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精榮槐,點燃信香把武曲星君請下了界,武曲星君派頭兒大,他座駕雲攆,有仙女拋灑仙花,更是有仙音環繞,就駕臨了植被妖族的領地。武曲星君見到榮槐架子端得十足,問榮槐有什麼事情這麼焦急請自己下界?
榮槐先是看了看四周,認爲這件事情還是不要當着這麼多人說比較好,若是有太多人知道這件事,到時候問這問那的,豈不是容易露出馬腳嗎?於是他在說明事情以前,先把武曲星君往自己的洞府裡請。
武曲星君見他說的鄭重,也就答應了,有榮槐在前面帶路,他們就要進入榮槐的道場。可也就在這時候,只聽得四周人聲嘈雜了起來,原來武曲星君來的時候陣仗太大了,已經把山谷中的其他長老及妖族給驚動了,得知是武曲星君駕到,這些人能不過來請安嗎?現在的武曲星君可是玉帝親自派下界執掌植被妖族的,換句話說,那就是頂頭兒上司啊!這些妖族紛紛上來請安,更有那身份不低的,開口責怪榮槐,他點燃信香請武曲星君下界,怎麼不與他們事先說一聲呢?這不顯得他們太沒有禮數了嗎?
看着這羣上來的同族,榮槐心中暗罵自己:自己還真是百密一疏呢?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這些傢伙全都跟過來豈不是要壞事嗎?不過他也沒想到,武曲星君會用這麼大的陣仗下界,這才把這些同族之人給驚動了。
榮槐在衆位同族上來給武曲星君行禮的時候,他也是上前打稽首施禮,衆人禮畢之後,榮槐這才說:“衆位道友,貧道此次焚香祝禱請星君下界,實是有一些個重要的私事要談,冒昧之處驚動了各位道友,還望衆位道友海涵。”
榮槐的話說完,那些個植被一族的長老臉上笑容不改,心裡卻是嗤之以鼻,心說:榮槐,大家都是修煉這麼些年的老妖怪,甭在我們面前變戲法兒,重要的私事,什麼重要的私事?現在武曲星君執掌植被一族,你能與他有什麼重要的私事?無非是想趁機往高爬,想要攬權吧?藉着談私事爲由,也好賄賂武曲星君,以便你在未來掌握更多的權力。現在雖說武曲星君執掌植被妖族,但武曲星君究竟是上界仙神,不可能長時間呆在下界,你這是要趁機打通關節,在武曲星君不在的時候,也能獨攬大權吧!
幾個老妖怪心裡是這麼想的,但話卻是不能說出來,其中一名長老笑着點點頭:“哎呦,榮槐師弟客氣了,你我同族,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這麼說豈不是遠了。再者說了,星君難得下界一次,我等又怎能不前來請安呢?至於你說的私事,嗨-----,咱們同族之間還有什麼私不私的?有道是話無不可對人言,有什麼話?你只管說就是了,不要在意我等。”
榮槐差點兒大罵出口,可他畢竟是修煉多年的老妖怪,隨後眼珠兒一轉,就想明白了,心中暗暗好笑的同時,也不由得打起了小九九,自己若是趁機與武曲星君拉近關係也是不錯的主意呢?
榮槐心中有了打算,他就對這衆位同族躬身施了一禮:“衆位道友,我的確是有要事與星君要說,這件事情,你等若是在場?只怕是不方便。要不這樣,你等先在這裡等一下,待我招待了星君之後,把話說開了,你們再請星君到你們的洞府做客如何?”
榮槐的話已經說到這這份兒上,不等衆位植被一族的長老們說話,武曲星君就先沉不住氣了:“好了,你們就先退下吧!我與榮槐四長老確實有私事要談,你們就在這裡等一等吧!榮槐,我們進去說話吧!”
榮槐聽武曲星君這麼一說,他趕緊應聲說是,其他長老看武曲星君已經下命令了,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拿眼睛盯了榮槐一眼,眼睜睜的看着榮槐把武曲星君請進了自己的洞府。
武曲星君和榮槐走進洞府,那兩根兒大槐樹的樹根當時就光華一閃,末進了地裡面,同時門戶洞口也就消失不見。
兩人進了榮槐的洞府,榮槐請武曲星君上座,並親自給武曲星君上了杯靈茶,武曲星君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主位,榮槐就那麼站在他的身側,端起靈茶先是抿了一口:“嗯,這靈茶不錯,就算是在仙界,這也算得上是極品靈茶了。”
榮槐滿臉陪笑:“呵呵呵,星君謬讚了,您在仙界什麼樣的靈茶沒有吃過?我這靈茶能入您的法眼,那就是它的福氣,既然星君喜歡,回頭孝敬您幾斤。”
武曲星君把茶杯放下,默默的點了點頭:“即是這樣,我也不能辜負了你一片心,那就笑納了。不過話說回來,這茶不茶的都是小事,你這麼急匆匆的請我下界,到底爲了何事啊?還這麼神神秘秘的,究竟是爲了什麼?現在就只你我兩人了,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武曲星君說完,榮槐佯作猶豫了一下,隨後他才咬牙狠了狠心:“星君,他,他是這麼回事?他這,這,這這,這怎麼向您開口呢?我,我實在是,實在是---這---。”榮槐磕磕巴巴,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當然了,這些全都是裝出來的。
看到榮槐這個樣子,武曲星君一皺眉:“榮槐,有話直說就是了,你這樣是個什麼緣故?有什麼不好開口的?你這是存心掉我胃口,戲耍我不成?”
