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逸凡立刻身體一僵,墨色的眸子變的更加幽深,大手擒住那隻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手,呼吸加重,對上那雙迷濛卻嫵媚勾人的鳳眸,聲音低啞的不可思議:“你醉了。”
雖然之前安安不是沒有主動的去撩撥他,但那些時候,她都是清醒的,沒有像此刻一樣,已經醉的意識不清了,少了幾分刻意的媚態,多了幾分直爽,或者說是直接。
從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女人,挑逗人還能像她這樣的理直氣壯,一副想霸王硬上弓的模樣,偏偏,慕逸凡就是面對着這樣的安安,不願意去拒絕,即便知道她此刻只是,醉了!
“我醉了?”小手被慕逸凡牢牢的握住,安安癡癡的笑着,也不掙扎,聽到他的話,還偏着頭,好不可憐的努力睜大水汪汪的眼眸,紅脣一揚,“我纔沒有醉,我還能喝的。”說完,還很可愛的點點頭,好像就怕他不信自己的話一樣。
果然,是醉了。
安安在他面前,向來都是成熟的大女人模樣,雖然也會有溫柔小意的時候,但是卻自有一股成熟的風情,可是此刻的她,卻好像是小孩子一樣,嘻嘻哈哈的,時而還會胡言亂語。
可饒是這樣,卻還是撩撥的他動了情,視線觸及安安精緻的鎖骨上一片片青紫的痕跡,昨夜的一切就如同潮水一般涌入腦海裡,身體立刻就有了反應。
向來都不會虧欠自己的男人,此刻又遇上安安不住的扭動,似有如無的撩撥,更是不想壓抑自己,鬆開,鉗制着小手的大掌,雙手一撈,安安就像是沒有重量一樣,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
一刻也不耽誤,大腳踹開微微閉合的臥室門,用着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溫柔,輕輕的把人放在大牀上,在這期間,安安一直都乖乖的靠在他在懷裡,當他把她放在大牀上,想要起身褪下衣服的時候,卻遭到了阻礙。
半直起的身體頓住,小小的阻力,還是讓慕逸凡低頭,看到的就是那隻白嫩的小手,緊緊的揪着他的衣袖,順着她的手臂,慢慢向上,對上那對少了嫵媚,卻更顯得楚楚可憐的水眸,驚訝的發現,那總是看不出情緒的眼眸裡,居然清楚的映出驚慌。
幾乎是下意識的,慕逸凡安撫的輕撫着她的長髮:“沒事,我不會走的,我只是想……”
“別丟下我,我不想每次醒來都是一個人。”小貓一樣的喃喃出聲。
聞言,慕逸凡渾身一震,她是真的醉了吧,之前的她是萬萬不會在他面前說出這樣的話,像是孩子,像是怕被丟下的孩子一樣,就這麼可憐兮兮的揪着他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低聲呢喃。
從來不會在女人的牀上過夜,這是慕逸凡的習慣,就算是安安,他向來高看一眼的女人也不例外,就算那天會多呆會兒,卻還是會在稍作休息後,毫不猶豫和留戀的離開。
他向來如此,他的女人都明白他的習慣,也遵守着他的習慣,
從來沒有那個女人試圖去打破或者去挽留,第一次,第一次有女人這麼可憐兮兮的對着他說別丟下她一個人,還是他認爲不會說出這樣話的女人。
那震驚,可想而知,這一刻,儘管告訴自己,安安說不定不會像他想的那樣就是墨梓卿,就算是,她刻意接近自己也絕對是別有用心,但是還是不可遏制的心了一軟。
慕逸凡不知道,自己還會有一天,會爲了除了自己老媽以外的女人,會有心軟的感覺,可是這一刻,他的的確確的察覺出,自己心底對眼前這個褪去成熟外表,變的孩子氣的女人有着不容忽視的憐惜。
罷了,罷了,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他也不是那種冥頑不靈的男人,既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也不會去刻意的忽略,更何況,再次對上她的眼睛,墨梓卿模糊的容貌一閃而過。
不可否認,不管是安安,還是墨梓卿,都引起了他的興趣,更何況,這兩個不同面貌的女人,很可能就是一個人,讓他覺得不同,也不爲過吧?
