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秀娟瞪了自家女兒一眼,看向曲子晉,“小曲,你怎麼看?”
曲子晉目光落在柳絮身上,眼神溫柔,“絮只要願意嫁,想什麼時候結婚就什麼時候。”頓了頓,“不過我是希望儘早。”
見楊秀娟目光向她這邊望過來,柳絮低頭,嘴裡嚼着飯聲音含糊,“唔,再等一段時間吧,我最近忙的不可開交,哪有那個功夫呀。”
見了下父母,就要結婚,這節奏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她還沒做好,從未婚少女轉向已婚婦女的準備,而且還是假結婚。
楊秀娟見柳絮堅持,也沒再強迫,只是提醒,“小絮,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爲自己的婚姻大事長點心。”
柳絮胡亂點點頭,“知道了。”
飯後,曲子晉要幫忙收拾,被楊秀娟攔住,“你跟小絮聊會兒天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見他有這份心,她已經很滿足了。
沙發上,柳絮吃撐了窩在一角,看曲子晉走過來,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陰陽怪氣的開口,“堂堂秦晉集團總裁居然親自洗碗,要是被人知道,還不被笑掉大牙?”
曲子晉在沙發上坐下,笑睨着她,“如果上新聞頭條,標題一定是,秦晉集團總裁親自下廚,完全居家好男人的典範。”頓了頓,攤了攤手,“我這不是也沒動手嗎。”
“那你剛剛是故意討好我媽裝出來的?”柳絮立即逮住他話裡的刺。
曲子晉眼睛眯了眯,沒說話。
倘若要他真洗的話,爲了娶到柳絮他也不介意。
見曲子晉又恢復到忽冷忽熱的狀態,柳絮癟了癟嘴,果然之前的溫柔貼心都是爲了討好她爸媽故意做出來的。
想到這兒,心裡無端端的添了幾分失落。
見柳絮苦着張臉,曲子晉向她看來,“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我在想正事,纔沒胡思亂想。”
曲子晉眼睛深了深,清亮的眸光看着屋頂的吊燈,“說說,想什麼正事。”
“額,我在想,我們又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那要是結婚的話,豈不是假結婚?既然是假結婚的話,那是不是意味着,不用領證?”
這樣,等他們關係解除的時候,她再嫁人,就不算二婚。
越說,身旁溫度越低,柳絮頓時頭皮發麻,大眼睛無辜的盯着曲子晉,“曲總,我又說錯話了?”
曲子晉揉了揉眉心,他看上的女人,腦子裡究竟裝了些什麼。
他要是想有一段假的婚姻,何必這麼麻煩還來見她的父母讓他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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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曲子晉合着眼睛沒什麼反應,好像睡着了,柳絮咬了咬脣,默默的打開電視看了起來。
楊秀娟從廚房出來時,曲子晉刷的睜開眼睛,和柳岸遠聊着當下的時局,新聞,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說的柳岸遠連連點頭。
這廂,柳絮被楊秀娟拽進房間說着閒話。
“說,到底怎麼回事?”一進房間,楊秀娟態度立馬大變,一副審問犯人的架勢。
柳絮懶洋洋的躺在牀上,掀開眼皮瞧着她,“曲總……”
剛開口,忙換了詞,“該說的曲子晉不是都跟您說了,您都把他當親生兒子了,還來問我幹嘛呀?”
楊秀娟逮住柳絮話裡對曲子晉生疏的稱謂,“曲總?”
柳絮訕訕,努力想着藉口,“我們的關係在公司沒有公開,所以我一直稱呼他曲總,到家了忘記改口了。”
心裡暗暗將曲子晉鄙視了一番,編一段假的關係出來,她還得跟着處處圓謊。
聞言楊秀娟臉色稍霽,“你跟人家在一起了也不跟我吱一聲,害得我還把薛醫生往你跟前推。現在你們倆在一起了,那薛醫生……”
“我想等過段時間再開口的,不過拖媽你的福,我和以白現在是很好的朋友,還沒發展處男女之情。”
薛以白人品家世也沒的說,想到之前自己老把薛以白跟柳絮往一塊兒湊,現下又出了這事,頓時覺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你回頭跟薛醫生好好說說。”
“媽,我知道的。”說起薛以白,柳絮有些奇怪,說好今晚接她,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動靜?
