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殘忍,並不是得不到,而是已失去。
“那也是我的事兒,和你沒有關係,我只是要你去查,你去查就是了!還有不惜一切毀了殷家,我霍愷睿視如珍寶的女人,他們竟敢如此辜負,還把她逼瘋了?”霍愷睿忽而眼眸深處帶了一絲深沉的恨意,“就算他殷家全族陪葬,都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
“我知道了!”大衛輕聲一笑,微微閉眼。
這執念到底什麼時候纔是個頭啊。
他也不明白,爲什麼霍凱睿會喜歡比自己大好幾歲的聞人馨,也實在不懂,她聞人馨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他如此念念不忘,即便是那槍傷時時疼着,卻還是忘記不了。
霍愷睿沒有再說話,只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未動。
聞人馨,我詛咒你,終有一日你會嚐到肝腸寸斷,心碎欲死的滋味,終有一日,你付出的一片真心,卻被人棄之如履,因愛別離,求而不得發狂,即便是得到了,也會日日惶恐會失去。
他沒想到,當初因爲她連開兩槍傷了他的一時氣話,竟然是一語成讖。
也道出了,聞人馨悽苦悲涼的一生。
天地間,細雨綿綿,紛飛依舊。
聞人家宅子中,聞人老爺子躺在牀上,呼吸極盡困難,他也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再找不到馨兒和他的孫女兒,怕是就要天人相隔了。
“老林,給我備車,我要去一趟殷家!”
林伯不解地看着聞人老爺子,都多少年了,老爺子都沒打算和殷家有任何關係,但是如今爲了馨小姐怕是不得不去了,畢竟老爺子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啊。
“老爺是想去問馨小姐和小小姐的下落?”
“既然這麼久都沒有消息,那麼只有親自去問纔會有消息,”聞人老爺子依靠着牀頭,“已經到A市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了,可協兒還沒能找到馨兒,我不相信他了。林伯,你叫東方把我先前收購得殷氏股票擬定一個協議來,只要他肯告訴我馨兒在哪裡,我就將他殷氏的股權還給他!”
“我明白了,老爺,你先歇着,我這就去準備!”林伯看着遠處的雪景,不由得感嘆一聲,馨小姐啊馨小姐,你這樣爲了一個男人拋棄自己的父親,到底是對還是錯。
如果你如今過得好,還好,若是不好,你怎麼對得起自己的父親啊?!
林伯下去備車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回來的聞人蓮,她看着林伯,笑嘻嘻地問道,“林伯,你這備車是要去哪兒?爺爺要出門嗎?”
“老爺說許久都沒出門走走了,在家裡總悶得慌,想要出去走走!”林伯笑了笑,隨即就恭敬地向聞人蓮鞠了一躬,就去準備車的事了。
聞人蓮站在原地看着聞人老爺子在林伯的攙扶下,上了車,看到那車遠遠地離去之後,她恍然覺得,她原本害怕的事,終究還是來了,爺爺終究還是要去找那個女人了嗎?
於是,她撥通了一個電話,“在老地方等我,我有事交代你!”
說完掛了電話,看着爺爺漸漸遠去的背影,忽而笑了。
爺爺,這都是你逼我的,明明都是我的東西,你卻要給一個外姓人,我纔是聞人家的長子嫡孫啊!
午後。
在那座令人窒息的殷家大宅裡。
屋內光線灰暗,儘管外邊陽光明媚也無法照進那座陰森浸骨的城堡,只有些細細碎碎的陽光像破碎的玻璃般散灑在那個花園。
花園邊上的那棵法國梧桐樹,葉子早已掉光了,厚厚的積雪掛在枝頭,顯得格外的漂亮。
在那華美的大廳裡,殷博文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還有想着殷氏的一切似乎發生的太快,快得他還來不及反應,他猜想不是一夥人,應該是還有別的人也在狙擊殷氏。
他實在想不出,到底還有誰對殷氏有那麼大的怨恨。
雪兒和林楓從殷素那邊回來之後,就出去找人幫忙了,希望看在過往的交情上,那些個老朋友,會在這個時候,幫殷氏一把。
屋內寂靜無聲,一切是那麼地廖靜和幽寂。
一個女傭走了進去:“老爺,一個自稱是聞人擎的要見你,說是可以幫助殷氏!”
殷博文遲疑了幾秒鐘,聞人擎?又是姓聞人的?他來做什麼?還說可以幫助我殷家?簡直可笑,饒是因爲兒子的原因,所以他對姓聞人的,基本屬於沒好感的,但來人卻偏偏說,可以救殷家?
