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剛烈在大路邊兒向一位老者問路,不但沒得到答案還被着老者轉彎兒罵了一頓,這說起來都是侯剛烈自己找的。因爲他對老者的態度太差了。
侯剛烈被罵之後他還沒反應過來呢?就算義心和刁浩靈提醒他,他還是不知道那老頭兒怎麼罵的自己?
刁浩靈真有點兒哭笑不得,最後耐心的給侯剛烈解釋:“華夏地大物博,好稱禮儀之邦,自古以來提倡的是尊老愛幼。見到老者要先行禮,這是見到老人對老人的尊敬之意。而你卻騎在馬上問路,還稱呼那老者老頭兒。師弟,沒錯,你雖然已經兩百多歲了,按年頭兒算做那老者的太爺,太太爺爺也是有餘。可你別忘了,你現在的模樣是二十歲還不到的年紀。你現在的樣貌,那老者的年紀,你認爲你這樣做對嗎?所謂禮多人不怪,你問路一不行禮,二沒尊稱,你還騎在滿上問路,你認爲那老者能不挑禮嗎?所以那老者在你頭一次問路的時候就說了:現在的年輕人說還說禮呀!他這“禮”可不是幾裡地的裡,是禮貌的禮。人家是說你沒禮貌,你騎在馬上,張嘴老頭兒,閉嘴老頭兒,這不是沒禮貌是什麼?那老者拿這話是點了你一下,可你卻一點兒都沒發現,反而二次用沒禮貌的方式問路。第二次老頭就生氣了,他怎麼說的?他們家的馬下驢呢?這是往下引你的話。你在哪聽說過馬能下驢呀?你肯定好奇地問吶!那老者這才趁機拐彎兒的罵你,誰知道這畜生怎麼不下馬呢?這畜生暗指的就是你,說你沒禮貌,見到老人不下馬,罵你是畜生。”
侯剛烈聽完腦子都快轉不過來了,感情就這麼幾句話,還有這麼多的道道兒呢?不過也把侯剛烈給激怒了:“哎呦!這老東西可把我罵慘了,竟敢罵我是畜生。我追上去找他理論。”
劉清雲喝罵一句:“站住,你丟人還嫌不夠嗎?理論?你理論什麼?說你年齡比他大,你不是人嗎?就算是一位老者向年輕人問路還要稱一聲小哥,而你卻稱一個相貌比自己大的老者爲老頭兒,你覺得你還佔理了嗎?給我退到後邊去。浩靈,你趕到前面去問一下路。”侯剛烈看師傅發火兒了,嚇得一縮脖子,退到後邊去了。
刁浩靈提馬一路小跑就再次追上了老者,刁浩靈到了老頭兒的前面,甩鐙離鞍下馬來到老者的近前一抱拳:“老伯,有禮了。”
這老頭兒上下打量了一下刁浩靈微微一笑:“啊哈哈,這位小哥叫住老漢有什麼事嗎?”老頭兒說着露出和藹的笑容。
刁浩靈滿臉的笑意:“是這樣的,我們這些人是要趕奔大馬溝的,可是道路崎嶇找不準方向了,所以想問一下路。不知老伯可知道大馬溝在哪個方向?離這兒還有多遠?”
老頭手捻鬚髯微微點頭:“嗯---,原來這麼回事?大馬溝哇!你還真問對人了。我年輕的時候去過那裡。哎呀!離這兒可不近吶!能有個七八百里呢!看到這條大道沒,你們一直向前走,走出能有四十里,在前邊兒有一個雙陽岔道,你們走左邊的那條道,翻過兩座山之後有一條河,在河的邊上有一條大道,你們順着那條大道一直走就能到大馬溝了。”
刁浩靈點了點頭:“謝謝老伯的指點,多有打擾。”刁浩靈說着,再次對老頭兒抱拳拱手。
老頭呵呵一笑:“哈哈,沒什麼?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們,這十來天下了三場大雨,那條河現在恐怕已經滿槽了,你們走那條大道的時候可得小心吶!”老頭說完扭身走了。
刁浩靈看老頭兒走了,他這才上馬來到劉清雲等人的近前:“師傅,問清了。大馬溝裡這兒還有七八百里的路程,先順着這條大道往前走四十里,前邊兒有雙陽岔道,走左邊的道路翻過兩座山,就會看到一條河,順着河邊的大道就能到達大馬溝了吧!”
