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雲茜沒事了,墨澈心中的大石頭落下了。想起柳月就是一陣煩悶,越翎蕼作爲南越的皇室子弟,沒有過硬的占卜之術便研究活死人。後來因爲種種原因,蕭宿毅與越翎蕼合作,柳月自然而然的成爲蕭宿毅那邊的一員,墨如風則是兩邊的媒介。這樣的合作直到墨澈出現在‘竹葉青’的面前,蕭宿毅便結束了雙方的合作,自然而然柳月被蕭宿毅裁員。柳月迴歸活死人堆。說到活死人,活死人又由剛死的人加上毒蜢,而柳月也是因此重生。越翎蕼做的活死人不是毫無生氣的木娃娃而是缺少生前記憶的殘疾人,沒有完全的靈魂,沒有完全的自由。此柳月非彼柳月,現在的她只是越翎蕼在閻王那裡搶的殘魂而已。
想到這裡,墨澈又想到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澈。”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裴銘瑄卻是鮮明的對比,沒事就登三寶殿。按住突突跳的太陽穴處的青筋,極力剋制無語吐槽的衝動,“什麼事?”
“沒事就不可以來找你?”無知的模樣讓人難以置疑他他的目的。
“天天準時來報道,你沒事吧?”定時定點的報道,之前在南越皇宮,越翎塵也做過同樣的事情。這讓墨澈學聰明瞭一點,既然你天天報道,我便天天換地方,但是不管你換地方換到哪裡,他總是能準確無誤的找到,讓墨澈不得不懷疑被監視了。
裴銘瑄將手擱在墨澈的桌子對面,雙手支撐下巴,一雙丹鳳眼眨巴眨巴,說出的話卻讓墨澈覺得格外的厚顏無恥,“我想你了。”
墨澈隨抓起一本桌上的書,毫不留情的扔向裴銘瑄,“嘭”,裴銘瑄應聲倒地。墨澈臉黑着咬牙切齒,“無聊。”
後者坐在地上揉着被書飛到的頭,傻笑,“打是親罵是愛,爲夫好高興。呵呵呵,呵呵。”
“裴——銘——瑄”,儘管多次暗示自己不要因爲這廝的話動怒,打斷自己計劃,但聽到‘爲夫’兩個字,還是不能淡定。她懷疑自已活回去了,居然還像中學生一樣!暴走狀態,走到裴銘瑄面前,居高臨下,“你是不是還小?能不能不要整天這麼幼稚?”
裴銘瑄閃着眼眸,做嬰兒狀,軟糯糯的叫墨澈,“娘子欺負我。”如願以償的破壞了墨澈工作,裴銘瑄悄悄在內心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墨澈黑線!爲神馬這裡沒有120?這個神經病從那個醫院出來的?可不可以把他給帶回去?!陰沉沉的活動着手腕,有隨時將他揍飛的感覺,“裴銘瑄,你今天最說出個因爲所以,不然……!!”
裴銘瑄站起身,身高遠遠高過墨澈,將她那顯得矮小的身影籠罩,狠嚴肅,“澈,我說的是真的,我喜歡你,同我回允羽國可好?”
墨澈很不爽,有種壓抑感,就好像裴銘瑄把她捏在手心隨時能決定自己的生死。明明在女子當中她的身高算高挑的了,和裴銘瑄站在一起卻很顯矮小,真不爽。“沒可能的,好了,裴銘瑄。我很忙,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不送,再見。”繼續自己的計劃吧。剛一轉身,一股拉扯力,重心力不穩,向後倒。周圍事物變換,她已經被禁錮。皺眉,“裴銘瑄!你發什麼瘋?”
“澈,你聽我說,聽我說好不好?不要對我不理不睬。”雙手摁住墨澈欲掙脫的手,雙腿也死死壓住墨澈要掙扎的腳,這樣一來,裴銘瑄的重量全壓到墨澈身上。
墨澈翻白眼,很好,完全不能動彈。她可以想象這個姿勢是多麼的不雅,被人看到話,相信又是一番言論。低喃,“瘋子。”不適應的想動一動,被壓住,沒力氣了!只好無力道,“裴銘瑄,你可不可先起來?”
“不行!我放開後你一定會立刻逃開。”
“那我不逃好不好?”心裡打着小九九,不逃纔有鬼,多於這種瘋子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險,等下只要他放開就立刻跑。
不知道裴銘瑄是不吃這一套還是看出墨澈的想法,果斷拒絕,“不行。你聽我說完我就放開。”
墨澈無語了,只好實行B計劃,“我說,我們現在這樣子要是被人看到,很不雅觀,並且肯定會有一番言論。”
“我不管。”
小孩紙,這是墨澈的第一想法。
不知道是他們太走運還是出師不利,一個聲音尖叫起來,“啊!”隨之便是東西落地的聲音,“嘭”又是一個杯子犧牲。
兩個人向外看去,來人正是被墨澈帶回來的洛雲茜。
“墨……澈……澈,你……你們。”捂臉,“嗚嗚嗚。”轉身狼狽的逃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墨澈,那個自己暗自喜歡的人居然真的是斷袖。四年前傳聞逍遙王是斷袖,她不信,如今親眼見證她還能怎麼說?可笑,可笑,居然會喜歡一個斷袖。
墨澈真的是欲哭無淚,爲毛她要如此倒黴,不用說,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洛雲茜肯定會誤會。“麼,你如願以償了。”裴銘瑄慌神間,墨澈將人踹開。站直,很疏遠的說了句,“以後你自己好自爲之吧。”奔向洛雲茜逃走的方向,轉眼不見人影。
隨着墨澈的人影消失,裴銘瑄的拳頭收緊幾分,低頭看地,不知道在醞釀什麼。嘴角那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像是在嘲諷自己,又像在嘲諷別的什麼。
在追着洛雲茜的路上,墨澈想着,就這樣告訴她吧。否則對她來說是多麼的不公平,好吧,就告訴她好了,同爲女子的我。。想通的同時墨澈加快了腳,咦?不對勁啊,就算洛雲茜跑的再快,追了這麼久卻絲毫不見人影?躲起來了?
