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凝在空中轉了個圈後,調整好重心,減緩了落地衝擊。
胡幺雞和司機都同時圍上來了,兩人沒有因爲桑凝是女生就手下留情,反而拳拳到肉,每招都是下了狠手的。
桑凝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打架機器,她回擊的每一拳也都是鉚足全力,而且專往人的致命脆弱地帶攻擊。
但司機和胡幺雞就像進化沒帶上全人類一樣,絲毫不覺得痛,眼底反而升起了嗜血的兇光,越打越興奮。
桑凝甩了甩手腕,感覺她的手已經疼到發麻了,可也沒能把對面的兩人怎樣。
這讓桑凝第一次在打架這件事上產生了小小的挫敗感,這難道就是自帶的種族優勢?
“小姑娘,還有什麼本事都使出來吧,我保證一會兒打死你的時候一定會輕一點的。”胡幺雞舔舔後槽牙,露出了陰森可怖的笑容。
桑凝後退一步,雙手交叉向外舒展活動活動了筋骨,腦袋左右搖晃了一下,脣角也掛上了深不可測的笑意:“種族優勢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全身進化了。”
桑凝捏緊雙拳,一前一後放在胸前,雙腳踮起小碎步,進入自由搏鬥狀態。
胡幺雞和司機衝上來時,她也跟着迎了上去,雙腳騰空交替而起,都統一朝兩人的同一個地方無情踹去,雙腳交替放下回踢的速度太快,甚至出現了殘影。
這次,胡幺雞和司機終於不像之前那麼無懈可擊,都夾緊腿雙手捂着褲子悲慘嚎叫,但還是倔強地站在地上。
不錯,還挺能抗。
桑凝脣角微勾,像個無情的報數機器,從十開始倒數,每數一聲就要踢上一腳。
“三、二、一……”
隨着最後一聲計時落下,胡幺雞和司機終於不堪重擊,膝蓋一彎,往前直直跪了下去。
桑凝腳尖發麻,激烈鬥毆加上悶熱的海風幾乎讓她脫了力。
在兩人倒下後,她也毫無形象地坐在了地上,脫下鞋,揉了揉腳,齜牙咧嘴着大罵:“變態吧!這麼難揍?”
目睹了全程的厲海棟和蔚嵐則是互相交換了個害怕的眼神,緊張得不自覺嚥了好幾下口水。
好暴力,好可怕,桑凝纔是那個變態吧!
兩夫妻開始不約而同擔憂起同一個問題,要是他們的兒子和桑凝結婚後,單方面遭受家庭暴力,該如何動用海川資源,申請最好的法律援助。
但聽見胡幺雞和司機竟然發出了小雞崽般虛弱可憐的夾子哭聲,他們覺得還是應該教育厲玦州,沒事千萬別惹桑凝,就算是桑凝的不是那也是他的錯。
桑凝足足揉了兩分鐘,等不適感漸漸消散,她才穿上鞋,將散落在鬢角的頭髮撩回耳後,胡亂紮了個低馬尾,站起身,走到胡幺雞跟前,朝他要手銬鑰匙。
桑凝的腳尖最先出現在胡幺雞的視線中,胡幺雞再順着腳尖擡頭,看見那張漂亮卻滿是暴力的臉蛋,頓覺蛋疼無比,老老實實將鑰匙交了出去。
手銬被打開後,厲海棟給桑凝說了聲謝謝,只是面色爲難,看起來很不情願。
桑凝二話不說又給他銬上了:“看來海叔對營救結果不滿意,那還是繼續銬着吧。”
說完,她就將屬於厲海棟這副手銬的鑰匙一扔。
厲海棟急眼了:“你怎麼這麼小心眼?”桑凝反擊道:“我冒着生命危險來救你們,不求你感恩戴德,但也別仗着年紀大,倚老賣老給我臉色看。”
厲海棟好不容易對桑凝積攢起來的好印象瞬間又碎了個稀爛。
一碼事歸一碼事,桑凝救了他,他很感激,但他還是對桑凝喜歡不起來,這種目中無長輩的人還是不夠格做他們厲家的兒媳婦。
蔚嵐看出桑凝是吃軟不吃硬的性格,放下長輩的做派,堆着笑替厲海棟道歉:“小桑,我家老頭就是個嘴上不饒人的犟種,實際內心還是善良的,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面對蔚嵐,桑凝凌人的氣勢還是收了幾分,但說出來的話半分退步的意思也沒有:“他又不是我爹,我管他善不善良。救人還給自己救出個仇人來,我又不是閒的。”
蔚嵐的笑一時也僵在了嘴角,轉頭看向厲海棟時眼裡滿滿的責備。
幾十歲的人了,還喜歡逞這點口舌之快,簡直活該。
厲海棟舉起雙手,用眼神詢問他現在該怎麼辦。
蔚嵐想起他剛纔一直在和劫匪對峙的事,就氣不打一處來,回了他一個白眼:“不是能着的嗎?那就自己想辦法。”
桑凝扔掉鑰匙,老婆也不管他了,厲海棟無奈,只得打着手機電筒到桑凝扔鑰匙的地方細細尋找。
相比厲海棟,鹿語靜的道謝就顯得真誠很多了,不過是裝出來的真誠。
桑凝連厲海棟的面子都不給,鑰匙說丟就丟,她算老幾。
本來想嘲諷桑凝幾句,爲什麼明知車上那兩人有問題,但卻沒有極力挽留她們,這才讓她們白白遭受了這場無妄之災。
但知道桑凝不是開玩笑,是真的會扔掉她手銬的鑰匙後,她就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
可憐嘴硬的厲海棟,所有人都重獲自由後,他還扒在芭蕉林裡仔細尋找鑰匙。
最後,還是桑凝看不下去了,將鑰匙扔到了厲海棟腳邊。
桑凝扔下鑰匙後一言不發走開,厲海棟望着她離開的背影,委屈哀嚎道:“你騙我,原來你壓根就沒把鑰匙扔掉!”
蔚嵐撿起厲海棟腳邊的鑰匙,替他打開手銬:“小桑這孩子心地挺善良的,就是嘴硬了點。”
厲海棟冷哼一聲,反駁道:“都虐待老人了,還心地善良。”
說完,呸呸呸着扇了自己嘴巴好幾下,他真是受桑凝荼毒不淺,真把自己當成個糟老頭子了。
桑凝以爲事情還算順利,兩個劫匪已經失去了加害能力,她們算是安全了。
誰知道,就在她將兩個劫匪綁了,扔進後備箱,準備把嘉賓帶回去時,又來了兩輛越野車。
車上衝下來五六個人,手上都端着重型機槍,將她們團團圍住了。
桑凝非常識時務,第一個舉高雙手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