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當初跟了我,我雖不能保證對你的興趣有多久,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至少不會把你當傻子一樣耍啊。
只是很奇怪,爲什麼這些女人最終的選擇都是老三?明明是跳進了火坑裡,還真以爲自己的選擇有多好。蠢而不自知。
這一會兒,就等着張福海拽着秦穎月和老三過來對質了。至於老四,跟着與不跟着,其實沒有任何區別。他想要的,又不是捉姦成雙,而只是有一個將事情鬧起來的由頭兒罷了。
還未到清風亭,宸王遠遠兒的,就看見清風亭前有一個人影兒,腳步不免更快了些。靖王跟在宸王身後,看到他三哥這般反應,搖搖頭,叫住了他三哥。
“三哥,你可要想清楚,你到底在做什麼。”靖王的聲音有些鄭重。
宸王卻是隨意笑道:“散步啊,還能做什麼。”
“三哥,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而且還是曾經背叛過你的女人,你可別陷得太深了。”靖王繼續提醒,很是賣力。
但宸王此時心意已決,只是笑道:“什麼深啊淺啊的?不知道你神神叨叨地說什麼呢。”
說完,轉身繼續往前走。
就只是見她一見,又有老四跟着,能出什麼事兒?
老四說得沒錯,不過是一個女人,沒必要陷得太深。可若是別的女人也就罷了,偏得她是穎月啊。更何況這事情還是因他而起。
他已經不能給她一生的幸福,又如何能給她帶來禍端?之前說過的話,難道都忘得乾乾淨淨了麼?總要盡力做到一些,盡力護她周全。
月兒性子驕傲倔強,若不是到了絕路上,是絕對不會向他求救的。他明知道她此時的處境,如何能狠心地做到不管不顧?
他可以移情別人,但卻不能對她無情。
眼見着要到清風亭,宸王的腳步愈發快了些。
跟在三哥身後,看着他愈發快了的腳步,靖王眉頭緊鎖。看來他三哥,對秦穎月還是好生在意。
他三哥重情重義,但凡是個聰明人,都能看得出來。若是有人想要利用他三哥的情意做些什麼,可是太容易不過。三哥可別真被秦穎月給害了。若是這樣,可是苦了三嫂。
他雖不能肯定三嫂一定是一心待三哥,但至少以三嫂的品性,是不會做害三哥的事情的。
靖王搖搖頭,微微嘆了一聲兒。心想這人哪,也真是奇怪。家裡的不懂得珍惜,對外面的永遠牽腸掛肚。
宸王快步到得秦穎月面前,藉着月光見秦穎月是一臉焦急關切的神色,並不是他先前所想的那般哀慼。有些詫異地問道:“月兒,你有急事找我?”
而且這事情,還是和他有關的,而並不是她這邊的什麼情況。
秦穎月忽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很焦急地低聲道:“宸哥,你快走吧!庸王是給你設套兒呢!再留下去,你留在庸王府裡的人就暴露了!”
宸王不解地笑道:“什麼人啊?”
心底裡,還是本能地有一絲防範,並未讓她把琳琅的事情給套出來。更何況,琳琅的存在,根本就稱不上是細作,哪裡算得上留在他大哥府裡的什麼人?
“庸王這一陣子要有大舉動了”,秦穎月並不介意宸王的防範,而是繼續關切道,“其實他早就懷疑了琳琅,只是沒有找到證據,便一直沒什麼反應罷了。他是想要找一個恰當的時機,當場抓着了你和琳琅,把事情鬧大呢!”
“又關琳琅什麼事兒?”宸王隨意道,“那美人兒我之前的確有些興趣,可是冷冰冰的,對我沒什麼長遠的吸引,我至於爲了她做這種不光彩的事兒嗎?”
“宸哥,我知道你不信我,不願意和我交實底兒……”秦穎月很明顯有些失落,“宸哥,我知道琳琅是你派來的細作。昨兒我無意間聽庸王和張福海說,說沈凌的事情,必定讓你心慌,你必定猜到了他有大舉動。可這一陣子他把琳琅看得死死的,琳琅沒法兒將消息傳出去……”
“但他又給琳琅透了信兒,說這一次有十足的勝算。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你們兩人一個見面的機會,她必定會悄悄兒給你通風報信兒的。到時候他就只需要派人盯準了琳琅,就能把你們倆給揪出來了。”
秦穎月很焦急地晃了晃宸王:“宸哥,你快走吧!這一陣子我瞧着琳琅,覺得她可不是什麼聰明人呢!如果她沒想到這是庸王的計謀,等下葉更深之時,一定會過來找你。到時候你可是百口莫辯啊!這事兒要是被庸王鬧大了,皇上那邊定然氣惱!皇上向來多疑,最厭惡心存算計之人,你這般處心積慮,他豈能輕饒?”