劉清雲點點頭,微微回身看向侯剛烈:“剛烈,看見了嗎?不管走到哪裡!都是禮字當先,尊重他人也是尊重自己。這次我讓大家一路提早適應人間凡人的生活習慣,就是爲了這個。凡人的生活習慣,往往一件小事情,卻能折射出大道理。你們以後要多觀察,說話前先自己過過心。好了,我們走吧!”劉清雲說完提馬向前走去。
侯剛烈撓了撓腦袋,嘴裡嘀咕:“這凡人還真是麻煩,真有點兒讓人搞不懂。三四年?唉!看來還真得像師傅說的,說話的時候多留心,仔細想想了,不然捱罵都不知道。”侯剛烈嘀咕完,催馬跟了上去。
他們按照老頭兒說的,先順着走的大道前進了四十多裡,果然在前邊兒看到了雙陽岔道,他們上了左邊的岔道,走了不到三十里,眼前出現了一座山。他們又順着山道向前走,一連翻過了兩座山,這時候就聽見了水聲。
劉清雲等人順着水聲看去,就見眼前出現了一條大河,這河水滔滔甚是狂猛,大的浪頭能有數尺多高。在河邊兒上有一條大道,這河水現在已經滿槽,有的地方河水都到了大道上了,怪不得老頭說要他們小心,這要是普通人在道邊兒不慎滑進河裡,眨眼就得沒影兒啊!
劉清雲衆人手搭涼棚看了看這河水,隨後劉清雲一指河邊兒的大道:“那老者說的河邊兒大道,就是這條大道了。我們走吧!”說完催坐騎上了這條河邊兒大道,衆人跟了上去。
劉清雲他們一直順着河邊兒大道向前走,一直走出了六百多裡,這時候就在前面出現了一個黑點兒,隨着時間的過去,這黑點兒越來越大,衆人發現是條人影,看樣子是朝自己等人的方向來的。
沒一會兒功夫,這條人影就到了衆人的眼前了。河邊兒這條大道,劉清雲他們走出六百多裡,這還是第一次遇到人,可能是因爲河邊的大道被水淹了危險吧!所以這是他們第一次遇見人,所以大家就多看了這人一眼。
就見這人小個兒不高,也就五尺左右的身材,身上乾巴巴的沒有幾兩肉,看樣子有個四十幾歲,一副江湖人的打扮。身穿元青色的短衣,寸排骨頭鈕,下身是元青色的蹲襠滾褲,打着魚鱗裹腿,腳下是一雙大耳的千層底兒靸鞋,鞋帶繫到腳脖子。腰裡扎着板兒帶,穗頭垂到踝子骨上方兩寸處。
往這人的臉上看,一張小刀瘦臉兒,這張臉一巴掌都能整個兒蓋住。一對鬥雞眉,兩個小圓眼睛,黑色的小眼珠兒在眼眶子裡嘰裡咕嚕亂轉,要是沒鼻樑子擋着,這兩個眼珠都能撞一塊兒。小鷹鉤鼻子,薄嘴片兒,兩顆大齙牙蓋在下嘴脣上。還有兩撇斷樑的小鬍子,這兩撇鬍子才叫絕呢?就跟兩把小鐵刷子似的,兩邊兒全支楞着。在他的下巴上還長着一屢鬍子,這屢鬍子有一根手指粗細,還是山羊鬍,向前撅撅着。兩隻招風的耳朵,特別特的顯眼,整個五官都不大,就這兩隻耳朵不小。頭戴六棱抽口硬壯巾,鬢叉英雄膽。在他的身後揹着一隻鹿皮囊,在鹿皮囊裡面裝着一對兵器,什麼兵器就不知道了?因爲這對兵器只露出了兩個把兒。兩個把兒上也是打着魚鱗的防滑布,尾端紅綠綢子條飄擺。
劉清雲衆人和着人正好打了個照面兒,他們都相互看了一眼,刁浩靈的人看了這人的可笑面貌之後,全都腮幫子一鼓差點兒笑出來,趕緊的咬住自己的舌頭尖兒,這纔沒笑出聲來。
刁浩靈湊近義心小聲的跟義心說:“師兄,你看,這人長得怎麼樣?比我給你一開始易得容也強不到哪裡去。我怎麼看他?都像一隻大耗子。”義心被刁浩靈的話逗得嘴裡吭吭了兩聲,實在忍不住了,纔出了這樣的聲音。
劉清雲一皺眉,瞪了刁浩靈一眼:“浩靈,不要亂說。不管是什麼樣的人?都是父精母血所賜,他也不想生成這個樣子。你怎麼可以以此取笑他人呢?”
