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一向慈悲爲懷的,這次的事情,一定有原因,反正,絕對不是少主的錯。
此時,杜陵笑滿腔的憤怒慢慢散去,也是很有些迷茫地望着那曾經生機勃勃的家園,現在卻變成了冰雪覆蓋的墳場。
“我……”杜陵笑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是這雙手嗎?
不過,做了就不能後悔,而是,要想辦法解決。
杜陵笑猛地按住自己的額頭:“我的頭!我的頭好痛!!!”
說完痛苦地從寶劍上摔了下去,並在皚皚冰雪裡不停地打滾,靈明幾人見杜陵笑瘋狂而發紅的眼神,忽然似乎明白過了,糟糕,師兄似乎是入了邪障。
“大師兄”
“大師兄你怎麼了。”
幾個師兄弟心照不宣地將杜陵笑團團圍住,紛紛運動靈力,幫助杜陵笑療傷,果然覺得杜陵笑體內一股極其凌厲的靈體飛快地逃竄而去。
“看,我那裡,是妖尊,我們快追。”白芍先一步衝了出來,但是那幾人比他的速度更快,贊哦啊一步踏上仙鶴,往白芍所指的地方全速追擊。
白芍反倒是,退了一步,蹲自愛杜陵笑面前:“皇子,你沒事吧?”
杜陵笑臉上有些尷尬:“白芍,我。”
“沒關係,皇子只是一時失控,要是你不喜歡這裡,我們回到皇上身邊吧。”白芍面無表情地說道,只有他知道,杜陵笑有在偷偷修煉遊魂術,就是將自己的靈魂分成幾個碎片,當危及生命的時候,偷偷釋放出一片,騙仇家自己的靈魂已死,從而保住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自然也知道杜陵笑是故意編造了藉口騙師兄弟們。
“白芍,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恨他了!”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杜陵笑冥茫的眼睛裡,又透出幾絲兇狠。
白芍有些擔心地守在杜陵笑身邊,只有他最清楚,杜陵笑如何地將妖尊視爲自己必須答打倒的目標,又是如何慢慢被那個叫做沈喬的女孩兒所吸引,然後知道那女孩兒跟妖尊早有來往時,又是如何的痛恨。
皇子太可憐了,總是不能逞心如意,他喜歡的在意的都會莫名其妙地離他而去,爲什麼要把這樣的災難都加在無辜的皇子身上呢?
杜陵笑握緊了雙拳,劇烈的感情波動讓他無法不瘋狂:“替我幸好到妖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白芍,答應着,將杜陵笑扶到一旁自己四處搜索,但是,對於這樣徹底被白雪覆蓋的情形,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只能不斷勸說杜陵笑,這麼大的雪,這樣的嚴寒,明明看到妖尊被深埋在了地下,他一定活不了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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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喬昏昏沉沉的,有些似夢似醒,尤其是最近,經常會夢到的人竟然是妖尊,她老是在夢裡感覺他飛過來,每次來的時候,地動山搖一般,震得牀鋪吱吱作響。
那傢伙的一身傲氣似乎收斂了不少,只是,還是那麼喜歡耍流氓,一來總是要摸摸她的臉:“小沈喬,你受苦了,我以後,一定好好待你,不讓你再受一點點苦。”
然後那廝開始絮絮叨叨給她講自己的事情,真是無聊,其實,她一點不想聽好不好。
什麼小時候,自己去妖族的聚會,然後自己如何如何受寵,如何如何,激昂那些同輩打得落花流水,什麼把牛鼻子老道士丟到糞坑裡,還有什麼抓了多少級的靈獸,如何如何拉風雲雲。
沈喬在夢裡氣得呼呼喘氣,我擦,你還不閉嘴,閉嘴啊你,誰要聽你的風光歷史啊,喂,你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你沒話說了吧,竟然連你的風流歷史你都講,你不就是靠你那三分美色嗎?
