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方姑姑將昨晚去了盧府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關於自己以官威壓人的事,自然也說了。
沐心暖聽了,倒是有些樂。
“方姑姑這事兒辦的好!那個楊氏還真是個讓人喜歡不起來的,對自己的長嫂這般無禮,那盧夫人竟然是還如此地護着?也不知道她的眼睛是不是就被那家世二字給蒙上了,其它的,竟然是一丁點兒也看不上!”
“這楊氏敢在府內如此地沒大沒小,怕是與盧夫人的刻意縱容,也是有關係的。”
“說的不錯。若是那劉氏是個多愁善感的,這一年多來,怕是早將她給折騰地沒了半條命了。盧夫人?哼!這個人倒是有趣,真以爲她自己是太子妃的一個堂姑姑,本妃就得懼着她?”
“啓稟王妃,奴婢昨晚見到了那位盧夫人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何事?”
“這位盧夫人,似乎是謝怡琳小姐的親姑姑。”
沐心暖挑眉,原來如此!竟然是謝怡琳的親姑姑?敢情以前是篤定了她自己會成爲長樂王的姑姑了,所以這會兒纔會對自己有了怨言,說白了,也不過就是心理上有了落差,不平衡罷了。
原來與謝怡琳竟然是同出一脈的,難怪會刻意裝病,不肯前來拜見自己。
“隨她吧。一心以爲謝怡琳會成爲長樂王妃,沒想到這事實與她想像中有了差距。呵呵,自己府上的事兒還處置不清呢,竟然是還有心思去管旁人家的事,依本妃來看,她也是太閒了。”
方姑姑的眉心動了動,她可不認爲自家王妃只是說說而已。這所謂的太閒了,怕是又要有什麼小動作了吧?
“楊氏嫁進盧府多久了?”
“回王妃,楊氏嫁進盧府纔不過幾個月,聽說二公子對她很是寵愛。先前楊氏一進門,就將二公子身邊最爲得寵的一個通房丫頭給發賣了,也沒見二公子惱。”
“一次不惱,不代表就會永遠不惱。那盧少華既然是有愛美之心,那麼,楊氏這個醋罈子,便早晚都有打翻的一天。”
“您的意思是?”
“此事本妃會交給春玉去辦,方姑姑就不必擔心了。倒是咱們王府,方姑姑可要眼睛放亮一些了。本妃可不想那春暉閣的事,再發生一次。”
“是,王妃。”
方姑姑心裡頭明白,王妃這是沒有拿自己當外人,這是對自己的信任。一想到了那個宋靜的事,方姑姑就覺得有些頭疼,這世上怎麼就有這麼不知好歹的人呢?
既然是進了王府,就該知道自己的本分,怎麼能一點兒分寸也不知曉呢?以爲天天去二門兒那守着,就能碰上王爺了?以爲王妃對這些事兒不知道?也真不是一般地蠢!
“春玉。”
“是,王妃。”
“你對這燕州城,可還熟悉?”
“回王妃,一般。之前也曾隨主子來過一次。”
“那這燕州城裡,最有名的風月場所,你可知道?”
“回王妃,知道。”春玉的心裡有些發毛,好端端的,王妃怎麼想起問這個了?難不成是懷疑王爺?
“想法子,幫我找幾個人,要溫婉體貼,知禮守儀的,當然,最要緊的是,這模樣兒要清秀,還得是清倌兒。”
春玉一愣,“殿下,您的意思是?”
“別問那麼多,總之就是我有大用處。”
“是,殿下。”
“榮月,你去前面一趟,將紫一給本妃叫過來。”
“是,王妃。”
沐心暖對紫一吩咐了幾句,紫一的表情不變,由始至終只說了一個字,是!
接下來的幾日,劉氏也來過兩次,每一次,大都是撫琴與沐心暖聽。另外,便是陪着她一起練練字。兩人皆是出自書香門第,倒也是談得來。
另外,沐心暖便是有意無意中,透露出王爺近日諸事煩擾,對於最爲貧寒的那兩個郡頗爲頭疼。
自那日盧少鋒被叫進府來之後,便被端木初澤直接任命爲從五品的王府長史。官職不算太高,可是這手中的權勢,卻是實打實的!
當然,長樂王府,可不只這一位長史。衆人的分工不同,而盧少鋒負責的,暫時就是關於燕地五郡之事。也就是最爲貧寒的齊郡和瑜郡下轄的五個郡。
盧少鋒一忙,盧老爺看在眼裡,自然也多少明白了王爺的意思,王爺看中盧少鋒,王妃又如此地擡舉着劉氏,他若是再看不出來裡頭的門道,這些年的官兒,也就算是白做了!
盧夫人到底還是來了長樂王府一趟,只不過,陪着她來的,可不是劉氏,而是二兒媳,楊氏。
沐心暖一聽說她帶了二兒媳前來,便略有失望,輕搖着頭,“這位盧夫人,當真是個拎不清的。罷了。眼下,還是正事要緊,等本妃哪日騰下手來,非好好地跟她說道說道不可。”
榮月勸道,“王妃莫急,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命婦罷了,您何苦與她一般見識?今日奴婢可是聽說,大表少爺那邊兒有好消息傳來呢。”
“果真?快拿來我看。”沐心暖一聽,表情頓時欣喜,將等着她召見的盧夫人一股腦兒給忘到了腦後。
看完了信,沐心暖心中大喜,“果然是好消息。如此,倒是可以暫解咱們的燃眉之急了。”
沐心暖提筆回信,再三斟酌之後,才命榮月將信送往京城。
“這棉衣的數量雖然不多,可是好歹也算是咱們的一份兒心意了。總好過一件也沒有。”
“王妃,其實照奴婢來看,咱們做的這些,比起那些受苦的百姓來說,實在是杯水車薪。那麼多的百姓,眼瞅着天氣就要轉冷,這會兒出門兒,已是要穿上棉衣和大氅了。那些窮苦的百姓,也不知要如何方能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連你一個小丫頭都知道爲了百姓着想,心生慈悲,可是這燕地的那些個無良官員,卻是從未想過百姓的死活!若我是名男子,怕是早已氣得將他們都給斬殺了!”
沐心暖說完,輕嘆一聲,來之前,只知這裡苦寒,到了之後方知,端木初澤的日子得有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