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雲追蹤被鬼差鎖走的冤魂,到了一座廟裡。他跳上牆頭向廟的院裡觀看,果不其然那些被鎖走的冤魂,全都在這裡。劉清雲向大殿上看,這時一位鬼差正在回話。從稱呼劉清雲才知道,坐在正位的原來是城隍爺。怪不得十幾個鬼差就把二百多冤魂都抓來了,原來是城隍爺的手下。這就不新鮮了。城隍爺是誰呀?那可是緊比十地閻君小半級的鬼神,他手下有飯桶嗎?這十幾個鬼差,隨便抽出一個,都是以一頂十得主。
這時候鬼差正回稟抓回冤魂的事,請求城隍的定奪。劉清雲在牆頭仔細聽着,他也想聽聽,城隍會怎樣處置這些冤魂。就見城隍慢慢地把眼睜開了,兩眼的瞳孔放出兩道金光。他雙眼俯視看向院裡的衆冤魂。這些冤魂被城隍一看嚇得是體如篩糠,渾身顫抖。城隍左手抱象牙護板,右手輕輕一擡,指向院裡的一條冤魂。
這條冤魂雖然也驚恐不已,但看起來相對要鎮定得多。“把這條冤魂帶進來。”院裡有兩個鬼差上前,把這冤魂解開壓進了大殿。冤魂進了大殿就堆了,怎麼回事?其實這冤魂比院裡那些冤魂還不及,他之所以看起來要鎮定一些,其實是嚇呆了。在院裡和衆冤魂在一塊兒還差點兒,這回獨自面對城隍就更不行了。他跪在城隍的面前連磕頭都忘了,只是拜倒在地顫抖不已。城隍看了看他:“今日並非十月初一,爾等爲何聚集出現在這裡,擾亂人間秩序?你們又是怎麼聚集在一起的?”
城隍一連問了三遍,這冤魂腦袋嗡嗡直響,城隍說的什麼?他都沒聽清。磕磕巴巴也沒說出什麼來?城隍旁邊的判官,走過來了:“城隍爺,這些冤魂聚集在一起可不簡單吶!看來他們這是有組織的,要是一兩個冤魂在一起,這還有情可原。可一下子聚集了好幾百冤魂?這組織可不小哇!這麼多的冤魂集在一起,即使不危害人間,可他們身上的怨氣,也會使當地產生大變的呀!要不即使解決,必成大患哪!”
城隍點了點頭:“嗯---,你說的也很在理。這事的確異於尋常,得儘快解決。那你說該怎麼辦?”判官看了看拜在地上的冤魂:“城隍爺,這些冤魂肯定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可他支支吾吾不說清楚,看來他是不肯說呀!人間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人是木雕,不打不招。像這樣的冤魂,不給他上刑怎麼行呢?”城隍看了看判官:“他生前乃是橫死,已經是可憐人了。在沒有查清他的命錄的善惡前,還是不動刑的好。而且這樣也有違冥界的條例。”
判官搖了搖頭:“城隍爺此言差矣!有道是事急從權,這要真是有邪惡組織或教派,那得死多少無辜呀?爲了及早解決此事,現在也顧不得這些了。”城隍低下頭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冤魂又不止這一條,他不說,就問其他冤魂吧!如果其他冤魂再不說,再採納你的意見吧?”一旁的判官還想再說些什麼?
