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在那裡比比劃劃說的噼裡啪啦,滔滔不絕。一會兒同情他和趙佛生,一會又誇自己高風亮節。釋真越聽越迷糊,實在是不懂公主那張張合合的小嘴在嘰裡呱啦的說些什麼。烏龜隨着越瞪越圓的眼睛,神情越來越亢奮。顯然就他聽懂了。他雖然千年都不曾離開森林,但森林裡也是有愛恨情仇的。
狐狸當了小三,搶了狼狗的老公啊。野豬仗着野性,左擁右抱啊。鬣狗看似兇殘對老婆卻是始終如一啊。但所有的故事裡,都是母的和公的,雄的和雌的。若……公的和雄的……主銀好……樣的啊。
釋真在鬼狐天南海北,九天又到黃泉的胡亂扯上一通之後,終於在她最後一句話似乎明白了什麼。
“…………所以,你和趙佛生相愛,我祝福!”這是鬼狐在吐沫橫飛之後的總結詞。
“我爲什麼要和趙福生相愛?”釋真好心的遞給鬼狐一碗水,迷茫的問道。
鬼狐咕咚咚一碗水喝完,瞪着眼珠子:“我靠,你不愛趙福生?”
“我是和尚。”
“你還俗啊。”
“他是男人。”
“……”完,又說回來了。
有點亂,重頭捋捋。算了捋不明白了。
“你的光頭哪去了。”鬼狐不想費腦筋糾結在一個問題上,瞅着釋真的刺蝟頭又來了興趣。
“呃……山中無剃刀。”釋真摸摸滿頭的亂髮,有點不好意思。彷彿長出頭髮是多麼不可饒恕的事一樣。
“那你的滿臉鬍子不刮掉,也是因爲沒有剃刀的結果?”鬼狐上前扯了扯釋真下巴上的鬍子,覺得他這樣很爺們,就是有點邋遢。
“嗯。”
鬼狐神秘一笑,衝進屋裡,又出來。手上就多了一把墨色厚重的長劍
。長劍通體墨黑,厚重古樸。劍柄劍身,無一絲花紋裝飾,更無一點字跡符號。顯得很是神秘。鬼狐隨手一拔,輕嘯龍吟,是把千年不遇的好劍。但這把通體黑色,渾然無跡的長劍卻讓人感不覺不到他丁點的鋒利和冷意。鬼狐出手相撫,覺出劍身的寬厚和慈祥。
“這是什麼劍?”鬼狐本是無意間看見這把劍,想用來給釋真刮鬍子的,沒想到卻讓她發現了好東西。
“不知道。”釋真雖是一普通人,也感覺到了劍身所放出的強大力量,忍不住上前觀望。
“我佛,那不是你的湛盧麼?你怎麼還說不知道。”烏龜縮在龜殼裡,突然懶懶的應了一句。他以爲他的主銀記性不好,忘了這劍的名字呢。
千年前,主銀曾抱着這把劍自言自語的唸叨過什麼“湛盧,多虧了你讓我滅了魔性。”後來,湛盧就一直掛在那裡,一直不曾拿下來。釋真來了也不去動他,烏龜以爲只是主銀千年前的習慣而已。
“湛盧!歐冶子鑄的湛盧!”鬼狐突然興奮的大叫起來。
“歐冶子……是誰?”釋真覺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還真是多,好像什麼都不知道。
“歐冶子你都不知道?他是上古一個著名的鑄劍師。他窮極一生,鑄造出這把湛盧。據說,湛盧是一把劍,更是一隻眼睛。湛盧,湛湛然黑色。他就像是上蒼一直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眼睛。注視着天帝,君王,諸侯的一舉一動。帝有道,劍在側,六屆興旺。帝無道,劍飛棄,六界衰落。五金之英,太陽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歐冶子鑄成此劍時,曾撫劍落淚。因爲這是一把無堅不摧而又不帶絲毫殺氣的兵器。所謂仁者無敵,湛盧當之無愧就是一把仁道之劍。”鬼狐張口滔滔不絕的講來,愛惜之情,溢於言表。
“我曾在乾爹的《劍志》上看到過湛盧的介紹。它在《劍志》排名第二,排名第一的是軒轅劍。軒轅劍是勇氣、智慧的聖劍,湛盧是仁劍。乾爹說,他們其實是不分伯仲的。很難說排名誰第一第二。只是當時給天下諸劍排名的是皇帝,當時軒轅劍在他手,所以就讓軒轅劍佔了《劍志》的首位。”
“呦,小狐狸,沒想到你平時瘋瘋癲癲。肚子裡還真有些本事。湛盧是不是仁者之劍,我不知道。但主銀擁有的東西就一定是最好的。”烏龜把腦袋從龜殼裡伸出來,搖頭晃腦的又得意起來。
“這是你的劍?”鬼狐沒工夫搭理烏龜的奚落,轉頭問釋真。
釋真伸手摸着劍身的溫暖,眸子裡是滿滿的喜愛。“不是。”他回答的老實而乾脆。
“主銀,你失憶啦還是傻掉啦?那麼好的劍當然是你的了。”烏龜着急的忽的變成人形,過來說道。
“烏龜,你真的弄錯了。我真不是你的主人,也不是這把劍的主人。你要讓我說多少遍呢?”釋真無奈的堅持着。
鬼狐眨巴眨巴眼睛:“哎呀,你們別爭了,這劍是誰的一實驗便知。”
說着舉起劍就往釋真的手上刺去。烏龜嚇得大叫,就跑去救主人。可奇怪的事出現了,劍身在離釋真胳膊皮肉一寸的地方戛然而止,再也不能前進一分。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鎮住了。鬼狐反應最快,接着劍尖一轉刺向烏龜。烏龜一聲嚎叫,手指破了一個小口子。
鬼狐恍然,“這劍真的是釋真你的。神劍認主,是不會傷害自己主人的。你看小小龜就知道了。”
眼下最震驚的當然要數釋真了,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巧遇。會無意間碰見烏龜,會住進茅草屋,會是一把神劍的主人。這一切都不能讓他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