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祁淵抿了抿嘴。
見習好幾個月,算上大五一年實習期,碰過、看過的案子也不少了,裡頭各式各樣形形色色的故事扎堆,大多都蠻狗血,祁淵是一點兒都不好奇。
這個回答也讓秦卿卿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祁淵,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鬆哥也吃了一驚,瞥了祁淵一眼,不過沒說什麼。
他資歷比祁淵老得多,這些故事,早就聽到膩歪了,當然也沒有任何的興趣。
至於打斷被詢問人的節奏……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畢竟現在主動權掌握在警方手中。
過了好一會兒,秦卿卿纔回過勁來,轉過臉朝向另一邊,說:“那我就不說了。簡單講,我和他是有些不正當關係。”
“你爲什麼會住進他的房子裡?”鬆哥問道,同時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幾個字,並將本子推到祁淵面前。
祁淵低頭一看,瞭然,知道鬆哥這次打算以較爲頻繁的詢問來引導秦卿卿回答,而不是完全讓她想到什麼說什麼。
“朱偉兵邀請我的,說是賠禮之一,不收房租。”秦卿卿說:“那時我剛和前男友分手,從他家裡搬出來,正找房子,朱偉兵就找到我了,我看那房子正好和我上班的地方捱得進,就住進去了。”
“前男友?”鬆哥佯裝不知道這事,問:“就是那個被許雲打的男生?你們爲什麼分手?”
“就因爲那事鬧得矛盾。”秦卿卿回答道:“他想借這事兒訛一筆錢,再管其他人借一點,把房子首付款給搞出來。我看不起他這行爲,吵了幾架,最後就分手了。”
鬆哥瞭然,接着又問:“你和他是怎麼發生關係的?”
“一塊兒吃飯,喝醉了,然後就那樣了。那件事後,他一直想方設法補償我們,看着倒蠻有擔當的,一來二去,我也原諒他了,和他成了朋友,經常一塊吃飯,唱歌。
慢慢的,有了點小曖昧的感情,再喝了酒,就那樣了唄。”
“酒醒後,你們什麼反應?”
“沒什麼反應,心裡有點失落,有點慌張,又有點……高興吧?蠻複雜,也記不清了。之後有個把月沒聯繫,但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悵然若失的感覺吧,不知道你們懂不懂。
最後還是他主動聯繫的我,又是吃飯,看電影,喝奶茶……呵,他也就只會這幾套,蠻直男的。不過聯繫的相對頻繁了,關係也就升溫了,後來又自然而然的……
再之後,就是日久生情了吧,關係也就慢慢穩定了下來。我沒收他錢,也不花他錢,我不是爲了錢跟他在一塊的。只不過確實住他房子裡,所以你們說我被他包養……你們說是就是咯。”
祁淵眼角微微抽搐。
這個日久生情……用的真好。
“後來爲什麼又結束了這段關係?”
“他老婆要出獄了,他慌。”秦卿卿說:“慌到六神無主,多次在我面前失態的那種,不斷的暗示我搬出去,並結束這段關係,但偏偏又捨不得斷徹底那種感覺。
矛盾就這麼滋生了,我也和他吵了兩回,慢慢的……
怎麼說呢,我一開始看上他,是覺得他有責任有擔當,但在我面前這幅表現,又把責任擔當四個字丟乾淨了,我越來越失望,也就沒心情繼續下去,最後就搬走了。”
“李瑞呢?”
“他……”秦卿卿握了握拳,閉上了眼睛:“是我對不起他。”
“他知道你和朱偉兵的關係嗎?”
“當然不知道,不然以他的脾氣,不和朱偉兵拼命纔怪。”秦卿卿搖搖頭說:“我知道這事兒不對,對不起他,可是……可是……
我滿欣賞阿瑞的,也很喜歡他,想跟他踏踏實實的過日子,結婚。但也喜歡朱偉兵,他身上的成熟,還有跟我在一起時的擔當,都是阿瑞不具備的,我也捨不得丟……
腳踏兩條船,很渣吧?你們肯定覺得我渣,其實我也覺得,我和朱偉兵,兩個都渣。但因爲我也兩個都喜歡,兩個都想負責,所以,反倒也滿能理解朱偉兵的,也因爲這個,我不覺得朱偉兵和我的關係,影響到他的擔當。
嘛,反正你們也不會理解的,就是這個意思吧。我知道我對不起阿瑞,所以平時,我能讓也基本讓着他,想盡辦法對他好,希望能補償補償,讓我少點愧疚……
至於朱偉兵,我想跟我應該是一樣的心態吧。”
鬆哥瞭然的點點頭,倒是和他先前跟老海討論時,得出的猜測差不多。
眼珠子一轉,鬆哥又問:“那,你哥想來是知道這事兒的吧?”
“原先不知道。”
“噢?那就是近期才知道的了?”
“嗯。”
“怎麼知道的?”鬆哥有些納悶,但沒表現出來,依舊淡淡的問道:“沒理由,先前你與朱偉兵關係密切的時候他什麼都沒發現,斷絕來往了半年多後卻又忽然知道了這事兒。”
“怎麼說呢……他聽見了我跟朱偉兵吵架。”
“吵架?”
“也是我心態失衡吧。”秦卿卿依舊沒回過頭,就這麼側着臉說:“前不久我看見一條推送的新聞,說他買的那個樓盤,房價暴漲。
本來我是不感興趣的,但那個小區我住了那麼久,就有點好奇,點進去看了,結果發現,那小區,15年到現在,四年功夫,每平米漲了一萬二,他那套房子,七十多平,淨賺九十萬。
“我也知道我這心態不對,可是,可是……”秦卿卿終於回過頭來,嘆了口氣,說:“在這筆鉅款面前,我就是不甘心,要不是我,他壓根就不會買那套房給我住吧?也就賺不了這筆錢……
想到這兒,我沒忍住,就聯繫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