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姐,你和蘇哥也太給力了,求婚訂婚定日子一氣呵成,現在連婚紗照都拍了……天啊,好美啊!蘇哥也很帥,尤其是穿着西裝的樣子。誒,看得我也好想拍啊!”
“是啊,盈袖,你們的效率可真高!我原以爲我們三個裡頭最先結婚的會是晚霞,沒想到是你。恭喜你啊!”
對此,早就準備好了的龔盈袖自有一套說辭。
“別提了,依我說這也太倉促了些,我爸媽那裡也不是很樂意。原本算出來的日子要到年底去了,慢慢準備着很是合理,但蘇潤梔他們單位要派他去外地學習考察半年,八月就走,所以一商量才定了這麼個日子。”
反正無論是梅晚霞還是藍鳴夏都不知道這事的內情,她怎麼說她們都會相信的。
“這說明蘇哥一刻也不想等了,想早點把你娶進門。哎,你們這樣多好,多順啊,我和青昀就慘了,哎……”
“啊,你說說,怎麼回事啊?你們不也定下了麼?怎麼倒唉聲嘆氣的了?”
最好是分了,要不然襯托不出自己的歡喜。
“青昀他媽特別信八字那一套,但合八字的結果是我和青昀有點不順,需要改一改,這不,又要吃素又要掛那個勞什子寶葫蘆九九八十一天。然後期滿才能去再算一次,才能算出一個吉日來。”
“哦,這樣啊,也沒事,不過推遲一點。老人還是對的,畢竟這是一輩子的事,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那那那,先說好了啊,到時候你倆都要來當我的伴娘哦。”
梅晚霞不停點頭,藍鳴夏也答應了,心裡卻在鄙視梅晚霞和龔盈袖,好歹也是上過大學的人,再說現在啥年代了,還信這一套!什麼寶葫蘆,呵呵,不過是花高價去買那些神棍從地攤上買的小商品。
神佛鬼怪之事,她是一點都不信的。
“對了,夏夏,你和小白的日子定下來了麼?”
“嗯,定了,國慶第二天,到時候你們都要來哦。對了,你和蘇哥的日子定的這樣倉促,一切都準備好了嗎?有沒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
“謝謝你啊,親愛的,不過我們差不多都準備好了,現在只差我爸媽去鄉壩頭看看新房的佈置情況就沒啥事了。”
藍鳴夏覺得這話沒毛病,但梅晚霞聽了卻有點不舒服,她最煩龔盈袖這一點,那就是總是把農村說成鄉壩頭,加上她那特殊的口音,聽着讓人很是難受。
說白了,那就是看不起鄉下人。
“新房不都那樣,有什麼好佈置的。特別是農村的,肯定比不上城裡的精緻。怎麼,叔叔阿姨有什麼特殊的想法和要求嗎?這可一定要提前告訴對方,否則到時候……”
人家蘇潤梔是娶老婆又不是入贅龔家,按照她們這種折騰法,一般的農村人家鐵定受不了。
哦,我兒子娶老婆,一家人辛辛苦苦的將家裡打掃的乾乾淨淨,又是添置傢俱又是佈置喜慶的,結果你跑來指手畫腳,這裡不對,那裡不是的,非要按照自己的喜好來佈置,末了,直接走了,也幾乎不回去住。
農村人不喜歡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更看重實用性。
“哎,還不是我媽,好說歹說非要去看看才放心。幸好我提前跟你蘇哥溝通過,跟他說了些細節,照着佈置的話想來沒啥問題……再說她妹也一直幫着我們佈置呢。”
藍鳴夏倒是多少聽出了梅晚霞的話外音,但也不點破,因爲她覺得梅晚霞說的有些道理,也在心裡提醒自己到時候不要跟龔盈袖學。
真要那麼在乎,就把自己的屋子佈置好,幹嘛非要強求別人跟自己一樣:就是審美和愛好也不會一樣的,更何況新房的佈置。
再說了,龔盈袖天天在城裡上班,又不喜歡農村的種種,能回去住幾次?佈置的再好也沒啥用!
但話不能這麼說,於是便成了這樣。
“那你小姑子還是不錯的,你不是說她已經成家了?”
“是啊,就嫁在城裡。饒是這樣,我們還兩頭跑呢。”
婚期是七月十二,所以趕在結婚前幾天的一個週末,裘開符去了趟鄉下,去蘇家檢查新房的佈置情況。
至於龔慶慈,打死都不去,說兩人還未結婚,哪有未來老丈人提前上門的!
裘開符卻是不管這些的,坐在客車上,一會兒嫌棄鄉村的公路太窄太顛簸,屁股都顛痛了,一會兒說樹太少風沙重,一會兒又對還在地裡幹活的人指指點點,說人家不知道避暑。
龔盈袖在一旁時不時附和幾句,就忘了蘇潤梔的感受。
照她倆說的,他們這些人是怎麼活過來的?
還避暑?行啊,避吧,到了秋天一家人喝西北風得了!