可就在這時,從大殿的外面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哈哈哈--,真不愧是城隍。做事公允,慈悲憫人。在下佩服。”這一聲傳出,大殿裡一陣騷亂。城隍旁邊的判官,一聲大喝:“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一邊窺視陰界執法。”他說完就見從牆體上下來一個人,大殿的城隍和衆鬼差全都矚目觀瞧。一看從外面走進一個漂亮小夥,這小夥長得可以說是完美。那個模樣,那個長相,那個腰身,無可挑剔。再看氣質,一看就知道是一位飽讀詩書的,那可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往那一站,就讓人不敢小瞧。
大聲郎笑之人,正是劉清雲。城隍上下打量了下劉清雲,城隍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城隍閱人無數,像劉清雲這樣的人物,他見的可不多。不光模樣帶勁,氣質也和一般人大不相同。見到自己往那一站,不卑不亢。城隍就沒敢小瞧。城隍揮手叫兩邊的鬼差退在一邊,然後他微微欠了欠身:“這一年輕人,你姓字名誰?因何來此騷擾我陰司辦公?”劉清雲往上一躬:“劉清雲見過城隍大人,在下此次前來,是爲了院裡的這些冤魂。”
城隍還沒說什麼呢?一邊的判官沉不住氣了:“什麼?爲了這些冤魂,難道是你聚集了這上百冤魂,擾亂人間秩序?你可知罪。”劉清雲苦笑一聲:“這位判官大人,你下的結論也太果斷了。你有看見我召集這些冤魂嗎?我說是爲了這些冤魂而來,自然有我的一番道理。”判官被劉清雲問了個張口結舌:“啊--,這個,他他,他我--。”城隍看了劉清雲一眼,手輕輕一擺,示意判官退下。然後對劉清雲一笑:“哈哈哈--,那麼劉先生,就說說你的來意吧?”
劉清雲也沒隱瞞,就把再老把式客棧的事說了一遍。然後對城隍一抱拳:“城隍大人,說起來這些冤魂,也都是苦命的人。他們無辜喪命,還被邪惡之人束縛了很長時間,吸收他們的陰氣。還望城隍大人能祝他們脫離苦海。讓他們能夠去投胎轉世。”城隍眯着眼睛聽完了劉清雲的話。然後他站了起來:“劉先生把這些冤魂,從惡人的手裡救出來,可見劉先生悲天憫人。要想讓他們投胎做人嗎?這就有些問題了。”
劉清雲真不明白,堂堂的城隍,論神位只比十帝冥君小半級罷了,怎麼卻辦不了這樣的小事?劉清雲看了看城隍:“城皇大人,這是爲何呀?”城隍打了個唉聲:“嗨---,這些冤魂,沒錯,都是含屈而亡。這一點本尊也深表同情,可是他們有的已經被銷了冊了,命錄簿子上沒他們的記載呀!有的即使沒消冊,你看,現在他們身上還是怨氣翻滾。這樣如何能夠投胎呀?”劉清雲低下了頭,他想了一會兒:“城隍大人,他們身上的怨氣,這倒是小事。我有辦法叫他們身上的怨氣消去。可這些被銷了冊的冤魂,真的失去了投胎的資格了嗎?這對他們也太不公平了吧?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嗎?”
城隍點點頭:“辦法不是沒有,可是----。”劉清雲看城隍有些支吾,他就知道還有緩。趕緊問:“城隍大人,是不是有什麼難處?”城隍閉上眼微微點頭:“是啊!除非有地藏王菩薩爲他們超度。纔可以投胎。”劉清雲聽了差點蹦起來,這辦法太不靠譜兒了。地藏王菩薩是那麼好見的嗎?菩薩每天都在冥界用佛法度化惡鬼,哪有時間管這裡的事呀!劉清雲當時腦袋就耷拉了。
可這時候城隍又說話了:“菩薩是不可能來這裡,可要是有一個懂得大乘佛法的也行。只要用大乘佛法度化他們,這些冤魂就可以投胎了。只是他們不能投胎成人,因爲他們的命錄已經消冊,所以只能先投胎五世畜道,纔可以轉投人道。”劉清雲一聽立馬就有精神了:“什麼?城皇大人,你剛纔說的是真的嗎?這好辦,我就懂得些大乘真經。那就由我超度他們好了。”
城隍差點咬了舌頭,大乘真經,面前的這個叫劉清雲的年輕人會大乘真經。這可真叫他吃驚不小。他疑惑的盯着劉清雲:“你會大乘真經?”劉清雲點點頭:“是啊!我老哥哥傳了我幾部大乘真經。雖然這幾部都只是傳了幾卷,我想應該用的上。”
城隍眼一眯,心裡翻了個個兒。他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還不知道這年輕人的來歷呢!這劉清雲的老哥哥是誰?竟然會大乘佛法。城隍想到這走到劉清雲近前,他是滿臉堆笑:“哈哈--,這個。但不知劉先生的老哥哥,如何稱呼哇?他是哪路的高仙聖賢?”劉清雲把雙手一抱拳,舉過肩頭:“我的這位老哥哥,對我恩重如山。我恕個罪說,他叫豬悟能,又名八戒。”城隍倒吸一口涼氣:“嘶---,哎呀!原來是淨壇使者菩薩。劉先生是淨壇使者菩薩的兄弟,怪不得器宇軒昂。在下失禮了。”說着和劉清雲重新見禮。
劉清雲趕緊一閃身:“城隍大人,這使不得呀!要真掄起歲數和位分,我是您的後生晚輩。您那能給我見禮呢?”說着還了一躬。城隍伸雙手相攙:“劉先生,不必如此。你既然和淨壇使者菩薩是兄弟,那可就不是什麼後生晚輩了?我們平輩相稱並沒有錯。”劉清雲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那您看我可以爲這些冤魂超度嗎?”
