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皇宮裡的荷花已經開了滿池,皇后的生辰剛好就在六月。白蘇穿着朝服跟着白蜜去翎羽宮赴宴,這次難得轅天玉也在。白蘇衝轅天玉淡淡地笑了,然後就坐到他身邊。
“你今天怎麼出關了?”白蘇輕輕地問。
“我已經很久沒給母后賀生辰了,所以父皇讓我出關了。”轅天玉說道。
皇后易薇銘這天很高興,基本該來的都來了,而且明王妃已經懷有身孕,她馬上就能抱到孫子了。
“世子怎麼樣了?”易薇銘對歲玲瓏關心了一下,但也僅僅是看在她肚子裡的孩子的面子上關心她。
歲玲瓏看了看手下微微隆起的肚子,淡淡地笑了:“孩子很好,多謝母后關心。”
易薇銘滿意地點了點頭,笑着多大家說:“今天大家盡興,不必太拘束。”
“母后,兒臣祝您壽與天齊,青春永駐。”轅天信站起來,向易薇銘敬了杯酒。
易薇銘高興地點了點頭。
轅天玉站起來淡淡道:“祝母后生辰快樂。”也喝了杯酒。
易薇銘也滿意地點了點頭。易嘆宛冷言道:“表哥都說了賀詞,你連賀詞都沒有。”
“宛兒!”轅天信呵斥了她一聲。
她冷冷地瞪了轅天玉一眼,站起來,對皇后笑得像一朵花,“宛兒恭祝姑姑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
“宛兒乖!”易薇銘高興地讚歎了一下。
過後大家也不客氣,開始吃菜。皇后冷眼看了一下白蜜,微微地笑了。飯後,翎羽宮裡升起了歌舞聲。轅天玉不太喜歡這些花哨的東西,倒是白蘇很喜歡,看的很認真。
“宛兒,你爲什麼老是針對天玉?”白蘇好奇地問易嘆宛。
易嘆宛瞟了一眼轅天玉,道:“他老是不在乎我,我要讓他知道我的哪裡!”
白蘇好笑起來,“你討厭他嗎?”
“我不討厭他,我就是喜歡針對他。”
白蘇看了看轅天玉,呵呵地笑了。雖然易嘆宛不是真的討厭轅天玉,可是轅天玉打心卻是眼裡討厭易嘆宛。
“討厭,宛兒說她並不討厭你,她只是想讓你關注她一下。”白蘇把易嘆宛的意思說給轅天玉聽。
轅天玉皺了皺眉,“可我是真的討厭她,六哥你別和我說她了。”
白蘇悻悻地笑了,“好,我不說她了。”
“六哥,過兩天就是我們的生辰了,你陪我!”轅天玉用的是肯定語氣。
白蘇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好,你想要什麼禮物?”
轅天玉思考了一下,笑道:“六哥看着辦吧,六哥送什麼我都喜歡。”
“那你送什麼給我?”
轅天玉神秘地笑了:“六哥到時候就知道了。”
半夜,白蜜忽然從夢中痛醒,她捂着胸口艱難地喘息着。白蘇聞聲,連衣服都沒穿就趕了過來,“母后,你怎麼了?母后?”
“卿兒……”白蜜痛苦地看着白蘇。
白蘇害怕起來,她連忙給白蜜診脈,頓時大腦裡一片空白,“怎麼可能?怎麼會這樣?離守怎麼會提前毒發?”
“離守……”白蜜淚水忽然流了下來,“我到底還是等不到那天……”
“不會的,母后……不會的……母后,我讓人去找師公,師公他一定有辦法的……”白蘇哭了起來。
“卿兒……別哭……”白蜜伸手摸了摸白蘇臉上的淚水。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把醫老找來!”白蘇回頭衝換琴她們吼道。
換琴她們現在也沒了主意,誰也不知道醫老現在在哪。
“卿兒……母后給你的小金劍還在嗎?”
