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被印象埋沒的英雄

斜陽西落,羣鳥歸巢......

“師兄,這師傅到底去哪了?”天空中,一名弟子搖晃着疲憊的身子問道。

“是啊!我們已經按照你們的指引飛了好久了,可爲什麼一個人影都沒見着呢?”另外一人抱怨道。

秋道明卻是一臉的不耐道:“沒事沒事!繼續向前,師傅就在前面!”

一邊的呂含點頭贊同,沒好氣地呵斥着衆人道:“你們哪來這麼多廢話!師兄還會騙你們嗎?”

衆人一陣無語,繼續跟着這兩位自信滿滿的師兄朝前飛去......

靈劍宗,登雲殿,夜幕已經降臨在聖清峰頭,可登雲殿卻是燈火通明,大門緊閉。

大殿內,幻虛真人的臉上佈滿了細細的汗珠,從萬重山將奄奄一息的江子凡抱至他面前到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時辰了。

江子凡身上遍佈傷痕,有幾處傷口極深,最要命的是背後的那道巨大口子,那把血鋸砍進了他的脊椎,幾乎砍斷了他的脊椎骨。

萬重山端坐一旁,將自己體內的靈力緩緩渡入江子凡的體內,看着眼前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不禁心生感激之情,若不是他,他恐怕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想到自己當時看到的那一幕,樹林間滿地狼藉,草地上到處是被血水染紅的痕跡,還有那把嵌入骨中的血鋸與那堅強拼死的身軀。

他當時徹底震住了,曾經的他瞧不起江子凡,認爲他只能庸庸碌碌過完這一生,卻沒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骨氣和能耐......

大殿外,江萱早已是淚流滿面,當她聽到哥哥出事的消息,第一時間便趕了過來,她聽說哥哥傷得極重,能不能活下來還不得而知。

桐桐坐在江萱旁邊,想到現在這一切都是因爲她,凡哥哥要不是爲了救她,也不會受傷,如果他沒有受傷,萱萱姐姐就不會哭得這麼傷心,於是,她想着想着最後也跟着哭了起來。

殿外,許許多多的弟子翹首期盼,期盼着江子凡能平安無事,其中也包括了剛趕回來不時遭受着一衆師弟師妹白眼的呂含與秋道明。

睡夢中,血色依舊,鮮紅色的大地與那滿地的屍體,眼前的他們面容痛苦地扭曲着,冰冷的魔刀一點一點吞噬着他們的血與肉。

江子凡大聲地吼叫着,哭喊着朝他們奔跑過去,他奮力地揮動着手裡的刀,一刀刀刺進了惡魔的心臟,砍下了他們可憎的頭顱。

終於,在那最後一刀刺入對方心口時,他再一次看到了大家欣慰的笑,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月光如昔,笑聲依舊。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不!還沒有!夜嶺,這一切都是夜嶺帶來的!他們全都得死!全都死!”

咆哮間,江子凡猛地睜開了雙眼,頓時一愣,眼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這裡是靈劍宗,卻不是他的臥房。

他想起身,身子卻怎麼也不聽使喚,渾身疼痛無力。

“哥!你別動!你的傷還沒好呢!”江子凡聽到了妹妹急切的聲音。

江萱衝到江子凡牀前,面色有些難看,眼圈發黑顯然是沒睡好。

“萱萱,你怎麼了?”他看到妹妹憔悴的模樣心中擔心道。

只見江萱朝他開心一笑道:“我沒事,只要哥哥醒了,我就沒事了。”

“你這丫頭!對了,這是哪裡?我這是怎麼了?”江子凡不由問道,但此刻記憶中的事情卻讓他暗自驚訝:

“我竟然能與靈士初期的人一較高低了?”他有些不相信記憶中發生的一切,不斷地猜想着另外可能的事實:

“難道暗處有人幫助我?”

“難道周言那時候沒使出全力?”

“莫非他那時候就有傷?”

“......”

他實在無法消化眼前的事實:“難道,我擁有靈士級別的實力?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呢?”

從摸索出修煉的門道開始進入真正的修煉時期,江子凡的靈源在日復一日地成長壯大,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短短的六七年功夫,他體內在悄悄地發生着巨大的變化。

對於沒有靈蘊的江子凡來說,若按照修爲層次,他此刻應該算是靈者巔峰,距離靈士還差了一步。

但要論起對‘道’的領悟,那周言可要遠遠落於江子凡,這大概也是他爲什麼會輸給低自己一個級別的人的原因吧!。

“這裡是極屏峰啊!”江萱答道,她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此時心中所想,見哥哥醒來心情大好,而後神秘一笑道:“哥,你猜猜看,這裡是極屏峰的何處呢?”