城隍看了看院裡的冤魂:“可以是可以。可是據我所知,這裡的冤魂不止這些。還是等把這些冤魂聚齊了一起超度吧?”說着他就吩咐鬼差去找剩下的那些冤魂。劉清雲趕緊攔住:“城隍大人,我再來時的路上,遇到了幾個和他們一起的冤魂,我已經叫他們,去找那些逃走的冤魂了。並吩咐他們在老把式客棧等我回去。我看這樣吧?今天是不行了,已經快四鼓了。我一會兒把它們都帶來。我也知道您尋視陽間各處忙,你們在這裡多留一天。我明晚再超度他們,您認爲怎樣?”城隍聽完點了點頭:“嗯--,到了白天超度這些冤魂,難免引人注意。好吧。那我們明晚再超度他們吧?”
劉清雲看了看天:“城隍大人,時間不早了,我先回老把式客棧,把那些冤魂帶過來吧?”城隍從一旁叫過幾個鬼差:“你們和劉先生走一趟,幫劉先生把剩下的那些冤魂壓過來。”這些鬼差領命,劉清雲謝過了城隍。這些鬼差就和劉清雲回了老把式客棧。
劉清雲一進老把式客棧,就引起了一片大亂。義心頭一個出來,他出來的快,進去的也快。本來義心看劉清雲回來了,心中高興。他就等着劉清雲回來給自己藥酒呢?可以說義心是從屋裡竄出去的。可到了劉清雲的近前,往他身後一看,這都什麼人哪?劉清雲身後的幾人全都赤身裸體,腰裡圍着一塊獸皮,脖子上繫着紅巾。身上的顏色就和青石似的,青得發黑。一個個長得青面獠牙,禿眉環眼。眼冒藍光。手裡拎着傢伙。義心只看了一眼,就媽呀一聲,用比出來還快的的速度又竄回去了,到屋裡把門就關上了。院裡的冤魂們,本來看劉清雲回來了,也都往上湊,可一看劉清雲身後的鬼差,他們一聲驚呼,四散奔逃。
劉清雲身後的鬼差一看,他們全都飛身形抖出了手裡的鎖魂鏈。這些冤魂看衆鬼差抖出了鎖魂鏈就更怕了,有的冤魂已經打消了逃走的念頭,回身和鬼差伸起了手。劉清雲一看要遭,他抖丹田喊了一嗓子:“都給我住手,別打了。還有你們,給我回來,跑什麼?這些陰差是奉了城隍之命來的。又不會害你們,有什麼可擔心的?”
劉清雲這一嗓子還真好使,鬼差和冤魂們都停了下來。劉清雲上前:“衆位差官,你們是來護送這些冤魂去城隍廟的,怎麼可以用鎖魂鏈所他們呢?把他們都解開吧!”劉清雲指了指那些被鎖魂鏈捆了的冤魂,對衆鬼差說。鬼差們互相看了看,抖手解了鎖魂鏈。劉清雲點了點頭,然後他衝着屋裡喊:“義心,你幹什麼呢?還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