榮槐趕緊擺手:“哎呦---,星君言重了,嚇死榮槐也不敢戲弄您吶!只是,只是我實在不知道怎麼向星君您稟報此事?怕的是星君您一時無法接受,所以言語支吾。唉---!在我說話之前,這樣吧!我給星君您看一樣東西,還請星君您做好心理準備,莫要激動。”
武曲星君聽了眉頭皺成了一個大疙瘩,心說:這榮槐幹什麼這麼神神秘秘的?還要有心理準備,這三界之中我什麼事情沒見到過?什麼沒見識過?至於這樣嗎?
榮槐這時候也不多說,他就從懷裡拿出了一個小巧的玉棺,單手一道法訣打出,對着玉棺吹了口氣,在剎那間玉棺變大,在他袍袖輕撫間,玉棺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玉棺落地發出點點清脆的聲音。
看着眼前的玉棺,武曲星君臉一沉 :“榮槐,爾好大的膽子,你這是什意思?是存心戲耍於本尊嗎?說得好,要我見識一樣東西,卻是把一口棺材拿了出來,你這是要做什麼?”武曲星君想的和那些長老一樣,本來以爲榮槐是要孝敬他什麼寶物?可這時候卻是拿出來一口棺材,他能不生氣嗎?
榮槐趕緊鞠躬打禮:“哎呦星君息怒,榮槐豈敢戲耍星君,我所說的要您看一樣東西,就在這口玉棺之內。榮槐也正是因此纔會言語支吾,不知道該怎麼向星君稟報哇?因此只能將這口玉棺拿出來,由您自己看了。”
聽榮槐話語真切,不似在戲耍自己,武曲星君看了看榮槐,這才把眼睛轉回到玉棺上,這口玉棺雖說是上等的深海寒玉製成,但還是影響了視線,看裡面的東西有點兒模糊,不過卻也能看得出來,在玉棺中躺着一個人。武曲星君稍作猶豫之後,他袍袖一揮,一股法力就把棺蓋託了起來,袖子一卷,棺蓋就被他打開了。
打開玉棺之後,武曲星君抱着好奇的心情向着玉棺裡面觀看,要說好奇心,誰都有,榮槐話語支吾,說的那麼鄭重,這給誰都好奇。可等武曲星君往裡面仔細一看,武曲星君的身子當時就頓住了,就那麼探着身子,伸着脖子僵住了,兩隻眼睛直勾勾了看着玉棺裡面。此時應入他眼簾的,正是他兒子竇炫華那直挺挺的屍身。
武曲星君保持這個僵直的動作能有五秒鐘,兩眼直勾勾的,連眼皮都沒有眨動一下,五秒鐘過後,他機械般的收回身子,只感覺腦海中一片空白,又那麼呆愣愣的呆坐了有三個呼吸,忽然又猛地把身子探出去看向玉棺之中,這次他是想確認玉棺中的那具屍身到底是不是他兒子?還是自己眼花了。
等武曲星君確認是自己兒子之後,武曲星君一聲大吼,這聲音震得正座洞府都顫了三顫:“華兒----,我的兒---啊---!”武曲星君這時候不是一個上界的神官,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父親,他身形一撲就到了玉棺的近前,伸手把竇炫華的屍身從玉棺中抱起來是扶屍大哭。那說神仙不都斷絕七情六慾嗎?他們也會哭哇?廢話,神仙也是人,死了親人照樣哭,而且比誰可得都厲害,想想吧!父子都是神仙,在一塊兒生活數千年,這是什麼樣的感情?甭說是人了,就算是貓狗兒的,養的時間長了也有感情啊!更何況是人了。
眼看着武曲星君撫着兒子的屍體痛哭,榮槐就在一邊兒看着,完全沒有上去勸解的樣子。榮槐爲什麼不勸解呢?因爲榮槐知道,這時候的人需要發泄,哭一哭不但能表示哀思,同時也能使的人慢慢冷靜下來。等他發泄的差不多了?他再上去勸解不遲。另外榮槐還存着一個心思,這時候若是上去勸解?武曲星君心中沒得發泄,倘若要把他當成發泄的對象?自己豈不是找倒黴嗎?因此榮槐沒有上前勸解,就那麼在一邊默默地看着,等武曲星君情緒穩定些了再說。
武曲星君就這樣抱着兒子的屍身哭了能有小半個時辰,慢慢的,他眼睛裡的哀傷漸漸地收斂了,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恨意,兩隻眼睛瞪得都快凸出框外了,兩腮的肌肉繃緊,牙齒咬得更是咯咯直響。
榮槐一看,心說:嗯----,差不多了,是到了自己該出場的時候了,只要把武曲星君的火氣鬥起來,自己這邊兒幾人再添油兒加醋的一番說詞,我就不信他不跟那姓劉的幹起來,即便現在幹不起來,也給他兩人之間埋下一道隔閡,這道隔閡遲早會孕育成一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