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龍的一番話,使得天照心神大亂,成爲了壓倒她精神的最後一根兒稻草。本來天照揹負這麼大的因果就已經很是苦惱了,但在她的內心還是有一絲成就的,她此來極北之地的目的就是引寒潮之力中和富士山的極陽之力,使得富士山不再噴發,這也算是拯救了一方的生靈,積攢了功德。可燭龍的一番話卻是讓她如墜冰窖,自己不但沒拯救一方的生靈,相反還使得他們背上了因果,這是多麼大的諷刺啊!讓天照情何以堪吶?這可真是好心辦了壞事,坑了自己,也坑了信奉自己的善男信女。
這樣的打擊使得天照神識動盪,這也不能怪天照道心不穩,道行不夠深,這麼大的打擊給誰都受不了。天照身上的氣息這時候就混亂了起來,有了走火入魔的徵兆。
看着天照身上的氣息不穩,劉清雲三人是大吃了一驚,他們三人說什麼也沒想到天照會受不了打擊,有了走火入魔的徵兆。可這時候,他們也幫不上天照什麼忙啊?老壽星和燭龍雖然道德高深,可天照也不在他們之下,憑他們的道行要想救助天照,還是不容易呀!至於劉清雲就更別提了,劉清雲神識強大,但他的境界不夠,同樣是一愁莫展。
天照若是這樣下去?她可就危險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突然東南方向異彩閃爍,金光直衝霄漢,大團的雲霞金光閃閃,一聲渾厚的男性嗓音從那個方向傳了過來:“癡兒-----,還不醒來,更--待--何時----?”
這一嗓子是聲震穹宇,天照身上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當時長出一口氣,再看她面色漲紅,把嘴一張,哇------,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在猩紅的血液中混夾着一團綠色的火光。
這口血一噴出來,天照面色當時蒼白了幾分,兩眼也顯得暗淡了,不像以前神光閃爍,此時的天照氣息明顯萎靡了不少。
天照雖然口吐鮮血,甚至噴出了三昧真火,損失了不小的道行,可她的眼神卻是清明瞭,不像剛纔雙眼血紅,五官挪移的樣子。
天照微微的閉上雙眼,先深吸了幾口氣,隨後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跡,慢慢的轉頭看向東南的方向,等看清那一方向的異彩,天照在雲頭倒身下拜:“天照叩拜神父,勞神父操心,孩兒有罪。”
天照的話說完,那一方的雲空雖然不見人影,可依然傳來了渾厚的聲音:“唉-----!天照哇!你要搭救富士山一帶的生靈也沒有什麼不對?怎麼不於爲父直言呢?早知你討教的問題是爲了搭救富士山的子民,我也就不會給你出這一招了。唉-----!看來真是天數弄人,這是你的劫數,也是那一方衆生的劫數哇!好了,事情已成定局,你還是快隨爲父回去吧!”
天照滿臉的苦澀,在雲頭緩緩地站了起來。此時劉清雲,南極子和燭龍同樣看向東南方的異彩處,他們個運法眼想看清那片異彩中的人,可即便以老壽星和燭龍的道行,也只能看出是一位男子的身影,至於面貌就看不出來了。劉清雲還不如他們,比起老壽星和燭龍,他的法力差了很多,只能看見漫天的異彩,根本看不出什麼?
衆人雖然看不出什麼?但通過天照的稱呼,老壽星和燭龍就已經知道是誰了。老壽星和燭龍在雲頭打輯手:“善哉善哉!原來依邪那岐大神駕臨,貧道輯手了。”
劉清雲一聽老壽星的稱呼,當時就是一楞,原來來的這位就是天照的父親依邪那岐大神。這依邪那岐大神怎麼來的?此事要從天照請教依邪那岐講起。天照爲了拯救富士山一帶的生靈,向依邪那岐請教,向哪請教你就直說吧!天照沒有,認爲那樣問有點兒下面子,即便對方是自己的父親,她也張不開嘴直問,而是以修煉爲由向依邪那岐請教,她旁敲側擊的問。
女兒有修煉上的疑問,依邪那岐能不說嗎?他就給天照出了那麼個主意,引寒潮之力中和極陽之力,甚至還湊巧的用富士山和北海海眼舉例。依邪那岐還以爲女兒真有修煉上的疑問呢?他可不知道,就因爲他出的這主意,天照才闖下了大禍。這事天照若是明說?依邪那岐也不會給她出這主意,要說這主意可行嗎?說實話,可行。這事若是有依邪那岐出手,就不會有這事了。依邪那岐的根基和道行可不是天照能比的,他借用自然之力完全沒有問題,可天照就不一樣了,根基道行不夠才招惹了這場因果。
就在寒潮之力影響到東瀛北部的時候,依邪那岐就發現了,發生這麼大的事,依邪那岐能不推算一番嗎?這一推算可就算出了問題,依邪那岐直跺腳哇!心裡埋怨天照怎麼不有話直說。可這時候想什麼都完了?因果已成,就算是他也沒辦法。在算到天照有走火入魔的危險,依邪那岐也顧不得氣惱了,再怎麼說天照也是自己的孩子,哪能不救她呢?因此依邪那岐纔來到了這裡。
此時依邪那岐聽聞老壽星和燭龍的問訊,他哦了一聲:“哦-----,原來是南極道友和燭龍道友,在下來的魯莽,還請兩位道友見諒。”
老壽星把手裡的拂塵一擺:“大神過謙了,尊父女不請自來到我中原,我們招待不週,真是有違待客之道哇!”
