子有李瑞在幕後推波助瀾,但畢竟沒有直接參與,且按邏輯咱們其實也很難發現他參與其中,那他爲什麼還要來蹚渾水攪一局把自己也給搭進來?
就算他想讓本案曝光,直接報警也就是了,匿名報警的話,秦卿卿也不可能知道是他‘舉報’的自己老哥,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關係啊。”
“確實,這個問題……”祁淵苦笑道:“反正我是毫無思路。也不知道如果荀隊蘇隊也參與了本案偵辦工作的話,會不會有什麼想法。”
“恐怕也懸,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啊,關於李瑞爲什麼參與本案這點,根本就是毫無思路,毫無線索。”鬆哥搖了搖頭。
說着,他頓了頓,又繼續補充道:“另外還有件事兒,查過了,李瑞有個朋友在帝都,等着他把電腦給寄回去,關於這方面李瑞並沒有撒謊。”
祁淵忍不住又點了根菸,只覺得腦袋裡一團亂。
見狀,鬆哥微微搖頭,拍拍他肩膀,說:“得了,別自尋煩惱,這事兒就先放下吧,在找到其他線索之前,先別瞎猜了。”
“嗯,”祁淵應一聲,猶豫了小片刻後,又忍不住問:“那,咱們現在要不要再審審李瑞?說不定,能得到一些線索或者調查方向呢?”
“是該先審訊一遍。”鬆哥輕輕頷首,並問:“不過在審訊之前,得先制定好一套計劃,這塊骨頭,絕對比秦皓宇更加難啃。”
“或許可以從他和朱偉兵之間的關係入手。”祁淵眼珠子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管這裡頭究竟隱藏着什麼秘密,有一點總歸不會錯,李瑞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涉入這樁案子中來,他跟朱偉兵肯定也有矛盾,具備作案動機。
不過先前人際關係排查時,就沒查到他跟朱偉兵的關係,哪怕後來懷疑上他了,有針對性的查過他和朱偉兵,也沒發現聯繫。
那麼,他與朱偉兵的矛盾,根源會不會就在秦卿卿身上?畢竟,秦卿卿算是跟朱偉兵做過相當時間的情人,而這段時間裡,又同時與李瑞好上了,算是腳踏兩條船。
倘若在定了婚之後,李瑞發現秦卿卿曾經與朱偉兵有染,且就是自己與秦卿卿好的期間……因感情上的事兒而產生殺人動機,貌似也挺常見的吧?”
鬆哥點點頭,這方面他自然早就想到了。
可矛盾歸矛盾,動機也僅僅只是動機,這個思路,依舊不能解釋李瑞爲什麼在已經近乎完美的將自己摘出來,根本看不見他與朱偉兵一家遇害這樁案子的關係的情況下,又要重新跳回這個旋渦裡。
見鬆哥點頭之後就陷入沉默,祁淵也沒再次開口,擔心打斷了鬆哥思路。
但很快,就見鬆哥自嘲笑笑:“剛纔說了沒線索的情況下別胡思亂想,這會兒倒好,思維忍不住又發散開了。
嗯,不講這個,目前秦卿卿是我們發現的,能將李瑞與朱偉兵聯繫起來的唯一線索,不妨就先以這個方向切入,看看能不能套出點話來吧。”
說完,他便抓起桌子上的對講機,說:“老海老海,麻煩你再走一趟,把李瑞帶到審訊室裡來。”
“還是剛剛那個審訊室嗎?”
“嗯,對。”鬆哥回答:“另外,可以的話,走慢點,別說話,想辦法在路上給他施加一點壓力,這樣待會兒咱們審訊起來,也能輕鬆不少。”
“知道了。”
鬆哥把對講機放回桌上,又等了七八分鐘,才見審訊室門打開,李瑞被押了進來。
看到鬆哥和祁淵,他擡起頭,抿了抿嘴,神色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自然。
“李瑞,又見面了。”這次鬆哥沒再等待,反而主動開口,笑眯眯的說:“只是沒想到,再次請你‘配合’調查,竟然會在審訊室裡。
嗯,昨天早上,咱們問答的還蠻愉快的,怎麼樣,這會兒,要不也選擇配合咱們,把該招的招了?”
李瑞低下頭,並沒有回答。
見狀,鬆哥有些失望,但也不着急,只繼續說:“你不肯講,那麼還是我問你答吧。
就目前調查到的情況看,你並沒有直接參與到朱偉兵遇害一案,頂多就是在背後推波助瀾,促成了這樁案子發生,是吧?”
李瑞還是沒回答。
鬆哥便接着開口道:“如果猜的沒錯的話,那……你應該就算個從犯,就是算上你之後欺瞞也潛逃的行徑,被判死的可能性不大,甚至無期都不一定會落在你頭上。
那麼,就有爭取減刑的機會,不如老實跟我們說吧,坦白從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