現在這個時候,怕也是病急亂投醫,見見爲好啊,隨即他以淡漠又帶有濃濃的恨意的語氣吩咐女傭:“請他進來。”
聞人老爺子在女傭的帶領下走進了那座陰森的城堡,裡面還是極盡奢華的裝飾,老爺子卻是搖了搖頭,真是俗不可耐啊,馨兒到底是看上這家人的什麼了?雖說是有錢,但也不至於裝修得跟個暴發戶一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有錢一般。
因爲不贊成這門婚事,女兒還把自己母親的遺物拿出來解救了這個家,那夜,他最疼愛的女兒,在聞人家的門外跪了整整一夜,他也沒能原諒她,還狠心的和她斷絕了父女關係,要她今生今世都不得再踏入聞人家半步。
他的馨兒果然是他的女兒,即便是再怎麼被欺負,還真就沒有再回聞人家一步了。
就連她的婚禮,他都沒來參加,包括聞人協,她的哥哥。
殷博文見到聞人老爺子就打量了一番,他臉色蒼白,嘴脣微微有些發紫,一副病怏怏的樣子,微微蹙眉,“你說你可以幫我殷家,不知你憑什麼能幫到殷家?”
聞人擎卻是笑了笑,隨即在林伯的攙扶下,坐了下來,既然人家主人沒有素養,那他也無需客氣什麼了,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吩咐林伯將準備好的文件丟在了桌子上,“這裡是我收購的殷氏百分之二十的股票,還有一張一千萬的支票,相信也夠幫助殷氏渡過難關了!”
殷博文一聽這話,便是急了,“原來是你在背後收購狙擊我殷氏股票,如今你又來裝什麼好人?”
“裝好人?如果不是我實在等
不及想見我的女兒,殷博文,你以爲我會放過你殷氏?”聞人擎蒼老的眼眸中帶了一絲恨意,“我不想和你廢話,只要你肯告訴我馨兒和她的女兒在哪裡,這些東西,就都是你的!”
“我當是誰,原來是聞人馨那個賤人的父親!”殷博文這才知道,原來眼前的不可一世的老人竟然是聞人馨的父親,殷素的外公,這算是找上門來報仇嗎?
不過,他很好奇,爲什麼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兒在哪裡?
這又是怎麼回事?
難道和當年聞人馨嫁給逸兒的時候,聞人馨沒有一個親人出席有關!
林伯一聽這話,卻是動了怒,他馨小姐何時被人這樣辱罵過,“要說賤,你們殷家敢稱第一,誰敢稱第二?如果當年不是馨小姐,你們殷家還會在A市風光這麼十幾年嗎?真是一隻喂不飽的狗!”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這樣同我說話?”殷博文怒急吼道,“如果不是聞人馨那個賤人,我的兒子,還活得好好的,還陪在我身邊,我也不用飽受喪子之痛,白髮人送黑髮人!”
是啊!對他來說喪子之痛是一種錐心的疼痛,這種痛讓他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殷素身上。
因爲她和她的媽媽長了一張一樣的臉。
也因爲她是聞人馨的女兒。
“我不想和你說這些往事,殷博文,我也沒空和你廢話,你只要告訴我馨兒在哪裡就好!”聞人擎顯然是已經不想和這種人廢話了。
殷博文一聽,卻是笑了,“你想知道她在哪裡?好啊,我告訴你,你想見你的女兒,恐怕你得去陰曹地府找她了!”擡眼看了看聞人擎蒼老卻帶着病態的臉,卻是笑了笑,“不過看你這樣子,應該很快就會去見她了!”
“你說什麼?馨兒她……”聞人擎像是受不了這個打擊似的,一時見提不起氣兒來,差點兒就病發氣過去了。
“她死了!”殷博文淡漠地說道,彷彿在說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一個人。
“那她的孩子呢?孩子在哪裡?”聞人擎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哈哈……”
一陣肆虐的笑聲飄在空中,頓時響遍了每個角落。
“我把她扔了,仍在了孤兒院,現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興許也是死了呢!”
聞人老爺子恍然的看着那個放蕩的笑,過去的事事非非在一夕之間又如何能夠說的明白。那些痛徹心扉的往事在這一刻全被翻騰了起來。
“殷博文,我聞人擎捧在手心裡的珍寶,被你你殷家如此踐踏,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當年你殷家出現危機的時候,是馨兒不顧我的阻擾,用她母親的遺物,‘光明之海’來救殷家,甚至爲了嫁給你兒子,放棄了聞人家繼承人的身份,和我這個父親決裂,你們居然就是這樣待她的?縱然馨兒有再多的不是,可她的女兒終歸是你兒子的女兒,是你嫡親的血脈,虎尚不食子,你竟然將她丟棄?”
“怎麼不可以?我恨她的那張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