是的,就算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指出他的猜測是錯的,他卻有一種近乎於固執的念頭,她們是同一個人。
被安安這樣少有的可憐的一面吸引了,慕逸凡索性就順着她的力度,側躺在她身邊,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拍撫着她的脊背:“不會的,我不會丟下你的。”
“真的?”等着溼漉漉的大眼睛,認真的盯着他,明明已經醉的神智不清明瞭,卻還是執着的想要得到保證。
薄脣彎起,慕逸凡伸出大手,蓋住那雙讓他不由的心慌意亂的雙眸:“真的,我不會丟下你的。”他也是人,也會貪戀溫暖的,一直以來,他不希望自己爲了任何事情去分心,所以拒絕所有的溫暖,難得,她是他唯一不抗拒的溫暖,那麼,保有這一絲的溫暖又有何不可?
迷濛的大眼努力的想看清楚慕逸凡的神色,可是奈何被他一直受遮擋的一絲都看不到,不免有些生氣,小手用力握着他的手,扯下來,嘟起紅脣,瞪着他,清楚的表示出她的不滿,可是,畢竟是醉了的,不一會兒,注意力就轉移了,癡癡的笑開。
“呵呵呵,我好開心。”
“開心?爲什麼?”
“不知道。”
“不知道也覺得開心?”薄脣不自覺的漾出溫柔。
“恩,不知道也覺得開心。”重重的點頭,或許是動作太大,頭有些不舒服,秀氣的眉頭皺起。
大手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撫上她的額角:“不舒服”
“恩,好痛。”喝醉的人乖巧的有問必答。
慕逸凡也發現了這一點,不禁覺得好笑,玩心一起:“酒好喝嗎?”
遲疑了一下,搖搖頭,或許是知道自己動作大,頭會不舒服,這回兒動作小了很多:“不好喝。”
不好喝?想起客廳地上那一片的空酒瓶,不由的搖頭,
不好喝還能喝裡那麼多,那要是覺得好喝還不得喝的醉死過去嗎?
“爲什麼喝酒?”都知道不好喝了,卻還是喝那麼多了,爲的又是什麼?
“心裡不舒服,”這次,安安沒有遲疑,幾乎是在慕逸凡才問出口就回應,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這裡,很不舒服。”
換慕逸凡遲疑了,盯着她點着自己心口的手,許久,慕逸凡才聽到自己開口:“爲什麼?”爲什麼心裡會不舒服?
“爲什麼?”喝醉了的人腦子已經打結了,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皺着眉頭想啊想,卻想不起來自己爲什麼心裡不舒服一樣,“不知道。”
不知道,卻覺得不舒服?慕逸凡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看着眼睛依舊睜不開,卻努力睜着的女人,突然心念一動:“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呵呵,不知道。”眼睛已經慢慢閉上了,聲音也飄渺的幾乎聽不到。
不知道?這是什麼回答?慕逸凡氣結,不再說話,許久,也聽不到安安的聲音,疑惑的低頭一看,卻發現,懷裡的女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閉上眼睛睡着了。
睡夢中的女人,很自然的,慢慢的靠近他,蜷縮起身體,把她自己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裡,縮成小小的一團,小手貼着他的胸膛,還不老實的在他懷裡蹭啊蹭的,讓他好不容易平復的情動,差一點再次衝動起來。
不願意壓抑自己的男人,本是可以不顧她是不是喝醉了,依舊可以發泄自己叫囂着的慾望,剛纔抱她回房間也是這個意思,可是,想起剛纔她可憐兮兮的拉着他,不讓他丟下她一個人,又想起在墨家的時候,電話裡說的那些,視線移到因爲她不老實的動作,領口下滑露出的一片雪白,本該是無暇的肌膚,此刻卻有着大片礙眼的痕跡。
想起昨夜自己似乎是發了狠的要她,完全忽略她的掙扎和反抗,一點兒都不憐惜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此刻的他反而有些遲疑了。
心裡有了憐惜,就再也不能完全的只考慮自己了,嘆一口氣,已經伸出的大手,破天荒的沒有去剝安安已經不堪一擊的衣服,反而拉了拉她遊戲下滑的衣領,很君子的拉開薄被,蓋住兩個人,然後閉上眼睛,第一次念起最耳熟能詳的佛經: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睡覺,睡覺。”
唸叨着,不知道過了多久,再多的衝動都阻擋不住周公的召喚,慢慢的,意識變的模糊,之後,也沉沉的睡過去。
慕逸凡不知道的是,在他陷入沉睡後,窩在他懷裡,本該已經睡着的女人,驀地睜開眼睛,擡眸看了他一眼,伸出纖細的手指,隔空虛虛的描摹着他臉上的輪廓,紅脣微啓,輕輕淺淺的長嘆一聲,才重新慢慢閉上眼睛。
如果,時間就停止在這一刻,該多好啊!這是安安,或者說是墨梓卿在沉睡之前,最後的念頭,卻也是清楚知道,只是奢望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