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知道啦!”女孩兒立馬應一聲,跟着又看向祁淵,急急的說:“那個,不好意思,我要去幹活了。”
跟着,不等祁淵回答,她就跑到了收銀臺,抓起手機和記賬本,撥打起電話來。
祁淵看着她,倒也沒說什麼。
緊跟着,明顯是寵物店老闆的男人也走到了收銀臺,抽出個溼巾擦擦手,丟掉,這纔跟着上前,與祁淵握了握手,說:“警察同志,你好,我叫李然,這家店老闆。你們是爲昨晚那樁案子來的吧?”
“你好,我叫祁淵。”祁淵回到,跟着點點頭:“聽說,昨晚發案的時候你就在現場……”
“對呀,當時我在現場來着。”他回答說:“本來九點就該收工的,結果臨下班,有個客人來電話說,他家貓要不行了,就趕緊讓他抱過來看看。
過來了一檢查,發現是尿路結石,很嚴重,應該有一天多了,膀胱漲的厲害,可能還引發了腎衰竭。”
祁淵有些詫異:“你們這還能給寵物看病?”
“能吶。”李然擡手指了指牆上的資格證,說:“我可是執業獸醫,咱們店也完全具備寵物診所資質的。”
回答一句,他又跟着講述:“通尿道的時候,抽出來的尿液都是帶血色的……反正通完尿管,用生理鹽水清洗完膀胱,就讓留這兒觀察一下。
整完這些,送走客人,都已經很晚了,剛打算打烊回去,就見你們的人把坤哥的店圍住了,邊上還有好些人圍觀,我有點好奇,就也上去瞅了幾眼。”
接着他又問:“警察同志,死的人是誰吶?坤哥嗎?”
……
四十來分鐘後,兩人離開寵物店。
祁淵長呼了口氣,跟着從口袋中摸出煙,散給鬆哥一根,自己也點上,抽了兩口,才問道:“鬆哥,怎麼樣,我剛剛表現的還可以吧?”
“很不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了。”鬆哥不吝誇讚,說:“雖然在很多細節方面還是有些死板,但已經比我見過的其他新人靈活了太多,挺好的。”
誇了兩句後,他又說:“不過,光表現好可不夠,說說吧,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寵物店老闆倒是沒提供多少有價值的線索。”祁淵撓撓頭,跟着臉色一肅,說:“但那個女孩兒,似乎有問題。”
“說說看。”鬆哥下巴一揚。
“值得懷疑的點蠻多的。”祁淵說:“首先,她一方面表明自己和段坤並不熟,連她叫什麼都不知道,可我問段坤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立馬就反應過來我說的是誰,並且對死者的稱呼也改成了‘坤哥’。
其次,不斷的強調自己對這樁案子並不瞭解,什麼都不知道,但她偏偏話又很多,很健談,仔細想想,實際上她是一直在想辦法轉移話題,想辦法掌握談話的主動權。
再次,或者說上一條的補充吧,我問她有沒有看見在附近晃悠的陌生人,她一下就注意到我問的是嫌疑人,並順着這個話題叨叨了一大堆,最後再次強調自己發現不了嫌疑人。
最後,聊起陳慕雲,也就是段坤招的兼職生的時候,她在有意無意的想辦法讓我們目光轉移到陳慕雲的身上。
以上四點,其實沒一點都可以解釋,如果單獨拉一項出來,都可以說是我太敏感或者太多心了,可這幾項同時存在,我就覺得,這女孩應該有問題。”
鬆哥輕輕點頭,跟着問道:“那麼,你是怎麼懷疑上她的呢?發現什麼端倪了麼?”
“也沒有,只是覺得女孩兒表現有點奇怪。”祁淵說道:“只是覺得,這女孩再怎麼健談,碰到咱們這樣上門查案的刑警,也不該是那樣的表現吧。
而且她表現也有點矛盾,見我們表明身份後,第一時間就通知老闆,好像是不想和我們過多接觸,跟着發現我表現挺‘嫩’的,又主動向我打聽昨晚案子的事兒。
我是這麼理解的,她或許是想跟我套話,想看看咱們到底對案子掌握到了哪種程度,乾脆就表現的更誇張點,利用這份尷尬,讓她更放鬆些,看看能不能暴露出什麼來。
最後察覺到了不對勁,我就乾脆開口試探,問她有沒有看見在附近溜達的陌生人,她的回答,一定程度上讓我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了,就又改變策略,想辦法重新掌握起主動權。”
說到這,他忍不住又撓了撓頭,解釋道:“那個,鬆哥,我知道自己這份猜測是有些敏感,有點主觀了,但我是這麼想的——如果我猜測錯了,這種試探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可要我猜對了,她被我試探出來,這就是個收穫。”
鬆哥失笑:“我又沒怪你什麼,急着解釋幹嘛?”
跟着又伸手攥拳錘了他肩窩一下,說:“行啊小子,正如你所說,這是個大突破。但,你想過沒有,她怎麼會和死者扯上關係,捲入這樁案子中的?”
“想過。”祁淵嚴肅的點頭。
“噢?說說看!”
“沒想明白。”
“……”鬆哥嘴角抽了抽。
祁淵又急急的解釋道:“我知道,咱們一般都是以是否具備作案動機和作案條件爲依據,對死者交際圈內的人進行一輪初篩,以此爲方向進行調查。
但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已經確定了可能具備作案嫌疑,或者說捲入了這樁案子的人,咱們再反過來慢慢查動機也是一樣的嘛。
反正除開無差別殺人外,多數兇殺案的作案動機無外乎就是圖財、矛盾糾紛與情感糾紛,以及復仇等幾大類唄。深入調查下去,總能有收穫的。”
鬆哥斜他一眼:“咋滴,你在挖苦我不懂變通麼?”
嗯,這條線索是你發現的,你說說看吧,打算走哪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