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幻冥界的高階武器有三種類型:一種是從屍魂界晉升到零番隊特務的死神所持有的斬魄刀;另一種是我的歸魂刃(朵拉也有, 可她一般不用);最後一種便是冥女、克洛諾他們使用的奪魂鞭(冥女的武器,在第一卷第12章有提到過)。
這三種武器在未解放之前,外表其實都差不多。只有在始解之後, 才能看出明顯的不同。
如果說斬魄刀的含義是□□的話, 那麼歸魂刃就像是中國古代的劍。至於奪魂鞭, 那就不用多說了, 它就是個長鞭的形態。
當景吾用帶刺的鞭梢纏住了市丸銀的神槍(斬魄刀名), 我猛然驚醒!
景吾和深司所接收吸納的靈子是來源於我,我是從幻冥界中過來的。所以,他們的異能和死神能力, 完全不受屍魂界和異界的約束。
‘曲光’的遮掩作用消失,我看清了景吾手上所持的玫瑰色長鞭, 上面覆蓋着淺淺的一層薄冰, 這種怪異的鞭子正是幻冥界的第三種武器奪魂鞭!
“……破道之五十四, 廢炎。”
那個曾經在網球場上叱吒風雲的孩子,露出了帝王般的笑容。
猛烈的火炎順着鞭子盤旋而下, 所過之處將冰燒融成水,鞭子的玫瑰色愈加鮮豔。
市丸狐狸現在有兩種選擇:一是棄刀,二是用鬼道迎擊。
當然,傻子纔會選擇第一種。所以——“破道之五十八,闐風。”
市丸銀從掌中發出巨大的旋風, 抵制了火焰的席捲。
鞭子上的水滴答滴答, 景吾拉緊不鬆手, 嘴上的笑容沒有因爲剛纔的挫敗而消減半分。
我仔細觀察了一下, 發現景吾手腕上的十字架似乎是被他握在手中。
就在這時, 靈光以景吾的手心爲起點,迅速蔓延至整個鞭身, 被水浸溼了的部分開始長出細小的玫瑰倒刺。
“冰之輪舞曲。”景吾一甩長鞭,尾梢險險從市丸銀的面部擦過,狐狸的臉上多出了一道很明顯的殷紅劃痕。
不過,這僅僅是個開始。
景吾躍至空中,抖動手腕,長鞭蜿蜒似蛇,衝着市丸銀就直撲了過去。
景吾的走步與揮鞭顯然是經過了刻苦的修煉,鞭子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個完美的無敵範圍。
市丸銀無法近身,成爲了長鞭中遠距離攻擊下的可憐人。
白沙、冰屑,還有從長鞭上時不時飄下的玫瑰花瓣和花刺。
這是一場耀眼奪目的交際舞秀,女王殿下在懲罰調皮惹事的小狐狸麼?
殺戮也可以很美,不管是追尋華麗的景吾,還是崇尚愛意的銀子,他們都在享受這一刻的激動與興奮吧?
……
“琉璃,”深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旁,他對我說,“讓我看看你的傷。”
兩處手腕上的割痕、腹部與大腿上的刀傷,還有我抱清蟲時在胳膊上形成的溝壑。
深司緊緊地抿住了雙脣,握刀的手禁不住有些發顫。
“琉璃,躺好不要動,我馬上給你進行治療。”
聞語,我疑惑。深司你什麼時候變成四番隊的成員了?還是黑崎一心教了你醫術?
誒?不對啊,黑崎一心和石田龍弦不是景吾的老師麼?我糊塗了……
看到我困惑不解的眼神,深司給了我一個柔和的笑容:“馬上你就知道了。”
他將刀豎起在身前,輕輕說道:“纏住她,蔓籬華。”
刀身消散,無數的綠色蔓藤攀附到了我的身上。我有些不適,掙扎了一下。
“別亂動,琉璃,一會兒就好了,讓它們爲你治傷。”
我明白了,深司的武器應該和景吾的一樣,也是奪魂鞭,但卻是治療系的。
這些荊藤應該就是深司的藤鞭,它們不斷溢出不知名的汁液,滲入到我的皮膚肌理之中,進行靈子的再修復。
這麼溫順的武器,也算是符合了深司平淡處世的性子。
我靜靜地躺着,雖然覺得傷口四周癢癢疼疼的,但是還有一股清涼之感一直在壓抑傷口的劇痛,是麻醉藥麼?我再次感嘆深司奪魂鞭的神奇。
……
不遠處的戰鬥似乎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揚起的沙塵阻礙了視野,我看不太清景吾的身影。
“深司,你和景吾也受傷了吧?”經過了深司的治療,我覺得自己好多了,起碼可以開口說話了,雖然嗓音有點暗啞。
“這點小傷,不礙事的。琉璃,少說話,蔓籬華喜歡在安靜的環境下治傷。”
蔓籬華,應該是奪魄鞭的名字了。景吾的……好像是叫:冰刺玫?
嘖,瞧這名字起的,都是植物系的?或者是,木系的?呃,閒下來的我又開始天馬行空了。
我嘗試着調動冥契盒的靈力,剛纔傷勢太重,爲了用‘黑棺’把東仙要困死、解開他的‘閻魔蟋蟀’,冥契盒有點使用過度,陷入了休眠回覆狀態。
勉勉強強,冥契盒迴應了我的催動,開始非常緩慢地從內部治療我的傷勢。
雙管齊下,我想能夠快點好起來,去幫助景吾。
……
“這就是你全部的實力了嗎?”
