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
王經理搖頭晃腦唱的正在興頭上,這時就聽門外一陣急促的喊聲:
“王經理!王經理!”
砰!的一聲,房門被猛地推開,一個夾着公文包的男人衝了進來,“不好了!王經理!”
“你他嗎的怎麼了這是?”王經理的臉呱唧一聲就耷拉了下來,“風風火火跟報喪似的,是不是你媽死了?”
喚作陳二狗的男人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王經理,我倒情願是我媽死了,可卻不是,而是那羣艾滋病患者出事兒了。”
王經理輕哼一聲,然後非常平靜的端起茶杯滋的一聲喝了一口,“他們能有什麼事兒?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只要是在鳳陽,多大的事兒也不叫事兒,看他嗎的你這個德行。”
罵完又是滋的一口茶水,一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之外的神色,“是不是他們嫌錢給的少了?”
“不是。”
“那是不是有人報了警?”
“也不是。”
“那他嗎的到底是什麼事兒?尼瑪的到底說不說,讓老子這個勁兒的猜。”王經理猛地一拍桌子,十分暴躁的罵道。
我太陽你仙人!老子讓你猜了嗎?是你特麼的一個勁兒想在老子面前顯擺一下你的睿智好不好......
夾着公文包的男人暗罵一句,臉上卻迅速擠出一個微笑,“王經理,你別生氣。方纔如花打電話來,說是她們不幹了。”
“爲什麼?”王經理猛地一愣。
“他們說那些拆遷戶根本就不怕他們。”
“什麼?不怕?你他嗎的是說那幫小老百姓居然不怕艾滋病?我說你是不是沒有把我讓他們怎麼做,怎麼說的話交代給他們?”
“都是按照你交代的跟如花說的,可是如花卻說她一說那句話,立馬就有個男人脫了褲子,這分明是不怕啊。”
“那就讓她和他來一炮啊,傳染給他。”
“我也是對如花這麼說的。”
“那如花是怎麼說的?”
“草泥馬的給老孃兩百塊就想讓老孃幹這事兒,你把老孃當什麼人了,老孃我現在賣藝不賣身。”
馬勒戈壁的,沒聽說這的得了艾滋病還行情看漲啊......
暗暗一句,王經理又道:“那你就不會變通點兒給他們加點兒錢?”
“我說了,可是她又罵加你母親啊,他們不怕死,我還怕死呢,老孃不幹了。”
“馬勒戈壁啊,沒想到光明小區這些人還真是要豁出命啊......”王經理皺起了眉。
此時,夾着公文包的男人偷偷得意的一笑,其實如花跟他說的是我們不幹了,因爲那些人根本就不怕我們。他方纔只不過是借如花之口解解氣罷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好,就成全他們。”王經理將手中的茶杯在桌子上重重一墩,“陳二狗,你給王小虎打電話,讓他帶五十號弟兄過來,我還真不信他們敢豁出性命不要!”
兩個小時後,七八輛清一水的金盃麪包車駛進了拆遷辦的大院。
車門打開,呼啦啦下來一羣周身帶着匪氣的年輕人,有的歪叼着菸捲兒,有的走路一步三搖,有的更是眼珠子紅的跟兔子似的,顯然是剛溜過冰不久。
總之,個個都是一副狂拽到炸天的牛叉勁兒頭,領頭兒的是個頭頂沒有幾根頭髮的男人,黝黑健壯,就像是一頭黑色的腱子牛,他見到王經理忙客氣的打個招呼:“王哥好。”
“小虎,你帶幾個人先跟我走一趟。”王經理從懷裡掏出一個大墨鏡在臉上一戴,然後直接鑽進了院子裡那輛白色的路虎車。
之所以帶幾個人去,他是想給那些釘子戶來個先禮後兵或者說是敲山震虎。
現在拒絕拆遷的小區除了福四兒所在的光明小區,還有兩個小區。其中一個小區距離拆遷辦最近,所以王經理先是帶人到了那裡。
王小虎帶的幾個人都是那種青皮頭,而且這幾個人或者臉上有疤痕,或者頭上有疤痕,加上幾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狠戾之色,這讓他們幾個看起來更加的兇惡。完全可以用一羣兇猛的草原公狼來形容幾個人。
但真正讓人恐懼的卻不是他們的長相和匪氣,而是他們隨身攜帶的一臺電焊機。
“你們到底答應不答應?”
這往往是他們問拆遷戶的第一句話,也是最後一句話。
因爲只要對方沒有說答應二字,他們便不再廢話,而是直接電焊機插電,然後對着這戶人家的防盜門一陣焊接。
你不是不答應嗎?那你就別出來了。
也有的住戶血氣方剛想動手反抗,但無一不是被暴打的渾身帶血,不能動彈以後,再被扔進了屋子裡。
這種霸道的做法,可以說是立竿見影,好多拆遷戶聽到風聲之後,根本沒等王經理等人親自拜訪,便自己過來想簽了協議。
但王經理只有一句話,“嗎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明天自己去拆遷辦辦理,老子現在沒工夫搭理你們。”
牛刀小試效果顯著,王經理又一次開心的笑了,光明小區,光明小區,你們會不會乖乖就範呢?哈哈,我還真希望你們別乖乖就範......
