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邵邪,你品味還真是不怎麼樣,這樣的貨色你都看得上眼?”
王舒嫣嗤笑一聲,手裡的香菸明明滅滅,煙味讓林素又退了退,一副無害的樣子。
“你什麼意思?”
許邵邪皺了皺眉,看着王舒嫣愜意妖嬈的樣子,眼前劃過莫百合的臉。
“看這鬆弛度……林素是吧?打過三次以上了吧?”
王舒嫣依舊笑的鹹淡,林素卻猛然慘白了臉,下意識的朝許邵邪看過去,不出意料的看到了一張陰沉的臉。
“不是……邵邪,我沒有!”
誰都知道許邵邪對情人的條件雖然並不苛刻,但是唯有兩點不能觸碰,並且第二點尤爲重要。
第一,作爲自己的情人不能和別的男人發生關係,因爲許邵邪有輕微的心理潔癖。
第二,絕對不接受打胎的女人。
沒人知道第二點是爲了什麼,有人猜測是因爲許邵邪當年差點被打掉,所以才厭惡打胎的女人?
也有人說難道是因爲那個鬧得沸沸揚揚的季冰荷打過胎?
誰都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麼,只是這一條要求,刷掉了無數的女人。
“林素,你真的打過胎?”
許邵邪懷疑的看着淚光閃閃的林素,他的情人都定期去做檢查,確保乾淨的同時,也確保這個女人不曾有過打胎的事情,而林素也是其中之一。
“我,我沒有……”
“這裡可以檢查,許少還是檢查一下吧。”
王舒嫣彈了菸頭,又是一笑,隨後推門進了病房,留下黑着臉的許邵邪,和正在不知如何掩飾的林素。
“百合。”
王舒嫣看到莫百合的側臉,滿是淚痕,嘆息一聲。
她在外面聽到裡面的對話的時候,就已經猜到了自己進來的時候絕對會看到這個場景,所以她在外面的時候纔會故意的那麼說。
林素已經被別的男人染指,被丟棄只是遲早的事情,打胎這件事情不過是能夠給許邵邪心裡添堵而已。
一個自命不凡的男人,突然發現自己的一個情人躲過了自己的檢查的時候,那是什麼樣的滋味?
恐怕對於許邵邪來說,是個莫大的侮辱!
許邵邪剛剛的反應,王舒嫣還算滿意,但是在看到莫百合的時候,她又突然覺得這樣的打擊相比於莫百合,實在是無足輕重。
莫百合沒有注意到王舒嫣,依舊佝僂着身子坐着,眼淚從眼角流出,淌過瘦削的臉頰,一滴一滴的砸在白色的被子上,暈出一朵暗色的水花。
許邵邪竟然說自己小氣……呵,難道她莫百合在他眼裡就只是那種苛刻惡毒的女人了嗎!
她不過是在維護自己的尊嚴和地位而已,有了妻子還在花天酒地的許邵邪,又算是什麼!
掌心的刺痛已經不足以讓莫百合清醒,剛剛許邵邪的話已經讓相當脆弱的莫百合,再一次陷入夢魘。
“百合?”
王舒嫣皺眉,又叫了一聲,莫百合還是毫無反應,眼神渙散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到莫百合不斷顫抖的下脣的時候,王舒嫣的眼神一冷,馬上快步上前抓住莫百合的肩膀。
“莫百合!你醒醒!”
莫百合毫無反應,依舊不停的掉眼淚,明明眼睛是對着王舒嫣的,卻偏偏沒有焦距,就像是透過王舒嫣在看另一個世界一樣。
“糟了!”
王舒嫣在心裡暗罵一聲,馬上跑出去找了醫生,帶了鎮定劑過來給莫百合注射。
看着莫百合軟軟的倒下去,被小護士小心的扶好躺下,才鬆了一口氣,從被子裡拿出莫百合的手,毫不費力的掰開,一片血肉模糊。
“嘶……”
小護士被嚇得抽了一口冷氣,馬上慌慌張張的從隨身的急救包裡面拿了碘酒和紗布出來。
醫生不慌不忙的意義清理好,然後包紮,包好之後交代了小護士一些事情,才示意王舒嫣和自己一起出來。
“病人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受到一點刺激都會造成癔症,這次只是抓破掌心,下次的話……可就難說了。”
醫生嘆了一口氣,醫者父母心,更何況他也一把年紀,莫百合和他在家的女兒幾乎是差不多大小,只是他的女兒更幸福的多而已。
“那鎮定劑……?”
王舒嫣皺眉,很多時候莫百合只能靠着鎮定劑冷靜下來,只是等她發覺的時候,莫百合已經對鎮定劑有了依賴性,甚至是藥癮。
“這個……儘量控制吧。”
醫生搖搖頭,又是一聲嘆息。
莫百合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再這樣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這個女孩會徹底崩潰。
“嗯,謝謝您了。”
屋裡的小護士正在仔細的清理莫百合指甲裡的血跡,突然覺得有什麼響動,一擡頭,莫百合的眼角,是突然溢出來的淚珠。
所幸,許邵邪沒有再來,莫百合醒過來之後也變得平靜了許多,只是讓王舒嫣不安的是,莫百合表現得太過平靜了。
此時,病房裡的電視正在播放着關於許邵邪的新歡的曖昧新聞,王舒嫣想要關上,莫百合卻一筆一劃的在本子上記下一個名字。
木林。
是木家的小女兒,據說是生性乖巧可人,木家是個不大的家族,企業方面也並不是很好,也僅僅只是勉強能夠插入上流社會而已。
“百合?”