勾引點名妓,富婆什麼的。
最不靠譜的是,妖尊還拽拽地跟他炫耀,還有男人爲他神魂顛倒的,而且還不是普通人類,是什麼鳳凰三太子什麼的,還有個白手起家的,本來是普通鯉魚,自己躍龍門成了龍,每天堵在他家,要送他用小蝦米扎的花啥的。
最後,那人可不要臉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嘆息道:“寶寶啊,寶寶,你以後出來可不要像你爹一樣生的這麼傾國傾城,不然,得禍害多少癡男怨女啊。”
對,還有男,這纔是這丫的重點吧,可惡啊,一大男人被人看成女的他還沾沾自喜呢,腦殼被門夾了吧。
沈喬在睡夢裡皺着眉頭動了動手指,其實在夢裡是她恨不得一巴掌扇過去。
但是,那個無良的混蛋還繼續絮絮叨叨,恩,這樣想起來,他以前是小狐狸的時候,就喜歡不停地說話,每天唧唧歪歪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
從她的舉止穿着嫌棄到她的做飯手藝,動她練功的態度嫌棄到她對杜陵笑的無事獻殷勤……
杜陵笑,沈喬的心微微抽痛了下,啊,原來想到那個人還是會痛啊,不過這個很正常的,雖然還是會痛,但是,卻清楚明白,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往事
天下那麼大,我沈喬要做的事情那麼多,這種小事,無需掛懷,沈喬淡淡一笑,從夢裡醒過來。
奇怪,妖尊拉着她手的溫度卻還在,沈喬好奇地捏了捏有些發麻的手掌,
此時那農婦走了進來,手裡端着一碗稀糊糊的東西,那顏色真古怪,跟紅泥巴一樣。
“你醒啦,太好了,身體沒什麼大礙了吧。”農婦將那碗東西珍重地遞在沈喬手上。
“我睡了多久?”沈喬鬱悶地看着那碗很妙的東西,這樣子,這氣味,一般人肯定吃不下啦。
“都七八天了,姑娘能醒來是最好了。”婦人浮現出淳樸的神情,但是當沈喬問起是誰叫他們將她接回來的,那婦人就緊緊閉了嘴,任憑沈喬如威逼利誘也沒有做聲。
沈喬問:“是不是姓紫的公子呢?”婦人一臉迷茫,沈喬又描述了紫蘇的樣貌,那婦人乾脆就告辭出去了。
沈喬苦着臉一點點咽那藥,看那婦人的樣子不像是見過紫蘇啊,是紫蘇派了別人來找的他們,還是說,救自己的人根本不是紫蘇?
呃,頭大。
沒有頭緒就乾脆不想了,但是一不想,那藥的怪味就越發的明顯起來,好腥啊,怎麼有這麼腥的藥,入口也是苦澀得讓人頭大,更可惡的是還很粘稠,令人難以吞嚥。
沈喬卻知道這藥是真的好,她影像中自己每天都會被灌藥,就是這味道,每次服藥後,身體就會好上許多。
吃完藥後,沈喬站起來活動了下筋骨,傷勢竟然好了很多,胸口也不覺得痛了,那什麼所謂的詛咒呢,細細感受了下,好像自己不像是得了絕症的樣子啊。
只是靈力似乎沒有了,真是令人沮喪,又回到原點了嗎?
不過,只要人活着,靈力總會有的,沈喬變成之前那個地步,不是也沒用幾個月時間嗎?關鍵是有沒有奇遇,說到奇遇,也不知道妖尊還好不?
因爲妖尊那傢伙一直在她的腦海裡出現,沈喬甚至完全沒有妖尊已經跟她分開的感覺,這——是怎麼回事呢。
舒舒服服洗了澡,沈喬更是發現,自己的身上,之前被辮子灼燒抽打,留下的那種血肉外翻,觸目驚心的傷疤也沒有了。
只在身上留下了淡淡的紅色印記,雪白肌膚上淡紅印子,踏雪尋梅嘛。
沈喬興致勃勃地在找農婦要來的紙上,寫了踏雪尋梅幾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