就在我剛剛能夠坐起的時候,聽到了市丸狐狸非常調侃的語調。
“受了這樣的傷,你還在那裡大言不慚嗎?”
聽景吾的意思,好像市丸銀被他打傷了?
“嘖,這點小意思,也算是傷嗎?我只是想聞聞鮮血的味道而已。”
市丸狐狸回答的話,彷彿還是一副非常輕鬆迎戰的姿態。
“本大爺不會讓你有這個閒情逸致的!”
景吾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了巨大的爆炸聲。擊中什麼了?還是——使用了鬼道?
我轉臉,看到深司微皺起的眉頭,問他:“蔓籬華有戰鬥技能麼?”
深司看向我,點頭道:“有的。“
“那麼,你去看看吧,深司。我已經好多了,沒關係的,我自己也有治傷的能力。”
“可是——”深司猶豫不決。
“去幫一下景吾吧,深司,我怕他吃虧,市丸銀比東仙要要厲害多了。”我實話實說。
“嗯,好吧。琉璃,你千萬不要勉強,等我回來。”深司囑咐完,便收回了纏在我身上的蔓籬華,縱身向那片沙塵之地瞬步而去。
……
我在原地焦心地等待,卻除了打鬥的聲音,觀察不到任何細微的動靜。
從靈壓上判斷,三個人勢均力敵。可是,從打鬥聲的紛雜上判斷,市丸銀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戰況究竟如何?有沒有人受傷?輕還是重?我感覺自己好沒用,只能在這邊獨自猜測。
如果空鳴和幻幽在就好了,有他們的幫助,對付一個市丸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
唉,又想起了幻冥界中的那一攤子的爛事。
我要取得崩玉,阻止藍染攻陷屍魂界。可是,再往後呢?
自己真是越來越多愁善感了,這樣發展下去是好是壞呢?
……
“啊!你真卑鄙!”有深司的聲音飄來,我舉目遠眺,依然是迷塵一片。
“你們確實有點本事,但是,在我面前完全沒有炫耀的資本。我之所以拖延剛纔的戰事,只是在等待一個比較不麻煩的時機。你以爲就憑你的靈弓和冰刺玫,值得我與你纏鬥嗎?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到現在爲止,我連始解語都不曾念出嗎?”
市丸銀一口氣說這麼多話還是挺少見的,但現在並不是關注這個的時候。
市丸狐狸的意思很清楚,他剛纔與景吾打鬥只是爲了拖延時間,等待某種時機。
什麼時機?我無法猜透。還有,他之所以受傷,是因爲連始解都沒有展開嗎?
景吾和深司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我用手撐地,忍痛站了起來。
“琉璃,小心!!!!”
景吾的大喊聲傳至我的耳中,可是,好像已經有點晚了。
我僵硬地轉動脖子,看到了身後的狐狸笑臉。他臉上有點點血跡,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景吾,或者深司的。
“琉璃隊長,你不會怨我欺負他們吧?我只不過是發揮了五成的靈壓,將他們縛在了六杖光牢裡面。”
市丸狐狸說話、揮刀兩不誤,神槍斜撩而起,我盡最大努力轉身後撤,擡手擋下了這一刀。
市丸銀甩掉了刀鋒上的鮮血,仰着下巴看我,笑得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一邊喘氣一邊緊盯着他的動作,手臂上的血向下淌着,我無瑕去理會。
“恐怕你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你會死在我的手上。”
市丸銀再次靠近,輕輕揮刀。
他瞬步的速度太快,我勉強反應過來,胸前捱了一刀,白色的衣服頓時被鮮血染紅。
市丸銀這是在像貓玩耗子一般地耍我玩嗎?和景吾、深司打累了,轉而過來折騰我?
他到底在等什麼時機呢?這個困惑我的問題,怎麼也看不出答案來。
“冥界中的滋味如何?讓你如此沉溺其中,以那種奴僕的身份爲榮爲樂?”
市丸銀的話讓我怔了一怔,閃躲不及,被他的神槍抵到了脖子。
冥界?冥界!市丸銀不是說的王界,而是冥界?!我盯着他,驚愕地失去了言語。
市丸銀不再保持一如既往的笑靨,緩緩睜開了雙眼。
亮紅色的眼眸,將我的倒影映出。我的暗紅色雙眼,看起來似乎很是渾濁。
“琉璃,我爲你感到羞恥。如果母親還活着,一定會跟我一樣,手刃你這樣的叛徒。”
市丸銀眼中流露出的情緒太多太複雜,即便是這樣,也遮掩不住他那無盡的恨意。
我聽不懂他說的話,就在不久前,他還告訴我,在屍魂界之前我們從來沒見過。可現在……冥界、母親、叛徒?這些都是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的。射殺她吧,神槍。”
……
鮮血如花,笑靨如夢。
我聽到了景吾和深司的大聲呼喊。
“琉璃”,是在叫我嗎?
倒下去的時間流動地如此緩慢,慢到我還能聽見市丸銀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
他說:“撒由那拉,我親愛的,姐姐大人。”
銀,我們原來真的是,認識的……
“散落吧,千本櫻。”
熟悉的,遙遠的,話語傳來。
天空的灰藍,茫茫白沙,好熱,又好冷。
灰藍色,藍灰色,如此懷念的氣息。
是誰的眼眸?冥王,哦對,是王的。
死亡的感覺,我好像曾經經歷過呢。
爲什麼只有我一次又一次地死去?
爲什麼只有我,一次又一次地再次活過來?
我到底是誰?銀爲什麼喊我姐姐?
這所有的一切,誰來告訴我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