“到時候庸王如果趁着皇上責怪你的時候出手,你是連抵抗的機會都沒有啊!我雖不知道他這次用的是什麼招兒,但我見他已經有破釜沉舟之意了,我看一定不好對付!宸哥,你可千萬別一時大意,被他算計了去啊!”
秦穎月滿心的焦急,眼中全然是關切的神色。宸王聽着她這般急切的言語,看着她這般關切的神色,一些往昔的情感,不免被她給勾了出來。原來在心底的最深處,他從未真的遺忘了她。
只是菀汐……忽地覺得自己有些不光彩,頗有些當了**還想豎貞節牌坊之感。自己並未全心待菀汐,卻裝作一副付出了全部真心的樣子,還以此來要求菀汐。
但這念頭兒卻也只是一閃而過罷了。面前月兒爲他憂心的面容如此真切,讓他忽視不得。宸**音沉穩地安撫着她的急切:“放心,我心裡有數兒,絕對不會有事兒的。”
未免秦穎月擔心不減,便看着她的眼睛,很肯定地說道:“我真的沒有安插琳琅在大哥身邊,琳琅的事兒,就真的只是一個巧合而已。”
宸王語氣和眼神兒很真,秦穎月一時也分辨不出真假來。只不過到底是真是假,她也從不在意。她只要藉着這事兒,有一個關心宸王的由頭兒便罷了。聽宸王的語氣,很有些感動之意。看來她的這一計,是奏效了。
秦穎月忽然放了心似的,長舒了一口氣,聲音中帶了些許嬌滴:“真的?”
宸王不免有些動情,點點頭:“真的。”
秦穎月看着他的面容,愣了半晌……緩緩地,鬆開了他手臂,嘆道:“如此就好。”
悽然地一笑,有些不捨、卻又強逼迫着自己捨去的樣子,很疏遠地說了聲兒:“殿下去儀來殿盡興玩兒吧,可別因我的事情而影響了興致。”
說話之時,故作不敢看宸王眼睛的樣子。低頭看着草地,向是自言自語似的。說完轉身,只留給宸王一個隱忍驕傲的背影。
轉身之時,心底裡的另一期盼已經起了。如果宸王能拽住她,就說明她這一計已經大功告成了。
果然剛走了兩步,手臂忽然被人拽住了。
“月兒……”宸王很深情地喚了她一聲兒。
秦穎月停住了半晌,方回身,滿眼柔情、又帶着些許淚光地看着宸王……眷戀道:“宸哥,今生,還能聽到你這樣喚我的名字,我即便明兒就死了,也可以瞑目了。”
說完,依舊是悽然一笑。只不過這一次,是看着宸王的眼睛,很是眷戀很是不捨,彷彿這一面,真的是訣別的樣子。柔弱的手,卻是緩緩地在掰開宸王緊握着她手臂的手,坐着決絕之舉。
宸王控制了一下,控制住了將她擁入懷裡的衝動,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問道:“你在府裡的日子很不好過,是不是?”
秦穎月苦笑一聲兒,強撐着道:“還好。”
宸王看着她,一時也不知道該再問些什麼,可就是捨不得放手。好像放手了,她就又要回到永不見天日的魔爪中去了。
秦穎月也看着宸王……半晌,很深情地說道:“宸哥,其實我一直都愛你啊……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像我這樣出身的人,這輩子,也就只能做人的玩物了,由着人捉弄。生而卑賤,命便由不得自己。”
“宸哥,你不知道,在每一個無法入眠的夜裡,我有多麼想你,有多麼羨慕容容菀汐。我但凡有容菀汐那樣嫡出的身份,但凡有一個把我當人看的父親,就是庸王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會跟了他……”
“可是我沒有這些啊……”秦穎月的眼淚已經恰到好處地流了下來,“我沒有這些,若我真的那麼不知天高地厚,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人能救我。死了,甚至沒有人會給我收屍……”
“我……我也會像我母親一樣,被惡狗給吃了,吃得只剩下骨頭……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怕死,我怕死了之後被狗吃,我也怕死了之後,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秦穎月抹了下眼淚兒,很用力地甩開了宸王的手,提起裙子便往回跑!
“月兒!”宸王急着叫了一聲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