“舒膚佳,我什麼時候能出院?”
莫百合看着一臉疑惑的王舒嫣,淡淡開口。
“……今晚做最後一次檢查,沒有發炎的趨勢的話,就可以回家靜養了。”
“好。”
房間再次安靜下來,只剩下電視裡令人不安的機械女聲,王舒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莫百合正在準備着什麼東西。
當晚的檢查,莫百合很配合,情緒也很平靜,直到最後獲得明天可以出院,回家靜養的通知的時候,臉上纔出現了那麼一絲絲的喜色。
第二天,出院,莫百合早早的酒收拾好了自己,等着王舒嫣來接,而兩人路上也是出奇的沉默。
“百合,你真的不去我那住嗎?”
到了樓底下,莫百合將鑰匙插進鎖孔的時候,身後傳來了王舒嫣略帶擔憂的聲音。
“放心吧,我沒事,舒膚佳我會和他離婚的,徹徹底底的,再也不要有一絲牽扯。”
離婚?
王舒嫣沒再說什麼,揮了揮手告別,開車走人。
或許這次許邵邪的行爲是真的已經傷透了莫百合的心,但是離婚……代表莫百合是真的放下了嗎?
王舒嫣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莫百合對許邵邪的執念有多重,沒有人會比她更瞭解。
莫百合走到臥室的時候,自己離開的時候的一片狼藉已經被幹爽整潔所取代,桌子上還有一個條子,寫着已打掃的字樣。
放下條子,莫百合知道是許邵邪來過了,叫了保潔阿姨來打掃房間。
這個屋子,裡面的每一個裝飾品,每一樣傢俱,都是她親手挑選的,寄託了她對許邵邪所有的深情。
房間雖然並不是很大,許邵邪對女人一向不會吝嗇,卻送了莫百合一個還不如情人家大的房子。
這裡麪包含着的不耐煩和侮辱,莫百合從來都不願意去細想,而是盡心盡力的將房子的每一處都佈置的恰到好處。
或許是因爲莫百合的用心,所以纔會讓整個房子看起來都帶着溫馨的,家的氛圍,即使這個家從來都不曾成爲真正意義上的家。
而那些精心挑選的裝飾,此刻就像是一張張奇形怪狀的嘴巴,無形的嘲笑着莫百合的白癡。
莫百合躺在大牀上,太陽穴處一陣疼痛,像是有什麼神經正在被拉扯一般。
熟練的打開抽屜找出了鎮定劑,咬開塞子之後一飲而盡。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已經習慣了用這種方式來緩解自己的壓力,即使明明知道不好,卻無法,也無心剋制。
就像她明明知道許邵邪不能愛一樣,卻還是沒辦法阻止自己。
藥效漸漸上來,莫百合簡單的衝了一個澡之後換上睡衣,躺在柔軟的大牀上,鼻翼間繚繞的都是乾淨的洗衣粉的味道。
“今晚,那幾個女人。”
“是!”
莫百合很快就沉沉睡去,卻在夜裡醒來,身上壓了一個人,帶着薄繭的大手再身上肆意遊弋。
“許邵邪?”
莫百合啞着嗓子出聲,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的是,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身上的人的動作停下來,莫百合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卻帶着她分外陌生的情慾。
“你……”
許邵邪想要說什麼,又不知自己該說什麼,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抵擋不住對莫百合的渴望,讓他分外惱火。
“許總,我現在的身體……大概不適合讓您,發,泄。”
後面幾個字莫百合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吐出來的,也成功的讓原本態度還算柔和的許邵邪,黑了臉。
“莫百合,別不知好歹!”
或許是因爲發泄那兩個字惹怒了許邵邪,許邵邪話裡的森森寒意,讓莫百合不由自主的的打了個冷顫。
眼神落在許邵邪身後的夜光錶上,時針正直直的指向三點。
來的真不是時候。
莫百合苦笑一聲,剛想着要怎麼脫身的時候,許邵邪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來。
如莫百合所預料的一般,許邵邪接電話,那邊是一個隱隱抽泣的女聲,然後許邵邪身上的氣勢,就越來越陰寒。
莫百合順手從桌子上勾了一隻鎮定劑,吞下去,還沒來得及丟瓶子,脖頸就被人死死的卡住了。
“莫百合!”
許邵邪的眼睛,因爲憤怒而充血,牀頭燈在剛剛被打開,許邵邪手下的莫百合,臉色蒼白。
“怎麼,許少心疼了?”
莫百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狂妄的笑起來,鎮定劑似乎也已經不能夠安撫好她瀕臨崩潰的神經了。
“你這麼惡毒的女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許邵邪不是心疼自己的女人,而是他的尊嚴已經收到了赤裸裸的挑釁!
莫百合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暴跳如雷的許邵邪。
他似乎很少能夠看到許邵邪這麼不冷靜的樣子,而這次,又是爲了另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