“墨澈!”洛雲茜的驚呼聲?
遭了!洛雲茜出事了!?
洛雲茜努力的掙扎着,她不明白這個柳月爲什麼還活着,而且要抓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逃。可是好累,跑了這麼遠,不見柳月有喘氣,自己卻幾乎到了極限。腳下踩到冒尖的石頭,一滑便倒地。“嘶。”動啊,動啊,不顧被摔傷的腳,督促着身體動起來。快點動,否則就會被抓住的!
只可惜已經是白費力氣,柳月已經來到了洛雲茜的面前。恐懼感充滿了洛雲茜的大腦,身體也僵住了,完了,她要被抓住了!
急急忙忙趕到墨澈一見洛雲茜,又見一旁的柳月,失聲大喊,“洛雲茜!”
柳月見墨澈,瞳孔緊縮,一改之前純屬只爲抓住洛雲茜的想法,拉起人,將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你最好不要過來,不然就不要怪我不客氣。”
墨澈腳步硬生生的止住,“柳月,放了洛雲茜,你出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柳月內心也有一個聲音在讓她將墨澈帶回去,主子的意思不也是如此麼?可是爲什麼?對着這個自己沒有記憶的墨冷情,聽到他爲了手中的這個女人任由自己處置,內心煩躁。頭腦裡的聲音,墨澈的聲音,交纏着,頭好痛。‘阿月……’來自遠方的呼喚聲,手一抖,洛雲茜差點跳脫,柳月立刻清醒,再次將洛雲茜抓住。“沒有條件,我只要她死!”話落,沒有持匕首的手運起內力,‘噗’洛雲茜被震飛。
“欣悅!”墨澈一躍而起,將洛雲茜接住。
柳月只覺得心中如針刺了一般,那場景也刺眼,咬了下下脣,飛身離去。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違背主子的命令,只知道當時她一心只想着,殺了她,殺了洛雲茜。可惡!
墨澈放下洛雲茜,想着立刻用內力護住她的心脈。沒有武功的她被柳月打了這一掌,能有生還?“欣悅,你可還好?”
洛雲茜抓住墨澈爲她輸送內力的手,搖搖頭,無力的輕如蚊子的聲音,“不必……麻煩……了。”
“都是我的錯,洛雲茜,我一定會救你的。”雖然她知道是在自欺欺人,洛雲茜被柳月用了十層的功力打飛,怎麼會有生還?好不甘心,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她總是要看着別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都是因爲自己!
“咳咳……咳咳。沒用的,我知道沒救了。墨澈,你不要內疚,這是我活該。”
墨澈哭了,再次因爲別人而哭了,“白癡,白癡!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什麼都沒有!”
洛雲茜淡淡的笑了,“知足了,至少,至少我知道我喜歡你。”
墨澈愣了,她這是造了幾輩子的孽才讓別人會遇到她這種死神,這一刻她恨透了自己,“我不懂,我不懂,白癡!你們都是白癡!洛雲茜,你個大白癡!我是女的你知不知道?!”
“什麼?”從驚訝到嘲諷,洛雲茜自嘲的搖搖頭,“孽緣,孽緣。我便是世間的笑話,罷了,就這樣吧。”無力的閉上眼,心心念唸的人與她同爲女子?終於知道墨澈被傳斷袖,不是她斷袖,只是她一直都是正常人。可笑,可笑,只是如今與自己無關了。父皇,你可知道您的女兒居然會喜歡一個女人?頭腦裡慢慢出現有生之年的回憶,如走馬燈一樣慢慢流過。再見,墨澈。再見,我曾喜歡過的你。
洛雲茜的體溫慢慢變冷,墨澈精神到了崩潰邊沿,只是木乃的抱着洛雲茜的屍體。
天空慢慢聚集了烏雲,溫度開始變低,這是下雨的前奏。而她卻無動於衷,雨落下,就像流失的生命。秋天的雨下的均勻,卻刺骨的寒。抱着洛雲茜的墨澈坐在地上,許久許久。最後在衣服都以溼透,方抱起洛雲茜往回走,走的是那樣慢,腳步空浮。可以看出主人的魂不守舍。爲什麼?這是她現在最想知道的。到底爲什麼?
秋風吹,秋雨落,人已死,刺骨寒。錯的不是哪一個人,只是緣分,怪只怪我們不該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