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天,溫婉蓉心情也好不到哪去。
回府後,躺在牀上就睡了,直到覃煬回來也沒醒。
晚飯時,覃煬叫她,她懶懶的,不想起來,迷糊一聲,翻身又睡了。
平時到點就餓,今天連飯也不吃了?
覃煬納悶,叫來冬青問怎麼回事,冬青不敢說夫人去看過丹少卿。隨便扯個孕事由頭,倒也矇混過關。
入夜,覃煬覺得溫婉蓉今天太過安靜,賤兮兮跑到牀上。又是抱又是親,硬是把孕婦弄醒。
溫婉蓉蹙蹙眉,睜開眼,煩躁推了推,不滿道:“難得今天能睡個安穩覺,你煩不煩?”
“不煩。”覃煬笑得開心,手指在肚子上有一下沒一下輕敲,“哎。老子在宮裡無聊一天,回來就想找你說話。”
“說什麼?”溫婉蓉強打精神,敏感道,“又被長公主堵在宮裡?”
覃煬聽她醋罈子打翻的語氣。樂不可支:“沒有,那婊子敢天天堵老子,老子不弄死她!”
溫婉蓉有一瞬想到丹澤太過隱忍被長公主打,再看看覃煬,又太過剛硬。
她暗暗嘆口氣,收拾好情緒,轉頭瞥他一眼:“你能不說粗話嗎?”
覃煬態度良好:“是是是,忘了,不能把兒子教壞。”
溫婉蓉懶得跟他歪理邪說,默默轉過頭。
覃煬從後面摟着她,湊近道:“哎,跟你說個開心的事。”
“什麼事?”
“婁學士被關到大理寺,又是杜皇后的傑作,估計要死在裡面。”
“婁學士死哪裡,有什麼開心?”
覃煬說她傻:“婁學士是婁知府的親戚,錢師爺死了。婁知府死了,安吉的事就完了?老子壓了白壓?總得找階下囚。”
頓了頓:“本來老子準備抓婁學士把柄,沒想到,皇后先下手。正好省心。”
見溫婉蓉不說話,他自顧自接着道:“你肯定想不到負責婁學士案子的是誰?”
溫婉蓉有預感:“誰?”
“小狼狗。”
看溫婉蓉回頭瞪他一眼,改口:“大理寺少卿丹澤。”
溫婉蓉倒沒覺得意外:“你之前不是說丹澤在盯梢婁學士嗎?這個案子他負責有什麼問題?”
覃煬:“那不一樣,盯梢歸盯梢,辦案歸辦案,大理寺能人不少,杜皇后指定丹澤說明什麼?”
“什麼?”
“杜皇后看中他的能力唄。”
覃煬的一席話,把溫婉蓉說醒了,她想丹澤想完全脫離長公主並不是不可能。
關鍵怎麼利用杜皇后這層關係。
念頭在腦子裡轉一圈,溫婉蓉忽然問一個不相干的問題:“覃煬,我問問,你以前要碰到長公主那樣的女人,怎麼對付?”
覃煬下意識回答:“甩着不理,這種女人優越感太強,太容易得手的不珍惜。”
話音剛落,他覺得這個回答不對。補好話:“老子什麼女人都不喜歡,就喜歡你這種類型,漂亮聰明性格好,還給老子生兒子。”
溫婉蓉白他一眼:“你能不能有個正形?”
覃煬一個勁嘚瑟:“反正兒子現在又看不到老子,有什麼關係。”
說着,他手不老實,催溫婉蓉快睡覺。
溫婉蓉很無語摁住他的手,問到底睡還是做別的?
覃煬說都一樣。
不過兩人意思意思就完了。等覃煬睡了,溫婉蓉躺在牀上,睡不着,她想長公主鬧得一圈人不快活,誰都別想快活!
隔天,她陪覃煬吃完早飯,送他離開後,坐在案桌前。發呆。
她一邊回想覃煬昨晚說的話,一邊以同爲女人心態,揣摩長公主心思。
再聯想到?駙馬的表現,和丹澤是時間最長的男寵,溫婉蓉忽然有個大膽想法——說不定長公主對丹澤動了女兒心思,自己不知道而已。
畢竟她和駙馬琴瑟和鳴沒幾年就分居,加之?駙馬不像花花腸子的人,兩人之間能有多大矛盾。說到底長公主嫌駙馬懦弱,瞧不起。
而丹澤相貌好,能忍,話少。不招人煩,隨叫隨到,無論挑哪點,都招姑娘喜歡。
長公主再飛揚跋扈,內心總歸是女人。
只不過,她長在深宮,看多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加上杜皇后的權勢和寵愛,受不得一點委屈,性格也扭曲,大有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橫蠻。
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要真對丹澤動了感情,就有了致命弱點。
什麼叫求而不得?
溫婉蓉想起玳瑁對覃煬的念念不忘,同樣的懲罰可以用在長公主身上。不過方法得變通一下。
思忖半晌,既然玩火,只許長公主玩別人,就不許別人玩她?
真是笑話!
溫婉蓉把所有想法洋洋灑灑寫了兩頁信紙。寫到最後,她想到丹澤生無可戀的死灰念頭,在末端寫下“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她猜他看了,應該明白自己的心願。
然後叫小廝務必把信送到丹澤手上。
就在溫婉蓉想着怎麼治長公主的同時,長公主正在坤德殿罰跪。
吳嬤嬤見長公主邊哭邊跪半個時辰,到杜皇后身邊,小聲勸:“娘娘,公主殿下肯定知錯了,要不先起來問話?”
杜皇后靠在貴妃榻上,閉眼假寐,面帶慍色,淡淡道:“繼續跪。”
吳嬤嬤哎一聲,退到一旁,一個勁給長公主遞眼色,要她認錯。
長公主硬着脖子,咬着嘴脣,不但不認錯,邊哭邊說:“母后,女兒有何錯?難道母后要爲一個不相干的人懲罰女兒不成?”
“不相干?”杜皇后睜眼冷笑,“本宮要你離丹少卿遠點,你把本宮的話當耳旁風?”
長公主語塞。
杜皇后接着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打朝廷命官,傳到你皇祖母耳朵裡,只會怪本宮沒教好。”
長公主壓根不覺得打人是什麼錯:“母后撤了丹澤的職便是,反正當初您也不看好他在大理寺嗎?”
杜皇后倏爾拍案:“放肆!本宮怎麼用人,豈容你插嘴!”
長公主頓時偃旗息?。
杜皇后神色凌厲:“婁學士的案子由丹少卿一人負責,你倒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將人打成重傷,現在誰來頂這個缺?你嗎?”
長公主似乎明白事情嚴重性,心虛道:“女兒沒那個本事。”
杜皇后疾言厲色:“沒本事就聽本宮的指揮!別任意妄爲!”
長公主別彆嘴,沒說話。
杜皇后又看向吳嬤嬤:“你這兩日抽空找人去探望丹少卿,叮囑他早日恢復,本宮還有事要交他做。”
吳嬤嬤應聲退下。
杜皇后現在滿心考慮,輔國大臣的人選,看着不學無術、行事驕橫的長公主就煩,擺擺手,要她也快點離開。
長公主得令,快點起來,跛着腿一顛一顛跑出去。
她不是怕,而是爲了追上吳嬤嬤:“嬤嬤,你什麼時候去看丹少卿,本公主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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