到了蘇家,按理說雙方還是第一次正式見面,可她卻是個自來熟,還是個大嗓門,一會兒說蘇家應該重新打個井,因爲他們家的廁所所在位置居然比竹林裡的井還高。
“哎喲,這可不行,絕對不行!我跟你說,除了風水不好,也不健康!你想想,這茅廁裡的髒東西一直往土裡滲,你們的井位置又那樣低,咦,想想都噁心……”
接着,又一連指出了好幾處她認爲不合風水的地方。
對此,劉淑華有點不高興,但好歹忍住了,陪在一旁滿臉家校,蘇大山卻是藉口挑水直接走了,也不陪客了。
實在是聽不下去了,照她的說法,他就該搬家了。
蘇怡華則全程堆笑,不是讓裘開符喝茶就是吃東西,但好像也沒堵住對方的嘴,很快,她也要繃不住了。
到了新房,內里布置什麼的裘開符一眼沒看,就一下子給全否了。
“哎,你說你們不懂的話提前問問我啊,新房怎麼能選這一間,啊?不行,絕對不行,重新選一間吧。”
聞言,劉淑華直接傻眼了,蘇潤梔也一時語塞,龔盈袖有些不好意思,最後還是蘇怡華耐着性子開口問詢。
“阿姨,這間屋子是整個院子最好的,中中間間的,也方正,採光也好,我和我媽也一直在佈置……嗯,是哪個地方不合你的意,你說說,我們再整改一下。”
聞言,裘開符給了蘇怡華一個蘇家就你懂事的眼神,這纔開始講自己的大道理,聽得蘇潤梔直皺眉。
“結婚是大事,都想一輩子不離婚,你說是不是?”
“是,你說的對。”
可是這跟這間屋子有什麼關係?
“可是你看,這間屋子在中間,有進的門,也有出的門,這就不行了……首先它的寓意就不好,懂嗎?反正還有時間,不過是搬搬牀擡擡櫃子挪挪衣櫃佈置佈置,重新選一間。”
敢情是這個原因!
只是,這不是廢話嗎,中間的屋子,自然有進有出的,難不成爲了結婚,就要把它堵死?
“原來是這樣,阿姨你不說的話我們還真不知道,真是長見識了!這樣吧,阿姨,你看這麼多間屋子,樓上還有兩間,你覺得哪間好?你說哪間,我們就佈置哪間。”
聞言,裘開符對蘇怡華越發滿意。
“就選最後那間吧,只進不出,你懂我的意思?”
“嗯,那間沒問題啊,只是,阿姨啊,那間屋子旁邊就是竈房,確定要選那一間嗎?”
隔壁是廚房,自然要隔斷的。
她是真的沒有看出來那間屋子哪裡好了,挨着竈房,蘇大山還說把冰箱放裡頭。
“聽我的,就選那間。”
中午吃飯的時候裘開符也只吃了一點點,挑來挑去的,又說自己減肥,搞得劉淑華十分侷促,覺得肯定是自己做的菜不合未來親家的口味,又怕給兒子拖後腿。
至於蘇大山,藉口男女有別,早溜出去了。
吃過午飯,略微休息了一下裘開符便堅決要離開,挽留無果,便由蘇潤梔和蘇怡華送龔盈袖母女倆去車站坐車。
“哎喲,我的腿啊,這還要走多久?”
“快了快了,就在前頭,阿姨就當是飯後遛彎吧!”
由於要將整個屋子裡的東西全部搬出來,還要重新佈置,加上城裡的事處理的差不多了,正在休年假的蘇潤梔便留了下來幫忙。
實在是沒辦法了,蘇大山不怎麼願意搭手,以此來表示自己不支持這門親事。劉淑華和蘇怡華力量有限,且這本來就是蘇潤梔自己的事。
他再不幫忙,也實在是說不過去。
“給我拿個袋子,那個,對,就是那個。”
“媽,你不舒服嗎,是不是吃錯了東西?”
“沒有,雖然他們家的飯確實不咋地。哎,鄉壩頭就是鄉壩頭,以爲雞鴨魚肉整一桌就是熱情,你看中午那一桌子菜,油膩膩的,全是肉,素菜都沒兩個……”
一邊跟龔盈袖咬耳朵,一邊拿出蘇潤梔趁着吃飯時間去地裡割的一小揹簍土韭菜,一邊擇菜。
“幸好我今天來了,你爸還只不信。你看,要是不來,不就出事了!真是一點見識都沒有,也不知道問問,就知道瞎搞,到頭來還不是做無用功。”
“幸好你要上班,也不會常回去住。你看看他們那個廁所,嘖嘖嘖,薰死個人,太噁心了!還有那水,我喝了一口,味道哪裡像井水了?”
聞言,龔盈袖忽然覺得有點尷尬,她也是才反應過來,她媽剛剛火力全開,不管不顧地說了那麼一大堆,蘇家會不會不高興?
既然自己不用回來住,管這麼多幹嘛?
興許這也是她爸不願意摻和的原因,實在是吃力不討好。
“拋開選錯了房間不說,我覺得怡華還是上了心的,你看屋子就佈置的很不錯。性子也好,不像是那種不好相處的。”
她的原意是試圖讓裘開符看到好的一面。
“哦喲,你不說這個還好,說了我還真有不同的意見。天啊,那也叫佈置?花花綠綠的,還拉了綵帶,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參加剪綵呢。”
龔盈袖聽了,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剪綵?哈哈,媽你真逗!你別說,還真有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