這人本來已經走過衆人,聽了刁浩靈的話他眉毛挑了三挑,隨後聽劉清雲輕聲的呵斥刁浩靈,他這纔沒發作。這人回過身就要繼續趕路,可他這時候突然眼睛一亮,提鼻子使勁兒的聞了聞,眼睛越來越亮。這人扭身又回來了。
這人回過身直奔劉清雲等人,他一邊追一邊喊:“衆位,衆位,衆位等一等啊!”這人小尖兒嗓門兒帶着迴音兒,說着三步擯成兩步就到了衆人的馬前。
劉清雲看着這人一皺眉,心說:看到沒,一準的是剛纔浩靈的話讓他聽去了,回來這是找麻煩的。劉清雲想到這兒一抱拳:“這位朋友,叫住我等有什麼事嗎?”
這人呵呵一笑:“呵呵呵,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問一下,衆位這是到哪裡去呀?”這人說話笑嘻嘻的。衆人有心回一句:我們到哪關你什麼事呀?可又一想不行,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笑呵呵的跟你說話,你這麼說就顯得太沒涵養了。
劉清雲抿了下嘴:“嗯-----,我們是要趕奔大馬溝的,你有什麼事嗎?”劉清雲說完看着眼前的這個人。
這人撓了撓脖子:“是這樣啊!真巧啊!我就是從大馬溝過來的。這幾天連下了三場大雨,河水把道路都淹了,今天我看水退了不少,本來想今天趕路的,可走到這兒還是覺得難行,所以想回到大馬溝再等兩天。既然衆位也是到大馬溝,在下可不可以與衆位同行啊?”
劉清雲等人看了看這個小個兒,劉清雲一想:這人肯定是來找麻煩的,刁浩靈的話有可能被他聽去了。他這是看我們人多,不敢明裡報復哇!這是要找機會報復。所以纔要跟我們一起走。劉清雲想罷,微微一笑,就你一個凡人還能怎麼報復哇?我們能怕你的報復嗎?
劉清雲拱了拱手:“哈哈哈,既然朋友不棄,想要和我們一起走,那就一起走吧!不過,我們都騎着馬,你步下跟得上嗎?”
這小個子呵呵一笑:“呵呵呵,瞧您說的。我們江湖人練得就是腳力,衆位不要擔心,在下的輕身功夫自信還跟得上衆位。”劉清雲聽了輕聲笑了一下,就點頭答應了。
劉清雲衆人就和這小個子江湖人向大馬溝趕去,在他們走的時候,這小個子先來到了刁浩靈的馬前,和刁浩靈並駕齊驅,這小個子沒說假話,他的腳力還真夠高的,和刁浩靈一邊走一邊說話,可以說是氣定神閒。
就聽這小個子說:“咳----,這位小兄弟叫什麼名字呀?今年多大了?我看你眼中神光熠熠,也練過不少年的功夫吧?就你的年齡,能把功夫練的使眼睛神光四溢,可說是江湖上的後起之秀哇!”
刁浩靈有心不理他,可又覺得不合適,他扯出一個笑容:“哦----,我叫刁浩靈,是練過幾天粗拳笨腿的,要說後起之秀,這可談不上。嗯---,我已經自報家門了,不知大哥如何稱呼哇!”
這小個兒一拍腦袋:“哎呦!怪我,怪我,忘了向衆位通報姓名了。在下行舒哇!我叫舒萬寶。真是給衆位添麻煩了,可這也是沒辦法,我這人就是好熱鬧。哈哈哈----”他說着向義心的馬前掠去,又和義心說了幾句。
咱就這麼說吧?這個叫舒萬寶的江湖人,挨個兒到了衆人的身邊搭訕,只有蘭瑞芯,珠兒和玉蝶馬前他沒過去。劉清雲他們不知道,就在他搭訕的時候,衆人的寶物,全到了這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