指着柳絮的鼻子,楊秀娟一臉無奈,“你說你,害的我兩頭不是人。”
柳絮摸了摸鼻子,“媽,以後有什麼事我一定不再瞞着您。”
“不過,你和小曲在一起,媽作爲過來人還得提醒你一點,別跟個軟柿子似的讓人隨意捏,站在他的身邊,將來要經歷的風雨是少不了的,低頭夾着尾巴做人,只會讓人更加瞧不起。”想了想,楊秀娟叮囑道。
柳絮捏着老媽的手,“媽,你女兒我還沒嫁人呢。”
“早說有好處,省的到時候吹虧受罪的還是你自己。”看着柳絮綿羊似的性子,楊秀娟有些擔心,但好在有曲子晉,希望他能做到如他所言,護好自家女兒。
兩人從房間出來時,兩個大男人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的架勢,連她們出來都沒注意到,柳絮低頭扶額,老爸這下是被徹底降服了。
最後,還是曲子晉注意到這邊,衝着二人笑了下,跟柳岸遠說道,“叔叔,下次拜訪我再和您高談闊論。”
柳岸遠有些意猶未盡,不想結束,但也知道時間不早了,於是點點頭。
曲子晉起身告辭,“多謝叔叔阿姨的款待,下次我再來拜訪。”
楊秀娟皺眉,“太晚了,家裡有多餘的房間,要不就住下吧。”
旁邊,柳絮拽了拽她的衣服,小聲喚道,“媽。”
曲子晉看向柳絮,見她不情願,遂搖了搖頭,“還是不了,我住的地方離這裡也不算遠,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就到了。”
見曲子晉堅持,楊秀娟也不再挽留,送曲子晉到門口,便被曲子晉勸了回來。
“小絮,小曲喝酒了不能開車,你送他回去吧。”
“可我……”送,那她在一個人開車回來?
曲子晉適時的開口,“我那兒有多餘的房間。”
楊秀娟猛地拍手,“那太好不過了,送到之後你不必回來了。”
跟蒼蠅似的被趕了出來,柳絮委屈的看着合上的門,自家老媽也真是的,難道就不怕她被曲子晉那啥了。
一旁曲子晉勾着她纖細的腰肢,沉聲,“走吧。”
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將身體斜斜靠在柳絮身上,微眯着眼。
柳絮見他這個模樣,怕是真喝多了,扶着他往樓下走去。
夜光如銀月如鉤,車子靜靜行駛在寬闊的馬路上,車內氣氛很安靜。
有了曲子晉上次的指點,這次柳絮車開的穩當之餘速度也快了些許,待車流量少時,柳絮側頭瞥了曲子晉一眼。
周身沉浸在夜色之中,微微合着眼,棱角分明的臉龐線條柔和了不少,偶爾有車經過,照過來的光芒一閃而過,照亮了那讓人心悸的臉龐。
單手撐着額頭,微微蹙眉,似乎很不舒服。
柳絮有些暗暗擔心,老爸的酒量一向很好,這她是知道的,平時有老媽管着喝的不太多,今晚大家都高興,老媽就沒管。
曲子晉也跟着喝了不少,怕是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了難受,將車停靠在馬路邊,柳絮趴在椅背上,半個身子探向後座在翻找着什麼。
不一會兒摸索出來個靠枕,遞給曲子晉。
曲子晉懶懶的睜開眼沒動,眼裡的專注看得人心慌,不得已柳絮只好親自動手,側着身子將靠枕墊在他腦後,把靠他這邊的窗戶也打開些許。
回到座位上時,柳絮繼續開車,曲子晉幽幽掃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眼睛。
雖然閉着眼睛,可曲子晉卻了無睡意。
柳絮家的氛圍和他家截然不同,相對而言,熱鬧之餘多了絲人情味,不像他家,吃頓飯都要守着好多規矩,弄的氣氛很冷清,沒有絲毫生氣。
只是……想到自家父母那邊還沒同意他和柳絮的事情,不免有些煩躁。
自從上次在公司警告之後,這幾天消停了下沒在背後搞些小動作,可不代表,以後不會,聽說最近還在張羅着給他聯姻。
想到這些,曲子晉有些煩躁。
同樣都是爲人父母,爲何別人的父母很開明,可到了自家父母那裡,事事都要管着他,確切的說,是事事都要逆着他,從小到大,無一例外。
睜眼看向一旁專注開車的柳絮,看來他還得加快速度,將這個迷糊的女人綁在身邊。
將曲子晉送到以後,柳絮轉身去廚房打算做碗醒酒湯,去被曲子晉攔住。
“我沒喝醉。”
濃重的酒氣撲面而來,柳絮皺了皺眉,將他摁在沙發上,“醉酒的人都說自己沒喝醉。”
見柳絮堅持,曲子晉也就隨她,視線卻一直黏在廚房忙碌的人影身上。
有生之年,他從沒想過,最後陪在身邊的,居然會是願意爲他洗手作羹湯的柳絮。
不由奇怪,三年前,柳絮剛進公司時,他怎麼就沒注意到她呢?
對於腦子裡突然蹦出來的想法,曲子晉笑開。
三年前,他根本就沒把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
不過,慶幸,三年後,人還是到了自己的手上。
柳絮端着醒酒湯回來時,就見曲子晉笑的一臉妖孽,朗朗眉眼在燈光映照下格外好看,狹長的眼睛盯着她,透着絲絲縷縷的溫柔。
打了個哈欠,柳絮將醒酒湯擱在實木茶几上,“起來把醒酒湯喝了。”
見曲子晉目光盯着她的手,柳絮笑笑,“醒酒湯做的很簡單,沒用這隻手。”
曲子晉直起身子,將醒酒湯一飲而盡,站起來擁着柳絮往臥室走去。
“曲總……”見曲子晉帶着她往他的臥室走,柳絮慌了。
哪知曲子晉腳步沒停繼續往前走,柳絮暗暗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