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 019米 你連個屁都不如!
週一。
在離開辦公室前,佔色看了看杜曉仁的位置。
她果然又沒等她。
無奈地想了想,她快速地收拾起資料來。
她做事就這樣兒——不做則罷,一旦接手必盡全力。
因此,這兩天除了正常的上班作息,她的業務時間全部花在了權少皇那個案子的犯罪心理畫像研究上了。沒怎麼注意到杜曉仁的情況。心知那姑娘還在彆扭着,可對於她的要求,自己又辦不到。
有些事,只能靠時間去解決了。
她剛將資料放入文件夾,門外就響起一陣高跟鞋的聲音。
“佔老師!”
不過兩天時間,艾慕然好像憔悴了不少,“能談談嗎?”
又談?
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姓權的如意算盤打中了,艾所長的第一隻小鞋真丟過來了。
不過,既然躲得過初一,也躲不過十五,早晚得找茬兒幹仗,那她何必裝慫呢?
“艾所長,不好意思,我今天還真有急事兒,家裡讓我帶男朋友回去吃飯呢。”
“約了少皇?”
一股葡萄發釀的酸味兒撲面而來,佔色吸了一下鼻子,心裡不免好笑。難道在她心裡,京都市的男人就只剩下一個權少皇了?
不過麼……
抿了抿脣,她惡意的不去否認。
小鞋變成繡花鞋,讓丫的憋屈去吧!
今兒的艾慕然明顯走的悲情路線,勉強地笑了笑,坐在她對面,聲音有點啞:“我8歲那年就認識少皇了。算來差不多快20年了。在我們那個圈子裡,他人長得好,天生就有女人緣,喜歡他的女人很多……可,瞭解他的卻很少……”
額!
一個開場白,聽得佔色唏噓不已。
她想說她自己瞭解?
看着她高檔化妝品無法遮蓋的黑眼圈兒,佔色心裡直嘆氣。不過,對於面前這明顯患了失戀綜合症還在拼命找愛情存在感的女人,她並沒有多餘的同情心。感情這回事兒,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甘願被人虐,誰也怨不着誰。
看了看時間,她打斷了她的長篇大論。
“艾所,你就想說這些?”
垂了垂眼皮兒,艾慕然把玩着手機,默了默,又說,“少皇對你不同,我能看出來。不過,佔老師,就你那樣的出身……”
“咦,我說艾所,咱能不繞着圈兒的踩人麼?”
“呵。行。那我就只告訴你一句,他或許對你有不同的感覺,他可以給你錢花,給你買房,買車,給你想要別人達不到的物質生活。但是,你覺得像權家那樣的家庭,他能給你婚姻?!而婚姻對於你這樣的姑娘來說意味着什麼,你比我清楚。”
嚓!
佔色的心肝快抽了。
她最討厭別人沒事就給她上思想政治課了。
別瞧着小幺同志外表和氣善良,可骨子裡卻是一個棱角分明,渾身上下都長着倒刺兒的僞女漢子。對於艾慕然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她的忍耐力終於宣佈全部破產。
挑眉,勾脣,她加深了笑容,沒有妝點過的素顏上,一雙眸子比黑曜石還要明亮。
“艾所,看在你對我這麼好,我送你一卦?”
“什麼卦?!”艾慕然繼續顛兒着手機。
扯開嘴角的笑意,佔色壓着火兒,語速由慢到快,“按傳統方式說,你事勞無功,必有愛情厄。通俗點兒來說:喂,你丫洗洗睡吧,這輩子沒戲唱了!他不會愛上你的。”
“你——”面色一變,艾慕然表情生硬了。
佔色站起身來,雙手撐着辦公桌,鎖定了她晦澀的臉,“一個女人,用了二十年的時間都沒能俘獲一個男人的心,你說你不歇菜誰歇菜?艾所長,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女人執著是優點,過分執著就是傻缺。”
面色變了又變,青了又白,沒有想到艾慕然的教養還真好。
轉瞬,她竟淡定地笑了,“佔色,不如咱倆打個賭?”
“賭什麼?!”
“看誰能嫁入權家大門,做權氏夫人。”
哈——哈——
佔色原想模仿星爺的招牌笑聲諷刺幾句,不過遺憾失敗,搞得表情有點兒小扭曲,“我?!哈哈。說實話,這個我真沒興趣。艾所長,在你眼裡當寶的男人,在我這兒——他連個‘屁’都不如!”
“……真這麼想?”
“廢話!”目光流轉,佔色笑得越發明豔:“還有啊,艾所,你也別介意我剛纔的話。其實我吧,真蠻佩服你的。你在我心裡,就像那早上八九點鐘的向日葵——” wWW⊙ttk an⊙C〇
“啥意思?”
