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到到市區,還有一段距離,這大晚上的,馬路上根本沒有什麼車路過,要是走回去,估計得半夜了。
“嘶,好冷~”
溪如夢簡直想抓狂,委屈的就想給夜舒打電話。剛想撥號出去,想起前兩天夜舒跟她發微信說臨時有事去英國了,現在根本就不在國內。
那她該找誰?
懊悔的錘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想不到有一天她也回落的這種無家可歸的地步。
漆黑的天空中隱隱約約浮現出市中心的燈紅酒綠,女孩落寞的坐在馬路旁邊,遠處不時傳來一聲狗吠,才把她從自己的世界裡面拉回來。
身體已經凍僵了,心也麻木了,似乎這樣纔不會感覺到疼痛,那就這樣好了。
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闖入她的腦海。
那個總在她困難的時候出現在身邊的身影。
可是,他會來麼?
溪如夢第一次有些害怕,她害怕,唯一那個相信的人,都會棄她而去。
可是控制不住,還是往那個號碼播了過去。
短暫的嘟聲過後,一個好聽的男生響起,“喂,小夢兒,你是想我了嗎?”
語氣中戲虐滿滿。
“......”溪如夢聽着他的聲音一陣恍惚,好半天沉默着沒有說話。
“喂?沒人麼?不小心打錯了?”
就當徐梓楊認爲溪如夢真的是無意間撥錯準備掛掉時,女孩終於出聲,聲音沙啞暗淡:
“喂~”
女孩已經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可是在聽到徐梓楊聲音的那一刻,聲音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小夢兒,你怎麼了?”徐梓楊一聽她的聲音就不對,一顆心猛地提起來,抓住電話的手也驀然一緊。
“我,我無家可歸了......”一時間,委屈,懊惱,憤懣,被無限的放大,這些情緒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泄口,噴涌而出,收都收不住。
“你,你先別哭,你在哪裡,我馬上來找你。”
徐梓楊聲音裡也是隱不住的擔憂,說話間,他已經拿好了外套,準備出門。
美彥坐在沙發上,擡頭看了一眼慌張的徐梓楊,皺眉問道:“這麼晚了你去哪裡?你明天一大早還有個通告......”
“如果我沒回來,就幫我推了。”
男人穿好衣服,頭也不回的摔門而去。
坐在沙發上的美彥:“......”
說的倒是容易,隨便違約可是要賠違約金的!
這男人,從來就沒有這麼慌張過,剛剛聽電話裡有女人的哭聲,難道是上次在片場那個女孩?徐梓楊難道開竅了,這麼毒舌的人應該注孤身才對,事情發展好像有些不對啊。
不知道過了多久,吱嘎一聲剎車劃破天際,在這幽深安靜的馬路邊顯得格外刺耳。
女孩從自己的世界中驚醒,擡起水光瀲灩的眼眸,看向從跑車上下來的帥氣男人。
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向她走過來的時候帶着無盡的光環,劃破黑暗,在她的世界帶來一片光明。彷彿是救世主一般,看見他,心裡就莫名的安定下來。
“小夢兒,怎麼了?”
女孩看着他一動不動,也不說一句話,讓徐梓楊有些擔心,“你別嚇我。”
徐梓楊輕輕的握住她的手,發現她的小手在這雪天凍得僵硬,連發絲上,都凝結着雪花落下化成的水珠。
“shit!”他輕罵了一聲,趕忙的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溪如夢身上,把她的小手包裹在自己溫暖的手心裡,不斷的哈着氣,想讓她暖和一點。
溪如夢怔怔的看着男人的一系列動作,眼睛裡不知什麼時候就蓄滿了水汽,她努力的睜大眸子,不想讓它掉下來,可是越是控制,卻越是控制不住。
“哇......”所有的淡定,所有的掙扎,在這一瞬間,全部崩潰。
悲傷如河水一般涌來,把她淹沒在一波又一波的浪潮裡。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一滴又一滴,砸在衣服上,砸在地上,砸在男人的手上,更砸在男人的心上。
“小夢兒,你別光顧着哭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徐梓楊慌亂的替她擦着眼淚,不知道怎麼應對這樣的情況。
他已經在心裡暴走了,他見過發火的溪如夢,見過暴走的溪如夢,見過女漢子的溪如夢,就是沒有見過這麼脆弱,這麼無助的溪如夢。
彷彿,溪如夢這個名字,和悲傷,根本沒有關係。
就連上次,他不小心睡了她,也沒見她這麼傷心。
這次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一如堅強的她哭的這麼一塌糊塗。
驀然,男人脊背不自然的一僵。
他機械的低下頭,俯視着突然撲到他懷裡的小女孩,懷中的柔軟瞬間傳到身體的每個角落,一絲一點的溫柔着他的心。
徐梓楊的心臟控制住的狂跳起來。
這應該是溪如夢第一次,如此主動的抱他。
不同於任何一次和模特走臺,工作的時候不能避免的和很多女性模特有親密的動作,可是沒有一次,讓他的心這麼不受控制的狂跳,換句話說,沒有一個人能夠激起他毫無波瀾的心。
可是,溪如夢卻做到了。
她這麼輕易的,就可以讓他心跳不止,臉紅不止。
似乎是感覺到徐梓楊渾身都處於緊繃狀態,溪如夢在他懷中擡起小臉,長而捲翹的睫毛上,掛着的不知是淚珠,還是雪珠。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女孩的聲音還帶着一點哭腔,軟軟糯糯,惹得人心尖都顫了顫。
“沒有......沒有不舒服......”徐梓楊輕咳了兩聲,幸好這是晚上,昏暗的路燈下看不清他變得火辣辣的臉。
“哦......”女孩這才立起身子,攏了攏身上的衣服。
柔軟的身子倏地離開自己的懷抱,顯得有些空蕩,徐梓楊手還維持着抱她的樣子,尷尬了片刻,才收回自己的手。
“你到底怎麼了,哭的這麼傷心,這可不像你啊。”
面對徐梓楊的調侃,溪如夢倒也沒有懟回去,黯然的垂下眼睛,“我無家可歸了。”
“怎麼會?”
“宮茉莉要嫁給我哥了,我們家的人,全都向着她,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處了。”
“那女人這麼有手段?有你這個女漢子在都鬥不過她?”
溪如夢白了他一眼,抽了抽鼻子,瞪着他道:“我叫你出來不是讓你看我笑話的,而是想讓你幫我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