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已經這樣說了,賢妃更不可能拒絕侍衛的搜查。不一會,侍衛就帶着一個人出來,鍾妜一驚,不會吧,真的有刺客!
那所謂的刺客根本沒有穿刺客們一貫愛穿的黑色夜行衣,只是一身普通的親王侍衛裝。那侍衛被人架着,臉色平靜地從偏殿走出。
是他!是那晚在醉仙居遇到的那個帶有人皮面具的侍衛!鍾妜瞳孔猛地緊縮,看着樣子,賢妃是知道這個侍衛在此處的,他們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麼?
“稟陛下,微臣在娘娘偏殿搜到了此人。”
“賢妃,你可認得此人?”皇帝的目光從那刺客臉上掠過,轉而問賢妃。
賢妃鎮定道:“這是瀾兒的侍衛。”
“瀾兒的侍衛?瀾兒不是在跟皇弟們一處說話麼,特地給愛妃留了侍衛,是擔心大內侍衛都沒有辦法保住你的安全?”皇弟笑着說這話時,語氣卻透着一股森寒之意,讓在場許多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路見不平就是要一聲吼啊,鍾妜嘆了一聲:“陛下,您誤會賢妃娘娘了。”
“此話何解?”皇帝瞥向鍾妜。
“這個侍衛是瑞王殿下留下來護送我回家的。賢妃娘娘說,已經入夜了,外面不比得宮內安全,所以一定讓我不要拒絕瑞王殿下的好意。”罷了,就讓她來幫賢妃背一次鍋吧,這個鍋是不是黑鍋倒也不一定。
“既然如此,那他爲何在偏殿?”皇帝狐疑道,他就知道這個小丫頭是肯定會幫着賢妃說話的。哼,她倒是忘了她答應要給他賣命的事情了,皇帝心裡有些不高興。
賢妃定了定心神,感激地看了一眼鍾妜,幸好有她急中生智。她指着鍾妜笑罵道:“你這個丫頭,不識好歹,非要跟瀾兒客氣,本宮沒有辦法,只好安排這個侍衛去偏廳等着瀾兒帶他回去。怎麼,現在又跑回來了?”
方纔鍾妜從前宮門跑回來這件事肯定瞞不住,所以賢妃特地把這個事情說出來,她相信憑着鍾妜的聰明,一定能有個說法。
自
然的,鍾妜也沒有讓她失望。她把嘴一扁,委屈地說:“姨母你非要留抒兒到那麼晚才讓抒兒回家,等抒兒走到前宮門才發現外面好黑,一點都比不上內宮的燈火通明,抒兒害怕啊,所以要反悔了,還是讓這個侍衛護送抒兒回家好不好?”
她委委屈屈地說着,不再稱賢妃爲“娘娘”而是“姨母”,更像是一個撒嬌耍賴要改變主意的小姑娘。
對賢妃說完了還不夠,她繼續委委屈屈地對皇帝補充:“陛下,要是姨母她不同意,您可要爲臣女做主啊。”
哼,做出這樣一副可憐相給誰看。皇帝心裡默默鄙視,可是有什麼辦法,他器重眼前這個精通星象占卜之術的寧家五小姐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更是他主動放出去的消息,他能不給她面子麼?
可到底薑還是老的辣,皇帝“慈眉善目”地說:“朕自然會跟你做主,你一身的本事,朕怎麼可能讓你遇到危險。元進。”
“奴才在。”皇帝身邊的一箇中年太監應道。
“派一小隊大內侍衛護送寧五小姐回府。”
老狐狸!鍾妜在心中默默腹誹。瞧瞧,皇帝對自己多重視,爲了保護她的安全居然還派一小隊侍衛護送她回府,真是皇恩浩蕩呢。但是這名侍衛呢?因爲是在夜裡,相隔不是很近,就算有燈火也難以看出他帶着人皮面具,但是到了白天細看的時候,就很難說了。
她壯着膽子問:“那姨母還會因爲臣女的任性而被以爲是窩藏刺客嗎?”
說得真好聽,因爲她的任性,到時候要真的問了賢妃的罪名,而原因是她任性,那還真的是讓人笑掉大牙了。
“你覺得朕是昏君?”皇帝眯眼道。
“怎會!”鍾妜急忙撇清,“臣女只是……”只是了半天都沒有隻是個名堂出來。
皇帝笑容可掬道:“只是想爲朕分憂?”
啊?鍾妜猛地擡頭,似乎自己進了一個圈套,難不成讓她現在說不是想爲皇帝分憂麼?
皇帝快速地在她愣神之際
強行地讓她默認了,悠然道:“有人親眼看見有刺客從長公主的寢殿的方向逃到永延宮的方向,說明刺客不會有假。既然你有心要替朕分憂,那你就幫忙給朕找出那個刺客如何?”
已經是騎虎難下,鍾妜只好硬着頭皮答應下去。
幸好今夜烏雲濃厚,天幕漆黑一片,毫無半個星子。
“臣女只能等到烏雲散去,星子重現的時候才能占卜,所以會晚些才能給陛下答覆。”
皇帝不相信她的本事沒有關係,但別人相信皇帝信賴她就可以了。
“刺客不能找到,後宮如何能安全?”
鍾妜展顏一笑:“陛下這就放心了,以前臣女就爲陛下佔過,陛下是真命天子,這一生都會平安順遂。那刺客已經受了驚嚇,想來肯定是不敢造次的,只要這幾日宮中加強防衛,一定不會出事的。”突然想起了什麼事情一樣,她補充道,“既然宮中需要人手,臣女就更不敢勞煩讓一隊的大內侍衛護送臣女回府了,可臣女走夜路也着實害怕,不如還是讓這名侍衛送臣女回府吧。反正陛下是明君,自然不會相信他就是那刺客的。”
“既然如此,朕就等着你將刺客名單交上來。”皇帝平靜地說道。
鍾妜給皇帝行了一個禮:“多謝陛下,時候已經不早,今日是賢妃娘娘的生辰,臣女也就不打擾陛下跟賢妃娘娘說話,這就告退。”
“寧五丫頭,”皇帝突然叫住走出了好幾步的鐘妜,疑惑道,“你既然能給朕占卜朕平安順遂,那爲何不佔你自己的呢?非要帶一個侍衛走,是不是佔出今夜有人加害你?”
“陛下,占卜之人是不能佔自己的命格的。”依稀好像寧孤抒是這樣說過的,寧孤抒是一個行家,說出來的話不會有假。鍾妜生怕不能就這樣糊弄過去,還嬌弱地補充道:“臣女再怎麼會占卜,也只是一個怕黑的女孩子啊。”
皇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示意讓她走。裝神弄鬼的說法真是煩死人了,若非不得已,他纔不會假裝要信這一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