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說完才覺得這句話簡直單薄得可以，果然接着便聽見曲子晉的輕笑。
“不是故意的嗎？柳助理昨天中午也是這麼說的。”
柳絮頓時覺得，車子裡的溫度升到了了一個高度。
昨天中午的事情，能求別提嗎？……
怕他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柳絮接下來都不敢主動說話，趁着曲子晉在開車，又打開文件夾，把懷裡抱的材料一一覈對了一遍，在腦子裡過了一遍上午彙報時要說的內容。
她一個人想得入神，猛然聽到身旁傳來一道淡漠的嗓音：“怎麼出門這麼晚？”
柳絮嚇了一跳，半天才反應過來是在問她，猶豫了半晌小聲說：“昨天的工作有點多，睡得有點晚……”
曲子晉面不改色的繼續開車：“是你效率低。”
不得不說，曲總關懷下屬的方式……拉仇恨妥妥的……
好在今天的路上不是特別堵，加上曲子晉開得夠快，到公司的時候離9點還差四五分鐘。公司外圍劃定的停車區域自然是車滿爲患，這回柳絮學乖了，在曲子晉打算在旁邊放她下來的時候，主動毛遂自薦：“要不曲總您先去公司打卡吧？我來幫你停車。”
曲子晉的手在方向盤上一停，薄脣微抿：“你？”
“是啊是啊。”柳絮將好表現進行到底，連忙身手敏捷的從副駕駛座上鑽出，繞到另一側給他打開了車門，“這樣的小事您交給我就是了。”
“那就勞煩柳助理了。”
曲子晉看她一眼，倒也不客氣，男人從車座裡邁出一雙大長腿，優雅地整了整衣領，把車鑰匙交給柳絮。
柳絮急匆匆坐上車，才發現曲子晉人高腿長，車座調得太遠，她一腳居然踩不到底，只好又手忙腳亂重新調整座位，餘光裡下意識往旁邊一掃，卻見曲子晉站在車外，架着修長的胳膊迎光站着，似乎笑得很開心。
他還有空笑，要是又遲到了，扣的，可又是她的績效……
柳絮咬着牙一踩油門，往地下停車場開去。
調座位耽誤了一點時間，等她抱着一大摞文件匆匆跑來打卡時，果然已經遲到了。
雖然只有短短十幾秒鐘，但是對於一個這些制度嚴謹的大公司來說，哪怕一秒也是不可以的。柳絮垂頭喪氣地進了電梯，在一衆人等的注目禮下，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一路走來，她發現大家看她的目光有些不對勁，不像是看遲到那種幸災樂禍的表情，而是……一種從來沒有的興奮和激動。甚至有幾個不太熟悉的其他部門的同事主動和她打招呼：“柳助理，今天遲到了啊。”
她有些尷尬地迴應：“是啊，今天起晚了。”
“曲總也剛到，你沒和他一起來？”
那些好奇的帶着隱秘的眼光，還有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柳絮一陣不自在，連忙抱着文件快步走到助理辦公區。
才進門就被一道刺耳的笑聲攔住：“我以爲是誰呢？原來是柳助理呀！”
鄭凌雲站在他的辦公桌邊，雙腳交叉，樣子活像一條圓規。她的手裡拿着一份報紙，不等柳絮開口，徑自又笑道：“柳助理現在不一樣了，要人三催四請纔來上班，公司的作息制度也不放在眼裡了。”
柳絮走到桌邊放下文件：“鄭姐，我知道我遲到了，麻煩你讓一讓。”
“你這是什麼態度？別以爲長着一張好看的小臉，就能勾引到曲總。”
“鄭姐你想多了，我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鄭凌雲頓時柳眉倒豎，咬着牙把手中的報紙往柳絮面前一摔：“你這個賤人，你還有臉說沒有？”
她的動作有些大，因爲是在開放辦公區，不少人回過頭往這邊看，都是一臉瞧好戲的表情。
柳絮低頭拿起報紙，纔要打開來看，報紙卻被一雙大手從她的手中抽過。她驚訝間回頭，才發現曲子晉不知何時已經從總裁室裡走了出來，已經走到她的身後。
鄭凌雲的聲音一下子低軟起來，和剛纔的氣勢凌人判若兩人。
“曲總有什麼吩咐？”
“嗯。”曲子晉擺擺手表示沒什麼事，把報紙在手中隨意一折，這才轉臉看向柳絮，“柳助理，把我的車鑰匙給我吧。”
柳絮愣了一愣，纔想起剛纔去地下停車場幫他停車，車鑰匙還在她這裡。
本來她是準備上午找他彙報工作時帶過去的，沒想到曲子晉這麼心急。只是他心急就算了，完全可以把她叫到總裁室裡去……這麼大庭廣衆之下找她要，不怕別人誤會嗎？
她能夠感覺到，周圍同事偷偷往這邊看的目光更熱烈了。
見她愣住沒有反應，曲子晉順手拎起她放在辦公桌上的手包，自然而然地拉開了拉鍊。
“是不是在包裡？”他隨意找了找，修長的手指果然從包裡勾出一串鑰匙，又駕輕就熟地拉上拉鍊。動作輕鬆隨意至極，好像以前就已經做過千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