“還在,還在……”白蘇忙不迭地點頭,馬上讓十容把小金劍拿了過來,“母后,你看,小金劍……”
白蜜開心地笑了,“這是你……父皇送給母后的,你要好好收好,這裡有你父皇的祝福……你要收好,別弄丟了……”
“我不會的,不會的……母后……”
“留卿……留卿……”白蜜念着念着,嘴裡慢慢流出血來。
“母后……”白蘇伸手去給她擦,卻越擦越多,“母后,我已經找到了解離守的辦法了,再過兩天,你就可以去西越看白色的朝顏花了……母后……”
“白色的朝顏花……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路邊正開着白色的朝顏花……漂亮極了,可惜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大純白色的朝顏花,之後我再也沒見過了……去年……去年他說西越已經看滿了白色的朝顏……終於開成白色的了……呵呵……可我……”白蜜沉入了回憶中。
“母后,暗宮很快就要開出純白色的朝顏了,你很快就能看到了,母后……”白色泣不成聲,她忽然想到了轅天玉給她的蓮子,馬上讓十容拿來給白蜜喂下。可是接連餵了五顆,白蜜也不見好轉,“母后……”
這時轅南季趕了過來,看到眼前的以前,他有些暈眩,上前一把抱住了白蜜,“蜜兒,蜜兒,你不會死的……不會的……”
白蘇一邊哭,一邊冷眼看着轅南季,滿心都是恨意,“父皇,你要是早說出暗宮的秘密,母后就不會毒發了……”
“你……”轅南季大驚。
白蜜一把抓住了轅南季的手,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說道:“我死後,你要好好待卿兒,不要讓人欺負她……爲她解離守……”說完,白蜜就合上了眼。
“母后……母后……”白蘇感覺一瞬間,這個世界就變了,她緩緩站起來,抱着小金劍悲痛欲絕地走出了匯芳宮,身後的哭泣聲全不顧了。
“爲什麼會提前毒發……爲什麼……明明就快要成功了,爲什麼會這樣……”白蘇悲憤地合上了眼,淚水突然就滑落下來。
“小蘇,怎麼了?”白平子不知從哪裡瘋玩回來,看到白蘇這個模樣,着急起來。
白蘇睜開眼,冷冷地看着白平子,“母后……已經不在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白平子猶如五雷轟頂般,異常地激動起來。
“母后提前毒發身亡了!”白蘇大聲地說出來。
“提前毒發……不可能……”白平子有些瘋的樣子。
“母后現在就躺在匯芳宮裡,不信你自己去看!”
白平子馬上跌跌撞撞地朝匯芳宮跑去,過了一會,他失魂落魄地跑了回來,“蜜兒……蜜兒……是蓮藕,是蓮藕……”
“老頭……”白蘇淚眼模糊地看着白平子。
“是蓮藕……蓮藕……蓮藕會讓離守提前發作,是蓮藕……蜜兒……”白平子忽然哭了起來。
“老頭……”
“到底是誰要害蜜兒,是誰放了蓮藕?”白平子咬牙切齒起來。
白蘇看着他,說:“我知道是誰,我會給母后報仇的。”
“小蘇,你告訴老頭,到底是誰毒害了蜜兒,你告訴老頭,老頭去把他廢了!”白平子惡毒地說道。
白蘇冷冷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用你插手了。”
白平子更加激動,“什麼叫老頭不用插手?蜜兒是老頭唯一的女兒!”
“什麼?老頭,你說什麼?”白蘇滿眼震驚地看着白平子。
“蜜兒是老頭的女兒。“白平子又說了一遍。
“原來你是我的外祖父……原來如此,難怪……”白蘇忽然平靜了下來,那些她一直弄不明白的事現在終於豁然開朗。
“小蘇……”白平子愧疚地看着白蘇。
“外公……老頭……母后……”白蘇突然大聲哭了起來。
“小蘇……”白平子把白蘇摟緊了懷裡,“外公帶你離開這裡……”
“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