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主意?”端木初澤被她眸底一閃而逝的神采所吸引,追問道。
“我們都以爲沐心瑤是明王的人,是想着藉助明王的力量,使她自己能擺脫了沐府的束縛。先是從她的婚事開始,然後再是其它。可是她沒有想到,母親的動作太快,直接就幫她應下了婚事,而且,這還是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說出不好的一樁婚事來。”
“沐心瑤此人看着單純善良,可是心機卻是極爲深沉。她哪裡是明王的人?她分明就是要踩着明王的肩膀往上爬了!”
“什麼意思?”端木初澤的眉心突地一跳。
“她在府中看起來是對我和母親恭敬有禮,可是實際上骨子裡卻是一個極傲之人,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都是不肯服輸!她這種性子的人,你覺得,她會選擇什麼樣的人來配她最爲合適?”
“自然是人中龍鳳。”話音一落,端木初澤的眼睛則是微微眯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今日的宴會上,太子妃分明就是幫着給長孫殿下來相看妻妾的人選的。除了太子妃,適齡卻是未曾婚配的,還有誰?”
端木初澤的冷眉微挑,“這些人,還真是大膽!竟然是敢將主意打到了小爺的身上!”
“他們有什麼不敢的?”
沐心暖看他惱了,也只是輕笑。
“一顆棋子,自然是要放在了適合她的棋盤之上。而今日,若是沒有那貢品浮光錦一事,那麼,無疑,她會是一個很容易就引起別人注意來的姑娘。而她這個年紀,無論是端木辰,還是你端木初澤,都是可以等上兩三年,再來娶回家的。”
“哼!你說的對,沐心瑤的心思,的確是深!”
“沐心瑤的本意,不過就是藉助着他們的勢力或者是背景,往上踩一踩罷了。只是她完全忽略了,有些人,她可以踩,可是有些人,她卻是連碰也不能碰一下的!”
端木初澤頓時回神,“你說的對。看來,我要想法子給明王那兒加上一把火了。說不定,可以早早地讓明王逼着沐心瑤,將她的底牌亮出來。”
看着他有些躍躍欲試的眼神,沐心暖微愣,“你難道已經是猜到了什麼?”
“一點點而已!不急,這個等以後再說。”
“時候不早了。你還是讓靜公主送我回去吧。若是太晚了,怕是母親又要擔心了。”
端木初澤則是有些不忍,“再待一會兒吧。也不是很久。”
“不成了!你與我說了這麼一會子的話,也差不多了。我可不想總是被你的小妹妹取笑。”
“那好,走吧。我送你出去。”
回城的馬車上,沐心暖安安靜靜地坐着,而端木靜則是始終目光曖昧地盯着她的臉色瞧。
“阿暖,你說,我四哥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沐心暖臉一紅,立刻瞪她一眼,“又在渾說!你別忘了自己的身分!還有,什麼叫對我怎麼樣?你四皇兄何時與我們在一起了?我怎麼沒有見到?”
端木靜立刻收聲,轉而十分神秘地笑了笑,壓低了嗓子道,“阿暖,將來若是你能做我的四嫂,我定然是十分開心的。”
“你這個丫頭,仗着自己是公主的身分,我就不敢將你如何了?”
兩人在馬車裡說笑着,打鬧着,不多時,便已是到了沐府的門口。
端木靜沒下馬車,只是掀了簾子嚷嚷着過幾天來找她玩兒。
沐心暖心知這定然是端木初澤那廝教她的,也不予理會,直接就進了府。
“大小姐,您可回來了!”早就守在了二門兒的於嬤嬤一看沐心暖回來了,立刻上前道,“二小姐一回來之後,就哭鬧個不停。這眼瞅着老爺就要下衙了,您看?”
“母親呢?”
“小公子鬧着要找孃親,這不是嘛,纔剛剛回了錦院了。”
“她鬧什麼?”沐心暖也不急,一邊走,一邊問。
“說是什麼有人陷害她,在她的衣裳上動了手腳,讓她今天丟盡了顏面,還含沙射影地,說是大小姐您讓人做的手腳。”
沐心暖聽了只是笑,“也罷,既然是她說是我讓人做了手腳,那便讓她去鬧就是了。那套衣裳呢?”
“回大小姐,二小姐一回府就將那套衣裳換了,聽說是還在上頭狠狠地踩了兩腳。”
“嗯。”沐心暖深吸了一口氣,看來,這銀子是沒白花的,連她在上頭狠踩了兩腳這樣的細節都能報過來,可見是真上了心了。
“那套衣裳讓人拿到浣衣坊去洗了吧。”
於嬤嬤一愣,沒想到等了半天,就等到了這麼一句。
“順便將我的那套藍色的衣裳也拿去洗了。”
“是,大小姐。”於嬤嬤一瞬間便想明白了大小姐的用意,難怪大小姐早早地便讓人備上了一套跟二小姐的那身衣裳一模一樣的呢!原來如此!
沐心暖直接回了自己的月軒,對於沐心瑤的事,就像是壓根兒不知道似的。直到該用晚膳了,她才起身去了花廳。
果然,一如她所料,沐心瑤已是跪在了廳內,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控訴着今日之事。
猛地一聽,她說的一切似乎都是事實,可若是再一細聽,便不難發現,她的話裡頭,一大半兒,都是在暗指了李氏和沐心暖是在故意地栽髒她!
沐長安自然是不信的!
在他的眼裡,妻賢女孝,有什麼必要要去陷害她?
老太爺就更不信了!可是不信歸不信,這如今看到這個孫女如此地痛哭流涕,也不能就真的不管吧?
金氏是個聰明的,這會兒倒是緊閉了嘴巴,一個字也不說了。生怕說錯了一句,就得罪了一大家子人。
“妹妹這是做什麼?今日之事,也沒有什麼不妥。不過就是穿了一套與她們不一樣的衣裳罷了。哪裡就說得上丟人了?難不成,你要穿得不成體統,纔算是合了身分?外頭的那些人,願意說什麼,就由着她們去!她們先前說我和母親苛待你,我們不是也沒說什麼嗎?”
李氏這才輕咳了一聲,“阿暖說的是,心瑤,不過就是件兒衣裳,再說了,你姐姐先前曾送了兩種料子給你選,這個我也是知道的。這也沒有什麼說不過去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