老壽星的話語雖然不多,聽起來像是客氣,但已經明確的點了出來,你們父女不管是懷有什麼目的?這麼不請自來是不是不合適啊?話裡話外帶着質問的語氣。
依邪那岐沉吟了一下,隨後哈哈一下:“南極道友,切莫怪罪!小女無禮,私自來到華夏,這是她的不對,但還請念在她一片善心,就算了吧!我這次冒昧而來,也是算出天照有難,情急之下才來此地的,冒昧之處還請擔待。”
聽依邪那岐這麼一說,老壽星也沒了脾氣,說實話,以依邪那岐的道行,雖然不能和三清聖人相比,可絕對在老壽星之上,就算老壽星和燭龍聯手,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可道行如此深厚依邪那岐聽了老壽星的話之後,他語氣卻是致歉的意思,這還讓老壽星說什麼呀?
老壽星嘆了口氣:“依邪那岐大神,對於尊父女擅闖我中原,這件事貧道沒有什麼好說的?尊駕說得好,一爲善,一爲情,於情於理我都應該不再過問。可天照放出了封堵海眼的申公豹,致使北方的生靈遭難,雖然及時的封堵了海眼,但寒潮造成的傷害還是無法避免,這件事貧道趕上了,就必須上稟天聽。此事若想了結?還請依邪那岐大神手起一紙文書,向玉帝說明此事。至於西方?貧道就不好多言了。”
依邪那岐聽了微微皺眉呀!老壽星的話是他泛起了沉思,以依邪那岐的身份,就相當於東瀛的三清聖人吶!即便法力沒有三清高,可身份在那擺着呢?以他的身份給玉帝上書,這明顯的低人一等啊!這不由得他不沉思。
依邪那岐細品老壽星的話語,雖然覺得彆扭,可老壽星的話也沒錯呀!正所謂衆怒難犯,天照這次闖的禍可不小,不僅中原北方受難,就連西方的北部和東瀛的北部同樣遭難,自己這邊怎麼說都可以,可中原和西方神界不給個說法兒,這就交待不下去了。到時候中原的天庭和西方的天堂質問下來,自己怎麼辦?怎麼跟人家說?
依邪那岐看着老壽星等人的眼神一眯,隨後把眼光放在了天照的身上:“南極道友,此事放心,本尊自會給天庭和天堂一個說法。待得天照的傷勢穩定之後,本尊就命她去負荊請罪。”
聽得依邪那岐這麼一說,老壽星就是一楞,這依邪那岐還真是會推磨呀!把這事竟然推給了天照。一想也是,憑依邪那岐的身份上書天庭和天堂是顯得有點兒跌份兒,有天照出面就差多了,這樣也能保留他的面子。
天照聽了依邪那岐的話之後,她也是明顯的一怔,隨後臉上現出了不甘,天照在東瀛也是相當於玉帝般的存在,去負荊請罪也覺得不合適,可依邪那岐已經放話了,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忍字頭上一把刀,也只能忍了。
老壽星怔了一下之後微微一笑:“大神如此安排,那是最好不過了,這樣免得三方神界之間有隔閡。既然如此,貧道就放心了。”
依邪那岐聽老壽星鬆口了,他是趁熱打鐵:“南極道友,小女給你們添麻煩了,這次也多虧衆位道友相助,才能儘早的封印海眼,使得天照揹負的因果降低,此事本尊定銘記在心,來日必有報答。好了,事已至此,我父女就不再打擾了,我們來日再會。天照,隨爲父回去吧!”依邪那岐的話說完,依邪那岐向劉清雲等人行了一禮,隨後催動雲光和依邪那岐在空中一閃消失不見。
看着依邪那岐和天照的異彩消失,劉清雲轉向老壽星,剛纔老壽星於依邪那岐對話,劉清雲即便在天庭的身份比老壽星高,但念及老壽星心思縝密,又是前輩高人,劉清雲沒有開口,此時依邪那岐和天照走了,劉清雲這才問:“老仙翁,此事就這麼了了嗎?關於這場災難,你我皆在其中,這是天照一手造成的,玉帝若是問下來?我們怎麼說呀?”
老壽星嘆了口氣:“唉!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天照身份非同一般,我們若是執着於此事,只會引起兩方神界的衝突,而且依邪那岐也來了,就更不可能了。再說了,天照揹負瞭如此大的因果,這已經是給她的最大懲罰了。”
劉清雲聽完沉默了,的確,老壽星說的一點兒都沒錯,拋去天照的身份不說,單是有一個依邪那岐他們救惹不起,即便劉清雲心有不甘,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劉清雲不甘,有一個人比劉清雲還不甘。誰呀?天照。揹負若大的因果,還損失了法寶道行,這些天照也就認了,可還得到天庭和天堂負荊請罪,這她可就不甘心了。天照在東瀛的身份特殊,讓她去負荊請罪,她心裡能好受得了嗎?當着劉清雲等人她不便反駁依邪那岐的法旨,這時候沒外人了,她忍不住向依邪那岐提出了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