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嬤嬤這時候進了來,“奶奶,許管事來見您了。”
北虞想到玉露的婚事,便點了頭。
範嬤嬤出去引着一個年青的後生進了來。青年不過二十左右歲,頭一直低着,不敢擡起半分來。
看着穿着和謹慎的樣子,北虞覺得這人倒是極妥帖的。
“你叫什麼?”北虞發了話。
後生忙躬着身子答道,“奴才許少勤給三奶奶請安。”
北虞說了聲起來罷,便問起許少勤田莊裡的事。
許少勤對答如流,北虞心下點了頭。
問過了話,北虞打發許少勤出了去。
小蠻湊過來,“夫人,奴婢瞧着這位許管事不錯。”
北虞一笑,“看到了人,我到底放心了。小蠻,你也不用羨慕玉露,等你出嫁時,我也定然會幫你選戶好人家。”
小蠻被北虞說得粉面通紅,再不說一句話了。
到了黃昏,杏園那邊的側妃也知曉了自己兒子做出的荒唐事,恨得側妃牙直癢癢。這個兒子幾時能不給自己惹禍,現在這麼做,不正是授人以柄麼?
“初霞,”側妃叫過來身邊的丫頭,“你去把四爺給我叫了來。”
初霞見自家主子臉色不虞,心知是其着了惱,垂着頭出去尋魏羽瑄去了。
有一柱香的時間,四爺魏羽瑄來到了杏園,一進正房見側妃面沉如水,魏羽瑄躬身施禮,“娘,您叫孩兒麼?”
側妃長長的手指快指到魏羽瑄的鼻尖上了,恨鐵不成鋼的罵起來,“作業的畜生,你又生什麼事?我來問你,你沒事閒着請什麼郎中給三奶奶瞧病?還自己添了銀子給她幫了燕窩,你月例多得花不出去麼?!”
魏羽瑄只覺得有些無辜,“娘,您這話不能這麼說,三嫂不是病了麼?我也只是幫她添了碗燕窩,也不值什麼。平我和三哥是兄弟,三哥不在家,我自然幫她照拂家裡,再說,平日裡,我在外面請朋友去吃酒時花的銀子多了去了,也不曾見您惱成這樣。”
側妃狠狠的點着魏羽瑄的額頭上,
啐了一口,“我呸,平日裡我由着你的性子胡鬧,倒也不曾說過什麼。只是她是誰,那是你三哥的媳婦子,幾時輪到你這個作小叔的去現眼了?再者,我病了時怎麼沒見你吩咐廚房裡煮了燕窩來孝敬我吶?你胡鬧得還要令滿府皆知,我若是再不罰你,你就更不知曉輕重了!”
說罰,側妃到底有些不忍心。
魏羽瑄卻還不知死活要辯解,被側妃一隻手擋了回去,“你給我出去,好生在你槐園裡待着,若是再敢邁出來一步,可看我不打折了你的腿!”
魏羽瑄一臉不服氣,卻也不敢說出來,就要往出退。還未退到門口,小丫頭在外說道,“側妃,王爺來了。”
側妃許氏有些發怔,這個時候王爺回來了,是不是爲了魏羽瑄的事而來?
英王爺魏恆一進門就看到立在門邊的四子魏羽瑄,他二話不說,擡腳就踹在魏羽瑄的腿上,魏羽瑄沒防備,通的一聲被魏恆踹倒在地上,雙膝不由得跪在了地上,疼得魏羽瑄直咧嘴。
側妃啊的一聲,卻不敢上前去扶,臉上閃着憂心,柔聲喚了一聲“王爺”。
魏恆氣得臉色鐵青,雙眼瞪得滾圓,又踢了魏疏瑄兩腳,才做罷,“畜生,你做得好事!插手到你三哥的房中了,你可還知曉廉恥禮儀麼?”
在父親面前,魏羽瑄就是隻避鼠的貓兒,他的頭低到胸前,捱了踢也重氣不敢喘一聲。
許氏心疼兒子,卻不敢明着爲兒子說上一句話。她只得扶着魏恆坐下來,低眉順眼的撫着魏恆的胸口,“王爺快彆氣,仔細前兒的藥又白服用了。”
許氏一面說着,一面吩咐着丫頭,“快去給王爺拿來些綠豆湯來,大熱的天仔細別讓王爺中了暑。”
丫頭答應一聲退下去。
魏恆怒視着跪在地上的魏羽瑄,心卻沒有剛纔那麼盛了,“畜生,我先前兒太縱了你了,讓你變得如此不懂禮法。你三嫂的事有你三哥呢,用得着你管麼?!從今日開始,你把學裡的功課給我抄上十遍送到我的外書房裡,免得你整日裡遊手好閒的,四處給我生事!”
十遍。聽得魏羽瑄暗暗咧着嘴,可是,他不敢父親回一句嘴。十遍總比再挨一頓好打強多了。
“滾出去,別污了我的眼!若是再讓我知曉你做出什麼破了人倫的事,我就扒了你這個畜生的皮!”
魏羽瑄給魏恆磕了一個頭,就退了出去。
魏恆坐在一旁喘着粗氣,許氏上前來勸道,“王爺,快彆氣了,仔細氣大傷了身子。”許氏一邊說着,一邊問到門外的小丫頭,“王爺的綠豆湯可好了麼?溫着些就是了,別太冷了。”
丫頭早已準備好了綠豆湯,只是因主子在房裡說話,一直不敢進了來。現在聽側妃發了話,才端進了綠豆解暑湯。
許氏親爲魏恆倒上一碗綠豆湯,送到魏恆面前。魏恆喝了半碗綠豆湯,嘆了一口氣,“老四這麼大了,怎麼還不讓我省些心去。”
許氏在一旁道,“可不是,這孩子玩性十足,讓我也着實頭疼。王爺,妾身總想着,三奶奶本就在外面傳得和琪哥兒和瑄兒不鹹不淡的,偏偏聖上把她指給了瑭哥兒,不知曉有多少人要看咱們的笑話。若是這樣,倒不如把他們小夫妻早些分出府去好些。王爺您以爲如何?”
自己兒子的錯,三言兩語,被許氏引到北虞身上。只差說這禍水便是三奶奶的放了。
魏恆沉着臉,他老早就對這個媳婦沒什麼好感。聖上的聖旨他自然是不能違抗的,但是媳婦嫁進了他的家門,確要走他的家規。雖是此事是自己四子的錯,但是到底媳婦也脫不得干係。
魏恆的臉色更陰沉。
可是說到了分府,魏恆還沒想過此事。父母猶在,萬沒有把兒子分出的道理。可是出了這樣的事,那就只能好好約束這個媳婦了。婦德可是要守着的。
魏恆手握成拳,狠狠的砸在太師椅的扶手上。他真是覺得自己待這個新媳婦的耐性越來越少了。
“來人,”魏恆叫了杏園裡的丫頭,“去傳我的話,讓瑭哥兒媳婦把女誡給我好好抄上十遍,每日送去王妃處去。”
杏園的丫頭答應,退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