江子凡見妹妹故作神秘的樣子,再環顧了一下四周。

這裡十分整潔,房間的佈置優雅精緻,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弟子的居所,可一時間也猜不透只能投降道:“我猜不出來,萱萱,這裡是哪?”

“歸行院!”江萱嫣然一笑道。

“什麼!”江子凡聞言吃了一驚,歸行院是極屏峰最中心的院落,也是萬重山長老與其門下的關門弟子所住的地方。

“我怎麼會在這裡?還有,桐桐怎麼樣了?”江子凡問道。

“她沒事,你就安心修養,我得叫萬老頭過來幫你看看。”江萱說完笑着便朝外面跑去。

江子凡聽到桐桐沒事心裡的石頭也落了地,只是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被安排到了歸行院,此時的頭還昏沉沉的,也不想太多閉上眼睛休息了。

可是,江子凡不知道,此時的他已經成爲了全宗上下弟子茶餘飯後的閒聊話題,對於極屏峰後山所發生的那件事,衆人的猜想也是層出不窮。

有人說那時候賊人身受重傷,剛巧被江子凡碰到撿了便宜;有人說其實當時暗中有人相助,不然憑藉江子凡那幾下身手根本不夠看的;還有的說江子凡其實是與周言一夥的,因爲分贓不均而打了起來......

於是,一切的事實就被淹沒在了衆人的輿論當中,他們依照自己對江子凡的印象得出了一個又一個結論,也許在他們眼中,江子凡永遠不會成爲一個英雄的存在,更不可能是他們想象中的,那個打倒賊人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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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宗,登雲殿。

掌門與五大長老齊聚殿內,個個面容嚴肅。

“關於那名魔教細作,我已經查探過了,一無所獲。”開口說話的是清風閣的沐乘風沐長老,只見他披了一件寬大的灰色道袍,不繫釦子袒胸露乳,胸前與腹部的肌肉敞露無餘,黑白交雜的長髮隨意披散着看不清臉。

按照排行,沐乘風在其餘四大長老之上,靈劍宗五大長老數沐長老輩分最高,其後依次爲萬重山,蘇璇,白沁菲,廖安。

別看沐乘風平日待人隨和,可一旦出手找找狠辣,審訊人也頗有一番手段,沒有一個人能在他手下熬上住一炷香的功夫。

“一無所獲?這是怎麼回事?”沁竹林白沁菲疑惑道,只見其風華絕代,看樣子只有二三十的年紀,但那雙深邃的眼眸又似歷經了無數風霜。

“他的身上被下了咒術,汲靈術也不起作用。”沐乘風淡淡道。

“連你也無法破除的咒術?”廖安驚訝道。

這時,坐在上面的幻虛真人開口問道:“禁域的事情解決了?”

只聽萬重山道:“已經解決了!師兄,看來這次夜嶺跟無情殿這次是聯手了。”

“哦?怎麼講?”幻虛真人道。

萬重山道:“我在禁域碰到的那廝是無情殿三法老中的無心,而那個被抓住的,我從子凡那裡得到的消息,他叫周言,來自夜嶺,也是當年屠殺林山村一行人其中之一。”

“原來如此,那無心的身手如何?”幻虛真人道。

“他還不是我的對手!”萬重山傲然道。

“看來,我們在禁域露出的破綻還是有所收貨的,只是......”蘇璇笑道,轉眼看了看萬重山又道:“這次他們的目的又是桐桐,真叫人想不明白。”

“我絕不容許桐桐再發生半點意外!”這次萬重山斬釘截鐵道,眼神看向幻虛真人。

“嗯.....”幻虛真人沉默不語,這些年發生的種種,總覺得這其中好像被隱藏了什麼。

“萬桐桐......他們究竟爲什麼對她揪着不放呢?”他心中思索着:“希望別發生什麼事纔好。”

“我倒是很好奇,那細作身上的刀傷是怎麼來的?”忽然,一個聲音清幽幽地傳來,猶如清泉叮咚,清脆迷人,眼前的是望月軒長老蘇璇,還有一位名叫白沁菲,雖無傾城之姿,卻也是少見的美麗迷人。

話音剛落,便聽到一陣略帶嘲諷的聲音傳來:“這還看不出來嗎?他的傷是那把刀造成的,那傷他的自然是江子凡了!”

“哦?那你說,江子凡是怎麼傷他的?他有那個能耐?”蘇璇面帶笑容,清幽幽地問道。

“哼!這我可不知道,你可以問江子凡去啊!”白沁菲也是笑容滿面,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兩個死對頭又開始互掐起來了。

“你......”

“好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都不嫌丟人!”幻虛道人打斷兩人責怪道,隨即站起身來道:“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江子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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