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齊天沒有給你止血麼?他這一天都幹什麼去了?就讓你在這兒挺着麼?”小羅氣憤擔心之餘也忘了害怕了,大聲的吼着。
“別怪……他,他已經盡力了。給我輸入了很多的修爲,也給我吃了止血的藥,但就是……不行。”紫霞掙扎着探起身,爲猴齊天辯解着,每說一句話,似乎都要好盡全身的力氣。“他……要出去找接生婆,我怕暴露他,死活攔着……沒讓。”
“不說了……不說了……快躺下,”鬼狐扶着紫霞仙子躺下,眼淚也撲撲索索的掉下來。心疼紫霞,更氣憤所有讓女人生孩子的男人。
“怎麼辦?怎麼辦?”小羅着急的在地上走來走去,直恨不得自己躺那兒生算了。
鬼狐抓着頭皮突然想到什麼,伸手從懷裡拿出乾坤鏡,對着鏡子就大喊起來:“娘啊,娘啊救命啦……”
暈黃的鏡面突然泛起波紋,接着妖王夫人驚慌的面容出現在鏡面裡。“小狐狸,寶貝兒,你怎麼了,爲什麼叫救命?”妖王夫人正在房間裡繡手帕,突然聽見鬼狐的叫喊。什麼也看不到,只能茫然的對着空中焦急的說道。
“娘啊娘啊,不是我,是女人生孩子要怎辦啊?紫霞仙子現在生不出孩子啦。”鬼狐對着鏡子嗷嗷大喊着。
夫人一聽不是鬼狐有事,長舒了一口氣。接着想起是紫霞生孩子的事,又緊張起來。“女人生不出孩子,那可是可大可小的事。快說說什麼情況了……”
屋裡三個女人在隔空對話,一步一步的開始按照步驟來。屋外的天空已經越來越暗,灰暗的好像黑了天,可現在纔剛剛正午。就連釋真都感覺到了異常氣息,更不要說香骨和猴齊天了。
三人如臨大敵,對峙着四方天空,屋裡一聲急過一聲的痛呼,讓他們三人的心緒都極是不寧。猴齊天幾次欲進屋看看情況,又唯恐外面突發事件,雙手緊握,十指皆深陷皮肉。
突然西方的天空扯進幾縷詭異的金色光芒,劃破無邊無際的陰霾。三人凝目過去,心頭徒然一驚。
那金光很
快衝破猴齊天在花果山外佈置的禁止,轉瞬來到近前。雖是金光閃閃,無限的祥照。猴齊天卻知道,現在這金光無疑是催命鬼符。
“阿彌陀佛,鬥戰勝佛,你可知罪?”金光更熾,五尊佛陀的金身從金光中閃現出來。說話的是西天佛祖如來。聲音如洪鐘,響徹四方山谷。一雙目,彷彿洞悉世間一切事。
佛祖左右分作着如來坐下的四大菩薩。表慈悲的觀音菩薩。表孝親的地藏菩薩。表智慧的文殊菩薩。表大行的普賢菩薩。
西天世界從生以來,從來沒有佛祖出天,四大菩薩齊跟隨的事。如今他們齊聚花果山,事態可算是相當的嚴重。因爲從有金身佛開始,幾萬年來,還從來沒有金身佛犯戒規的。而且犯得還是這樣天大的戒規。
猴齊天神情突然一滯,卸下滿身的勁道,頹然跪倒在地。“鬥戰勝佛知罪。”
“既已知罪,那還不速速回西天領罰。”佛祖的哄音,如魔障穿透層層屏障傾瀉到屋子裡。屋子裡的人聞聽佛祖在這個時候來治猴齊天的罪,頓時慌作一團。紫霞仙子本來就強撐的精神,更是幾近崩潰。一聲“齊天”痛呼出聲。
猴齊天跪倒在地,聽着那一聲淒厲的呼喊,心頭一緊,一口血直直噴出。
“佛祖,我做下的事,自是會承擔後果。但能否寬限一些時候,這個時候,我是萬萬不能離開紫霞的。”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金身佛永恆天地間的存在,你卻爲貪戀紅塵,毀千年修業。既知今日種種,何故前時誘因。如今竟還貪慕紅塵瑣事。還不速速去領罰。”如來平淡的語調,沒有一絲抑揚頓挫,悲天憫人的神情卻說着最無情的話。
“都說菩薩恩惠天下衆生,卻獨獨對鬥戰勝佛殘忍。晚一時三刻領罰,難道就是這樣的天理不容麼?”香骨一身清冷,緩緩的走到猴齊天面前,擋在他與佛祖之間。清冷的面容卻是咄咄的氣勢。
“觀音菩薩,都說您慈悲爲懷,救苦救難,如今屋子裡的紫霞仙子正是有苦有難,請
菩薩施救。”釋真雙手合什,一跪到地,求着觀音菩薩。
觀音菩薩依然是悲天憫人的神色,依然是大慈柔軟音,卻也說了世上最無情的話。“善因結善果。歹音無好報。紫霞仙子如今受罪,只是她自食其果。如今救她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釋真錯愕的擡頭,這就是他一直崇拜的佛祖,這就他一直信仰的菩薩。在別人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所做的只是袖手旁觀,甚至落井下石。
都說邪魔外道,他卻覺得邪神師傅更是有情有意,比這些成天把因果掛在嘴邊的菩薩強上太多。釋真雙目徒然轉冷,默默的站起。從這一刻,他不再崇拜佛祖,虔誠菩薩。
猴齊天也慢慢的站起,慢慢的擡頭,慢慢的走到香骨身前。“如來,既已這樣,那就不去麻煩再去西天一趟。就在這裡收了我的金身吧。我不會離開紫霞一步的。”
“齊天……”屋子裡的紫霞悲慟出聲,鬼狐看着已經奄奄一息的紫霞心理如巨石滾過。
“紫霞仙子萬不可睡覺,萬不可……爲還沒出世的孩子,也爲了看見猴齊天平安無事,打起精神來。”妖王夫人在那一端雖然看不見這裡的事,卻從鏡子裡聽了個清清楚楚。聽見紫霞仙子有氣無力的呢喃聲,就知道事情不妙了。着急起來。
“小羅,快推紫霞的肚子,往下推。她這是難產,再不想辦法,大人小孩都有危險。小狐狸,深呼吸,讓紫霞跟着你做,快!”
屋裡又忙做一團,屋外卻是一觸即發。如來閉了眼睛,似是不忍看見即將發生的事。出手捏決,往猴齊天揮去。猴齊天頭髮上金色的猴毛在剛勁的力道中微微向後傾着,似颶風就要來臨。他不躲不避,腰身挺得筆直,等着那抽魂奪魄的痛。紫霞在痛,他也想痛,兩個人一起受苦,也比讓他一個人在一旁乾着急幫不上忙的好。
香骨雙手激射,對上如來的符咒。砰地一聲巨響,半空中的混沌突然一片片龜裂。花果山重新大白於天地間。
【作者題外話】:同同不想看大猴齊天受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