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昕澤不說話。
陸淑芬又道:“要麼,讓我出去,我自己找她解決。要麼,你幫我殺了她!”
“韓雨她,還不能死。”
他想了想,緩緩道:“你,我也有安排。”
“池昕澤!”陸淑芬惱羞,大喊起來,“你到底要怎麼樣?你不要等陸小顏恨你,到時候你纔來求我!”
“我不會求你,我跟小顏兩人之間的事,我會自己處理。”池昕澤轉身出門,拉開房門的時候,他有那麼一秒鐘的停頓,最終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後,傳來陸淑芬謾罵聲,池昕澤脣角一揚,勾起無盡的嘲諷。
自從池昕澤走後,陸小顏卻反反覆覆地睡不着了,她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知道池昕澤是出去了,可是,始終沒有聽到他回來的聲響。
輾轉反覆,又是一夜。
早上,她還沒有起來,貴嫂就來敲門了。
“池先生昨晚一夜都沒有回來,你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陸小顏沉吟了一會,低頭說:“我不知道。”
“那……我打個電話問問吧。”貴嫂是有眼力勁的,看着陸小顏的神色不對,知道兩人是又吵架了。
“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洗漱完了下來吃吧!”
陸小顏有氣無力地說:“我不吃了,還想睡一會兒。”
“那……好吧。”
陸小顏繼續在牀上挺屍,她眨巴着雙眼,盯着天花板,一直到眼睛泛酸。
這個時候,她才深深地意識到一個問題: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把曾經的那個自我給丟失了。
以前的自己就算是再苦再累,經歷再多的挫折,她也在短暫的痛苦之後很快就站起來,投入到工作中去。
而如今的她,一遇到困難卻跟個死狗一樣躺在牀上,無計可施。
她不要這樣下去了。
心中計量了一番,她找到手機,開始撥打池昕澤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
“小顏……”很容易聽得出,池昕澤滿心的歡喜,“你……想說什麼?”
“我想清楚了。”
“嗯?”儘管只說了一個字,卻帶着顫音,池大boss緊張的。
“我要搬出去!”
池昕澤頓時叫了起來,如此失控他也是第一次:“搬哪裡?”
“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好房子的。”陸小顏說,“如果你公司那邊沒有工作做的話,我打算回去跑腿公司……”
她還沒有說完,池昕澤就打斷她:“不行!”
“我需要工作,我不能再這麼渾渾噩噩下去了。”
“不行,就是不行!”池昕澤惱火了,大聲說,“你哪裡也不準去。”
嘟嘟嘟!
池昕澤居然掛斷了她的電話,他還衝着她發火?明明是他對她們母女太多戒心,明明是他不清不楚,他還反倒掛她電話?
陸小顏真是要氣炸了,她又再度撥了池昕澤的電話。
陸小顏衝動起來也是無所顧忌。
這邊,偌大的會議廳裡,衆高層都汗涔涔地看着池大boss停下所有的彙報,盯着那在桌子上振動不已的手機看。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終於,手機停了。
池昕澤皺着眉,冷聲道:“繼續!”
話音剛落,手機又響了起來。
助理上前,主動說:“池總,要不我幫您接吧!”
“不需要!”池昕澤手舉了舉,可是最終還是放在了手機上,他拿起手機,走到外面去接電話。
聲音依舊是冷冷的,不待陸小顏說什麼,開門見山地說:“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池昕澤,你爲什麼要掛我電話?”陸小顏鼓着腮幫子用力說。
她聲音悶悶的,像是嘴裡面同時塞了好幾個飯糰一樣。
“我……”池昕澤原本是非常氣憤,非常鬱悶,非常煩躁的,被她這麼一質問,他卻忽然像是開了窗的封閉屋子,一下子就通暢了,“我剛纔在開會,不小心按錯了。”
“哦……那我掛了。”得到了解釋,彷彿心滿意足,陸小顏低聲說,“回來,我再跟你說。”
“好。”
似乎,這丫頭是原諒他了?說話的語氣跟昨晚不同了,她主動打電話給他,主動求和了?哈哈……真是,太好了。
原本冷着張臉出去的,現在進來卻是滿面春風,池昕澤在座位上坐定,笑看着衆人:“那個,剛纔說到哪裡了?”
“池總,前幾天我跟韓家大公子接觸過,他們有意向跟我們合作……”
“韓氏!”池昕澤面色冷凝,“是誰批示了池氏要跟韓氏接洽的?”
“這……”
Aim輕聲說:“是一個月前,你親自打電話說,如果韓氏的人上門接洽,我們也要認真對待的。”
“一個月前?”池昕澤眼一眯,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那麼,跟韓家老大約在什麼時候會面?”
“就在明天晚上8點。”
“好,我親自會會他。”
“……”
陸小顏上午睡了半天,中午起來吃個飯,然後洗漱一番,看起來還是比較清爽的。她打算出門,卻被告知最近外面寒冷,而且不安全,讓她暫時待在家裡。
陸小顏忍着,等池昕澤回來。
池昕澤今天回來的特別早,六點沒到,人就已經站在大廳門口了。
陸小顏坐在沙發那沒動,兩人就這麼遙遙一望,陸小顏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繼續看她的泡沫肥皂劇。
池昕澤慢慢走過來,在她身邊坐下,帶着一股子的清冽氣息。
陸小顏現在生氣,很排斥他身上的味道,人往一邊讓了讓。
“吃飯了嗎?”縱然有很多話要說,道歉的,解釋的,可是最後卻說了這麼一句最稀疏平常的,好無趣的一句話。
“吃了。”
“我還沒吃。”池昕澤的語氣裡竟然帶着點憋屈似的。好像是一個孩子好久沒吃飯了,看到大人一頭撲來,嚷着要吃飯的樣子。
“那去吃。”陸小顏不看他。
池昕澤去拉她:“你陪我再吃點。”
“我飽了,你吃好了,我們早點談。”她已經決定了,不要再這樣仰他鼻息過日子了,她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談什麼?你要搬走的事?”池昕澤一顆浮動的心,再度被挑了起來,無名火都起來了,“我們結婚纔多久,你要跟我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