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橙子拉住桑凝的手臂,眉頭緊皺道:“桑凝,你別勉強小雨了,她性格就這樣,你多擔待點。”
桑凝沒理黃橙子,任由着她拽着手臂。
“說話啊,怎麼不說了?”桑凝手上力道加重,捏着孫幫雨的下巴用力晃了晃。
“對……對不起!”孫幫雨牙一咬,道了歉。
趁着桑凝注意力放鬆的時候,用力掙脫下巴,抱頭逃跑而去。
桑凝回頭,在對上黃橙子視線那秒,就見黃橙子猛地擡手捂住了她的下巴:“桑……桑凝,你對小雨也太兇了吧。”
“不兇一點,以後和她對戲的時候你怎麼被砍死的都不知道。”桑凝擡手做了個手刀的動作,嚇得黃橙子脖子往後一縮。
入戲太深也是個麻煩事,孫幫雨的問題實在太嚴重了,萬一以後要拍殺人的戲份,總不可能讓她真的刀人吧?
桑凝頭疼扶額,都不知道當初秦家祥選人的時候是怎麼定的標準,怎麼招來的盡是一些問題學生。
進營第一天的訓練正式結束,桑凝回宿舍洗漱完畢後倒頭就睡。
在電影正式開機前,保持良好的皮膚狀態也是件十分重要的事。
第二天上午的課程是文化課。
《女宗師》是古代武俠片,爲了能讓演員貼合古人氣質,劇組特意安排了文化課程,讓學員們惡補古代文化知識。
學習對桑凝來說並不是件痛苦的事,而且還能從老師身上學習到關於古代文化的另一種解讀,這對桑凝來說是一件享受的事。
演戲對桑凝來說是陌生的領域,但訓練營設置的課程科學合理,循循漸進,哪怕是純新人也能很快適應。
幾天的課程下來,桑凝並沒有感到痛苦,如果非要有,那就是吃的東西太寡淡了。
唯一讓她頭疼的是錄製訓練營內的個人形象宣傳片,據說這些宣傳片等以後電影上映的時候要拿出來炒熱度。
正式拍個人形象宣傳片之前,留給大家的準備時間一共有兩天,這兩天內,大家需要自行構思宣傳片的內容,最好是要突出個人特色,兩天之後,劇組會安排攝影師給錄製。
爲了給觀衆眼前一亮的感覺,《女宗師》劇組的主創團隊基本都是招募的新人演員。
新人第一部電影就能和國際名導合作,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天上掉餡餅的機會。
爲了抓住這次機會一舉成名,大家都十分重視這次宣傳片的錄製,挖空心思鉚足了勁想給觀衆留下記憶點。
這兩天,除了上課和體能訓練,其他任何時候看見學員都是一副神遊外太空的架勢,大家都在努力想創新點。
男學員那邊甚至有人認真到走路撞上一棵大樹,結果這棵樹上剛好有一個馬蜂窩。
他這一撞驚動了馬蜂,哪怕他第一時間撒腿就跑,也還是被一羣馬蜂圍住蜇了一通。
雖然救援很及時,他本人的臉也還是腫成了個豬頭,看起來慘不忍睹。
大家都很同情這個倒黴蛋,宣傳片錄製在即,他還碰上了這種糟心事。這回都不用去思考能不能抓住觀衆記憶點的事了,而是要思考要如何才能觀衆記住他原本那張臉。
錄製宣傳片對桑凝來說也是個漲粉的好機會,大劇組的宣傳能力不是蓋的,他們有的是錢做宣發。
錄製個人形象宣傳片也算一件充滿隱形競爭的事,大家肯定都不希望自己的創意被人剽竊。
但桑凝並沒有感受到競爭的氛圍,甚至於大家還在一起互相交流想法,頗有互幫互助的意味。
想想也能理解,學員就和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一樣,工作時間不長,身上的學生氣還沒有被消磨掉,也還沒有學會圓滑世故,他們現在的狀態更像是一腔熱血並肩作戰的夥伴。
就算像魏樂君這樣,平時看起來和衆人格格不入的人,在近期宿舍的夜間討論會上也總能時不時地給些個人意見,只不過給出來的意見都很欠揍罷了。
孫幫雨很愁宣傳片的錄製內容,她覺得她壓根就沒什麼個人特色,真到她錄製的時候,她估計只能一言不發地在那裡傻站着。
她坐在書桌前,支着腦袋咬着筆,一臉愁雲。
黃橙子從孫幫雨旁邊經過,瞥見她在本子上亂塗的線條,便問道:“小雨,你是不是想不到該錄什麼內容啊?”
孫幫雨特意轉過頭,尋找黃橙子的視線。
這是桑凝近期給孫幫雨魔鬼訓練後的結果。
桑凝給孫幫雨定了條規矩,在和他人說話的時候,爲了表示尊重,必須認真看着他人眼睛,哪怕沒法說出話,也必須給出一定的眼神交流。
一開始孫幫雨是抗拒的,除了演戲的時候,只要和別人有眼神交流,她渾身就像爬滿了螞蟻一樣難受。
剛開始練習時,桑凝是找女生宿舍其他兩個人幫忙的。
和黃橙子這種軟萌看起來沒有任何攻擊性的妹子對視還好,可和魏樂君那種臉上隨時一副“我很拽,我很不耐煩”樣子的人對視,孫幫雨就泄氣了,在練習期間就哭了無數次。
魏樂君很享受這種看孫幫雨成小哭包的感覺,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去和孫幫雨對視。
不得不說,這招還挺有效果,孫幫雨很快就對魏樂君的拽姐眼神脫敏了。
本來以爲事情進行到這一步也就算結束了,結果桑凝喪心病狂到讓孫幫雨去找男學員眼對眼。
一旦男學員有不配合的,桑凝就會採取暴力手段感化對方,讓對方乖乖配合孫幫雨脫敏。
最後的結果就是孫幫雨成功脫敏,終於敢在正常社交的時候和別人有眼神交流了。
但那羣男學員卻過敏了,一看到孫幫雨和桑凝出沒,就竄得無影無蹤。
在對上黃橙子的視線後,孫幫雨這才點點頭,回道:“嗯嗯。”
孫幫雨不僅學會和別人眼神交流,話也比之前多了不少。
她是個內心世界極其豐富的人,很容易沉浸式地把自己代入成某個人,甚至已經到了有些病態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