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這一暈可不打緊,一下子榮院裡頭可就是亂成了一團糟。
等李氏帶着沐心暖過來的時候,許慧蘭早已是嚇呆了!
李氏一皺眉,“宋夫人,老夫人今兒一早還好好兒的,怎的跟你說了一會兒話,人竟是暈了過去?不是我對你有偏見,而是這院子裡這麼多人瞧着,你到底是跟老夫人說了什麼?竟然是將老夫人氣成了這樣兒?”
許慧蘭一愣,這幹自己什麼事兒呀?明明就是老夫人在聽到了李氏不能來的時候才氣暈的,怎麼這李氏一出來,直接就將夫人被氣暈的罪名,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表嫂這是何意?爲何一來就說是我將姨母給氣着了?表嫂這便是當家主母的做派嗎?”
許慧蘭本就不喜李氏,總覺得自己沒能嫁給沐長安爲妾,都是她搞的鬼,這下子,再被她無緣無故地,給扣了一頂氣暈老夫人的罪名,心裡的怒火更甚,這說話,自然也就衝了幾分。
不想李氏冷笑,“宋夫人的這聲表嫂,本夫人可不敢當。你的夫君竟然是敢做出了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你竟然是還有臉找上門來求情?若非是我們阿暖福大命大,怎麼可能平安歸來?倒是宋夫人,還是請回吧。今日本夫人就不追究你的無禮了。以後,這沐府,你也是少來爲妙!”
許慧蘭這回是氣得直哆嗦,“表嫂未免欺人太甚了吧?明明姨母就是被你給氣暈了,你這會兒倒是怪罪到了我的頭上,真以爲我一介孤女,便是任你欺負嗎?”
沐心暖聽到她的口氣不對,怎麼突然就軟了三分,斜眼兒一瞧,果然是父親和祖父一聽到了消息,便都趕了過來。
“宋夫人還是先別吵了!無論是不是你氣暈了祖母,總歸是先讓府醫好好診治。祖母在裡頭昏迷不醒,你在這裡哭哭啼啼,也是實在不成樣子!若是再吵到了老夫人,便是你的罪過了。”
沐心暖一說完,許慧蘭氣的臉都綠了!這算是什麼跟什麼?一個小輩也敢在自己的面前放肆了?
“阿暖!你!”
“好了!母親還在裡頭診治,你在這裡哭哭啼啼,成何體統?”沐長安有些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本來看她也說不上討厭的,可是誰知她竟是嫁到了宋家!如今他可是看到姓宋的,就不舒坦了!
“你母親如何了?”老太爺擰眉道。
“回父親,府醫正在裡診治,兒媳這就進去看看。”李氏說完,一福身,便進了裡間兒。沐心暖也跟着一起進去了。
不多時,府醫出來,說老夫人的身體基本上無礙,已經醒了過來,再服上幾幅藥,也就沒事了。
“你們剛纔誰在這裡伺候?”
老爺一發話,一下子,這屋子裡便跪了一地,“奴婢在屋裡伺候。”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沐長安的臉色不好,這語氣自然也就是冷凜了幾分。
這老夫人屋子裡的,都是老人兒了。自然是知道這半年來,府裡頭最得寵的,便是大小姐了。而夫人也是在老爺和老太爺的眼中格外地看重,隱隱有超過老夫人的架勢,這個節骨眼兒上,她們自然是不敢說對夫人半句不利的話的。更何況,裡間兒的老夫人雖然醒了,可是誰知道這會兒精神到底是否清醒?
“回老爺,原本老夫人還是挺好的。今兒前晌大小姐和兩位公子,都是來給老夫人請過安的。臨晌午的時候,還是夫人親自來問的,老夫人午膳想用什麼。這後晌小憩了一會兒後,宋夫人便來了。”
話說到了這裡,那下人便聰明地閉了嘴,再不多說一句了!
許慧蘭也不傻,一聽到這裡,自然也是知道這府裡的下人們是不敢得罪李氏了,當下便辯解道,“你們爲何不肯實話實說?爲何不提表嫂不肯來榮院之事?”
先前回稟的那名小丫環道,“回老爺,老夫人的確是命奴婢去請夫人過來。只是奴婢過去後發現夫人正在教大小姐和二公子練字。奴婢知道宋夫人來此的目的,可是一想到大小姐和二公子昨晚上都受了驚,所以,不敢在兩位小主子面前提及宋家,只是說了老夫人請夫人過去一趟。當時夫人只說了等看兩位小主子練完了字就過來。並未說不來榮院。”
許慧蘭氣極,奈何另一名丫頭道,“回老爺,奴婢作證,半夏回來覆命的時候,也的確是這樣說的。”
沐長安看了一眼那個丫頭,“你叫半夏?”
“回老爺,正是。奴婢在榮院伺候了三年了,不敢撒謊。”
沐長安點點頭,“那老夫人爲何會突然暈了?”
半夏看了一眼許慧蘭,低頭道,“回老爺,奴婢去錦院前,宋夫人一直在榮院哭哭啼啼的,還說什麼宋家的香火怕是就要斷了,宋家的希望也要毀了之類的話。奴婢知道老夫人的孃家姓宋,當時,有意勸勸宋夫人,莫要說這些太過傷人的話。可是還不等奴婢勸,老夫人便已是氣得臉色鐵青,然後吩咐奴婢去了錦院請夫人過來。”
沐長安瞥了一眼一旁的嬤嬤,“她說的可是實話?”
“回老爺,半夏所說無差!宋夫人今日的言辭,的確是過激了些。老夫人的情緒,也的確是有些失控了。”
這位嬤嬤可是伺候了老夫人半輩子的人了,她自然是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護着李氏說話。
其實,嬤嬤心裡頭想的是,這會兒大小姐的名聲已是極好,又得老太爺和老爺的看重,老夫人完全沒有必要因爲一個有些衰敗的孃家,就與她們對上!不管怎麼說,她都是老爺的親生母親,老爺孝順,自然是不會苛待了親母的!將來有無孃家做靠山,已然是不重要了!
她這一回,說什麼,也不能讓老夫人再得了老爺的嫌了!
沐長安轉頭以眼神請示老太爺的意思,老太爺衝他點點頭,沐長安直接就冷了臉,“宋夫人請回吧,有些事,還是等候公斷吧。此事,早已是上達天聽,並非是老夫人的幾句話便能平息得了的!”
許慧蘭一聽,已經是驚動了皇上,當即便是腿一軟,險些就癱坐在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