抿着嘴巴,佔色使勁兒憋啊,憋啊,好不容易纔憋回去了笑意,一邊拽着挎包帶兒,一連萬分正經地‘讚美’她,“向日葵的花語,代表——沉默的愛。你,真讓我感動,真的。我先走了,你自個兒回味吧,再見。”
說罷,她一臉嚴肅地離開了辦公室。
一直走到樓下,她終於忍不住抱着文件袋笑彎了腰。
果然盡墨者黑,她今兒也邪惡了一把。
直到很久之後,她才替艾慕然解開了向日葵的內涵密碼——找日。
章中凱下午沒有課,四點多就過來等她了。
在離少教所約500米的一個咖啡廳裡,他手裡捧着一本書,面上沉靜如水地坐着。人與書彷彿合而爲一,書卷氣兒特別濃郁。
佔色站在玻璃窗的外面,衝他招手。
“嗨,師兄。”
章中凱轉頭笑笑,結賬出門。
爲了今天的友情出演,他特地向同事借了一輛別克。載着佔色繞了好幾站路,往她家租住的那個棚戶區開去,“色色,我今天這身兒,不會給你丟人吧?”
瞄着他一板一眼的打扮,佔色樂了,“說什麼呢?當然不會。帥氣!”
兩個人一進門兒,魯有德的尖酸刻薄勁兒就上來了。
“天天躲躲躲。人領回來了,錢呢?”
想得美!
那十萬塊錢,她怎麼敢交給魯有德?
給了他,指定隔天就不翼而飛了。
抱歉地衝章中凱笑了笑,佔色不想和魯有德多說。直接將人介紹給了老媽俞亦珍,然後一併把錢的事兒也交代了,“媽,你讓王老闆給一個銀行帳號,我把十萬塊給人打回去。”
“來來來,小章,坐坐坐——”
見章中凱一表人才,性子也溫潤,俞亦珍滿臉都是笑容,拼命衝魯有德做拜託。
好在魯有德是一個看人下菜碟的主兒,有了之前見過的‘玉十八子’還有十萬塊錢打底,他暫時在心裡把章中凱給歸爲了富二代,多多少少還是收斂了一些脾氣。
一頓飯吃下來,他如數家珍地將這些年養育佔色的不容易說了又說,說到動情處,簡直堪比國產的勵志劇還要感人。不過最終目的就是說錢。
眉頭鎖了又鎖,佔色始終不發一言。
章中凱,一直陪着笑。
吃完飯離開之前,魯有德又遞給她幾張單子要錢,“諾,電費,水費,燃氣費……”
“嗯。”
“還有啊……房租費也快到了……”
佔色皺着眉頭。
一個人負擔一個家庭的用度什麼概念,只有親自體會才能感受到,各類雜費加在一起,能把人給活生生壓死。她想,等公務員考試公佈了入圍名單,或許心裡能踏實一點了。
章中凱先送她回少教所。
車就停在少教所大門外的停車場裡。夜色正寂寥,光線較暗淡。
他拍拍佔色的肩膀,由衷地感嘆,“色色,你這日子也真不容易,要不要借個肩膀靠一下?”
咬了咬下脣,佔色不願意別人跟着難受,遂即綻開了一個輕鬆的笑容。
“少年,待我長髮及腰——”
一句玩笑話,她沒有說完,又覺得不妥,咧着嘴打住了。
“色色,你現在已經長髮及腰了。”看着笑顏如花般嬌俏的小女人,章中凱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四年多的感情。他喜歡佔色,從在呂教授家裡見到她第一眼開始,就一直喜歡了。
略一蹙眉,他再次輕笑。
“我上次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把垂落的頭髮順到耳後,佔色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師兄,我不適合你。你值得更好的。”
章中凱笑笑,“是不是每個姑娘拒絕男人,都用這臺詞兒?”
“額……”
“開玩笑的。這樣吧,咱們來個約定。等到你三十歲,到那時,你要未婚,我也未娶,你就嫁給我,不許再拒絕!”
未來會如何……誰能知道?
聳了聳肩膀,佔色不置可否地笑。
從章中凱的角度看過去,她一張小巧精緻的臉孔,在氤氳的燈火下,越發顯得活色生香。
稍傾,他突然笑問,“色色,你給自己算過麼?”
“算什麼?”
揉了揉鼻子,章中凱又笑,“你額頭飽滿,眼大有神,脣紅齒白,一定有旺夫之相。”
“嗤——”
忽如其來的一道冷‘哧’聲,嚇了佔色一大跳。
男人熟悉的聲音陰鷙冷冽,正是從背後那排汽車邊傳過來的。
她轉身看過去,只見權少皇隱在陰影裡的高大身體正斜喇喇地倚靠在ONE—77流暢的車身上,他旁邊三米外的不遠處,站着完全沒有存在感的鐵手。
“姓權的?你怎麼會在這?”佔色吃驚不已。
撩了她一眼,權少皇低頭,火機‘啪’的一聲兒,就竄出一團小小的火苗兒來。
下一秒,他的指間已有煙火。
“他就是你說的那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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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小幺:我嘞個去,背後說渣男的壞話,又遭聽到起了,咋個辦呢?
老四:還敢說老子連個屁都不如嗎?今兒晚上,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親媽二錦:兩活祖宗,趕緊該幹嘛幹嘛去啊!招呼客人們碗裡坐撒——
(PS:小妞們,雖然二錦沒有二更,可是公衆都是更的三千字,不少了嘞。比灰機還灰得快撒。標拋棄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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