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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不吃不喝的跪了兩天兩夜,終於昏死了過去。
秋風送爽,萬物蕭條。
落葉蕭蕭的瑞萱堂。
寂靜的屋子裡,紫色的紗帳被金鉤懸掛在兩側。
顧城躺在大牀上,身上蓋着柔軟的被子,他已經昏迷了三個時辰,卻遲遲不見轉醒。
王坐在牀畔,一雙氤氳着妖嬈霧氣的眸子久久地凝視着昏迷當中的顧城。
這時,有身着綵衣的侍女端着盤子走了進來。
紅漆木盤放在桌上,上面盛着一碗冒着熱氣的湯藥。
王扭過頭,無聲地屏退了侍女。
綵衣侍女退出了屋子隨手帶上了門,剛一轉過身來卻意外的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那人竟是建龍衛的副隊長鏡潼。他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外。
侍女暗自吃驚,正要屈膝行禮,卻被鏡潼制止。
“退下!”鏡潼壓低了聲音呵斥。
那侍女臉上一慌,急急掉頭走開。
鏡潼看着她走遠,這纔回過頭來,注視着這扇緊閉的雕鏤木門。
透過門上的空格,可以清楚地看到。
王正在專心致志的喂顧城吃藥。
顧城還在昏迷當中,每每只能喂進去一點點,可王看起來很有耐心,一邊幫他擦去嘴角的藥汁,一邊細心地幫他蓋好被子。
門外的鏡潼紅了眼,心底怒火中燒,他咬咬牙,暗暗地發誓:
總有一天要打敗顧城,取代他在王心目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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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顧城的病情終於徹底好轉。他的身體恢復得很快,王看着他,臉上也有了慣常的笑意。
秋天已逝,天氣漸漸轉冷。
大殿裡溫暖如春,玫瑰色的地毯上繡着繁複的刺金圖案。
王和顧城臨窗而坐,一起作畫。
顧城學着王的樣子,開始畫蘭草,形態清雅凌厲的蘭花草,細長柔軟的枝葉,在白紙上輕輕綻放。
王這一次畫的是駿馬,奔跑在廣闊遼源上的兩匹駿馬,一前一後奔馳的駿馬上,兩個英武不凡的少年在追逐射獵。
顧城扭過頭看了看王的畫作,笑了,卻抿抿嘴道:“微臣不知,殿下什麼時候喜歡上畫駿馬的?”
“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畫蘭草的?”王反問。
兩個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笑聲裡充滿了快活和融洽。
“朕昨天夜裡,夢到和你一起在遼東土地上奔馳狩獵,那個夢境太過於真實美好,所以朕想要畫出來!”笑聲過後,王注視着自己的畫,若有所思地沉吟。
顧城的目光也隨之落在畫上,“那後面紅色駿馬上打馬揚鞭的人就是微臣嗎?”
“怎麼?朕畫得不像你嗎?”王注視着他。
顧城搖搖頭,思索了片刻,笑了:“既然畫中的殿下是在拉弓射箭,那微臣也希望能和殿下一樣!”他懇切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拿起筆,端詳琢磨了一番,鄭重其事地點點頭:“聽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道理!兩個人一起拉弓射箭,這樣的意境也不錯。”
兩個人相視而笑,繼續作畫。
大殿里美好如往昔,彷彿一切的災難都已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