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難以置信、無法接受、傷心等等一系列複雜的情緒之後,他心裡又升騰起濃濃的憤怒情緒。
“阿芸呢?她人在哪裡?”趙枝山激動的問道:“洋洋死的時候她人在哪裡?還有,出了這麼大的事,她怎麼不告訴我?”
“很遺憾,我們聯繫不上她。”鬆哥搖搖頭。
“聯繫不上?”趙枝山有些愣:“怎麼會聯繫不上呢?”
鬆哥聳肩:“目前她人在哪兒,我們也不清楚,手機是空號,所以……”
“空號?”趙枝山立刻掏出手機,也不管鬆哥他們的反應,直接撥了個電話出去。
半晌後,他皺着眉放下手機:“還真是空號,搞什麼鬼?”
說着,他又想直接給自己老婆打電話。
這次鬆哥阻止了他,擺擺手說:“趙先生,請您先彆着急,我們有幾個問題想詢問您。”
趙枝山瞅了他兩眼,輕輕點頭,放下手機,說道:“你問。”
“您多久沒和趙南芸女士聯繫過了?”
“這……我也說不清楚,平時都是我老婆給她聯繫的。”趙枝山皺眉道:“偶爾她回孃家,我跟她也說不上幾句話。”
鬆哥輕輕點頭,這倒也在意料之中,多數父親,尤其上一輩及往前,父親在家裡跟孩子確實沒什麼話,大多都比較沉默寡言,除非是孩子犯錯教訓他,否則根本說不上幾句。
倒是母親跟孩子的溝通相對要多上許多。
父親扮演的更多都是沉默的守護者的角色。
鬆哥又問:“那麼,對於您的女婿,您怎麼看?”
“挺好的啊。”趙枝山又說:“老實說吧,一開始我是不太同意他們在一塊啦,當時就覺得這是個窮小子,書不好好讀,年紀輕輕跑去混社會,還把我女兒肚子搞大了,我恨不得把他腿給打斷。”
“反正當時我是很看不起他的,結婚的時候也沒給他好臉色,去見親家的時候也瞅見了,他爸媽對他,對我女兒也差不多態度……
我好懸沒當場翻臉,不認這門親事了,覺得他們以後肯定沒什麼結果,說不得還得離婚,被我老婆給攔住了。
她說,女兒肚子都被搞大了,不認還能怎樣?女兒名聲還要不要了?打胎倒是可以,但那多傷身體啊,反正也還沒扯證,不如先認下唄,實在不行以後再離了。
那樣雖然還是傷名聲,但總比婚前就大肚子還當場悔婚好得多,大不了以後孩子給他們家,女兒自己一個人,就算離過婚,以阿芸她的條件也根本不愁嫁不是。
她都這麼說了,我尋思着也有道理,也就捏着鼻子認了,隨時做好女兒跟他鬧掰了回孃家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這小子讓我有些刮目相看了。他窮是窮,可着實上進,肯拼肯幹,幾年了愣是沒讓我女兒受過委屈,一次都沒往家裡跑,逢年過節回孃家都是樂呵呵的。
後來又知道,他不是不想讀書,相反,他成績其實還蠻好的,但高考發揮實力,就考了個三本,學費高的要死,家裡實在負擔不起,連復讀的錢都拿不出來——好點的學校復讀都老貴了。
而且他弟成績比他好,家裡的意思也是說犧牲他,讓他弟讀,他就跑出來打工了,這算是我對他的誤會吧。”
頓了頓,他又接着說:“反正我拖了好幾年,眼瞅着娃越來越大,總得上戶口了,加上他表現着實可以,對我倆也很孝敬,對阿芸也可以說百依百順,最終還是同意讓他們領證了。
這些年下來,雖然我還是不怎麼給他好臉色,但也不得不承認,這小子確實地道,沒什麼好說的。”
鬆哥沉思起來。
這是個典型的老實男人的人設,而且,聽上去也不是什麼鳳凰男,除了文化水平可能低些,或許沒什麼情趣之外,應該算是個好人家了。
加上顏值啥的也不錯。
另一方面,劉素洋確實也是他親生的,他算不上什麼接盤俠,因此,關於劉海軍跟趙南芸之間的感情,恐怕還得好好琢磨琢磨,研究透徹。
想了想,他又問:“他們這幾年鬧過什麼矛盾沒有?”
“應該沒有,”趙枝山搖搖頭:“他要欺負我女兒,我可不會管什麼青紅皁白,提着棍子就上他家了。嘛,反正沒聽說過,你們問這幹什麼?嘿,你們該不會覺得我女兒……”
鬆哥趕緊打斷他,岔開話題,又問:“那你覺得,劉海軍是個什麼樣性格的人?”
“他?剛不說了嗎,踏實,上進,肯幹能幹……不過他這人好像有些自卑,而且沒什麼主見,年輕時候他爸媽讓他輟學去打工,他就真去了,結婚後也基本都是聽我女兒的……
從我個人角度出發,我當然希望他都聽阿芸的,誰不希望自己女兒能做主能受寵啊,但另一方面說,我也覺得,男人嘛,不能這樣,還是得有點主見才行,要有自己的想法。”
“自卑,沒主見……”鬆哥迅速把這兩個標籤記在筆記本上,又問:“那趙南芸呢?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阿芸?她性子挺要強的。”趙枝山挑眉:“從小就要強,不服輸,原本她叫趙柔芸,結果她嫌這名字太柔,軟磨硬泡的非要我給她改名叫趙南芸,費了好大事兒呢。
說到這兒,他又想起來正事,皺眉問道:“他和洋洋到底怎麼死的?阿芸也是,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不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