王經理突然有種上癮的感覺,因爲眼看着那些釘子戶由誓死不從的態度到無奈之下的乖乖就範,讓他感覺很爽,並且很有成就感。
與此同時,光明小區有人聽到了這消息以後,立馬叫上左街右鄰來到了荷花家。
“福四兒,你說怎麼辦啊?”
一干人都顯然慌了手腳,因爲京東集團這次派來的可是黑社會,而且根本不和你廢話,要命的是因爲京東集團身後的背景,他們現在根本找不到說理的地方,可以說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福四兒現在就是他們手中的希望,但很多人也是有種福四兒只是一根稻草的感覺。
福四兒低頭沉吟一會兒,說道:“大家都別怕.....”
“能不怕嗎?上來就給封門。”
“是啊,到時候可就出不來進不去啊。”
“封門?那也得看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福四兒突然語氣一沉,冷冷的聲音聽得衆人心中盡皆一凜。
這時荷花的手機突然響了,荷花忙接通電話說了幾句,然後急急忙忙的朝福四兒道:“小四兒,他們來了,正在封李東海家的房門。”
“來的正好。”福四兒起身朝門口走去,那堅定的背影再次讓衆人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之火。
“嚓——”
三號樓一單元101室門口,王經理大馬金刀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王小虎則拿着焊槍正對着門縫出焊接,不時的爆出一陣陣金色的火花。
“住手!”
福四兒沉聲斷喝一句,但是王經理和王小虎一羣人卻只是擡了擡眼皮,然後該幹嘛就幹嘛。
顯然根本沒拿福四兒當盤兒菜。
福四兒微微一笑,向前走去,那些拆遷戶早就注意到了門口那幾個兇惡的青皮頭,嚇得不敢上前,只是遠遠地望着。
王經理嘴角掛着一絲冷冷的笑意,瞥了福四兒一眼,然後用腳踢了踢王小虎,王小虎立馬會意這是讓他一會兒要動手好好教訓一下福四兒。
這時,有兩個青皮頭見福四兒走近,各都向前一步擋在了福四兒跟前,“小子,你是不是活膩了?”
王小虎輕咳兩聲示意二人放福四兒過去,待二人一撤身之際,他手拿噴着藍色火苗的焊槍站了起來,同時調了一下焊槍的開關,呼的一下,藍色的火苗一下子變成了一道二十公分左右藍色的火焰。
從王經理的墨鏡上的投影看去,那道火焰就好比一條微型的火龍,周身烈焰飛騰。
伴隨着呼呼地響聲,藍色火焰散發着熾熱的溫度,頃刻之間周圍空氣的溫度已經增高了不少。
呼,呼,呼——
王小虎將噴着火焰的焊槍在福四兒面前晃動着,“小崽子,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烤了吃?”
別說那些什麼都沒見過的拆遷戶們,此時即便是幾個青皮頭,見到這個情形,也是不由面現懼色。
這火苗的溫度至少幾千攝氏度,即便是厚達一公分的鋼鐵板也能瞬間點出一個洞,這要是一不小心點在人的臉上,那將是什麼結果?
想想都覺得肉絲兒疼。
可福四兒卻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面前的火焰似的,頭一側,有些不悅的問王經理道:“我說住手你沒聽見?”
此種情形,福四兒居然還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王經理直接笑出了聲,“哈哈,你說我聽沒聽見?兄弟,我突然間覺得你很可愛。”
王小虎卻沒有覺得福四兒可愛,他原本以爲自己這一做法肯定嚇得福四兒尿了褲子,可是人家卻根本沒搭理他這個茬兒。
一干兄弟就在眼前,你特麼的這不是打我臉麼?
王小虎眼神中寒光閃過,罵聲,“你居然不理我?我弄死你個小崽子!”將手中焊槍頭朝福四兒一揮。
眼看有着幾千溫度的火苗就要掃在福四兒的臉上,衆人嚇得盡皆是眼睛一閉。
啪!
噗通!
哎喲!我的娘呀——
感覺到響聲不對,衆人睜眼忙看,就見王小虎手中的焊槍早已經掉落在一旁,而他正在地上左右翻滾着,而且他左臂的袖子冒着一陣火光。
顯然,是福四兒一巴掌把他給抽到在地,結果他失手燒了自己。
這個情形,頓時驚呆了所有人。
寂靜聲中,福四兒很不滿意的朝王小虎一句:“我特麼的跟你老大說話呢,有你說話的份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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