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坐下來喝杯?”
福四兒朝袁定春微微一笑。
袁定春立馬有種受寵若驚的興奮,“那就謝謝四哥了。”他小心的陪着笑臉坐在了福四兒的旁邊,坐姿很正式。
小張和大鼻子等人一看忙悄無聲息的退出了房間,因爲他們見過那次袁定春見了省裡的公安局長也是這幅畢恭畢敬的神情。
一個“四哥”更是讓他們猜測眼前的這人的身份比省局局長地位只高不低。
我怎麼坐下來了?人家只不過是客套一句,我怎麼就坐下來了呢?
袁定春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心中不由萬分忐忑起來,你個豬腦子,平時你不這樣啊......
平時他也有參加省裡下來的領導的宴會,其間他都會去敬酒,一般領導都會客氣兩句讓他坐下吃會兒,但是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上不了檯面,人家領導也只是客氣一下而已,所以每次他都敬完酒都是知趣退出來。
不行,我得趕緊走。
正想着,就見福四兒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然後拿過一個空酒杯。
“袁局長不知道今天是哪陣風把你給吹來了?”
聽見這話他本想說我還有事兒就不多呆了,可是最終說出來卻成了,“那個四哥,我自己倒就行了。”
他更是伸手想去拿福四兒手中的酒瓶和酒杯,但是又意識到自己這麼做好像又有些不識擡舉,手下動作不由滯了一下。
略帶僵硬的表情和姿勢,看起來有些滑稽。
“袁局長,都是家裡人別這麼拘束。”福四兒淡淡一笑將酒杯已經倒滿,“接下來咱們談談玫瑰的事情。”
福四兒一直說的和風細雨,袁定春卻是一直坐立不安,當聽到福四兒這句話渾身更是猛地一顫。
他突然意識到今天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但這個念頭更是讓他惶恐不安。
完了,我居然搞的是他的女人,這不是作死呢嗎?
此刻他想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可是那笑容卻是比哭還難看,“四哥,我錯了.....”說着更是身子一趔趄差點兒從椅子上跌落。
“如果你同意玫瑰離開你,那就把酒喝了。”福四兒望着袁定春,“如果不同意,那我走。”
“四哥,你別!”袁定春猛地一拉福四兒的胳膊,然後以流星趕月之勢端起酒杯,將整整一杯白酒仰脖灌下,然後連連說道:“我同意,我同意。”
那態度堅決的,相信別說一個玫瑰,如果此刻讓他把他親媽貢獻出來他都會毫不猶豫。
“那我就不留你吃飯了。”福四兒有些反感的看了一眼袁定春,然後扭過頭端起酒杯又是茲兒的一口。
袁定春騰地站起身來,“那我就回去了。”說完他朝門口走去,走了兩步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朝一臉震驚之色的玫瑰走去。
“那個嫂子,以往有對不住的地方,你多多包涵。”說着雙手合十連連作揖,“千萬別和我一般見識,求你了。”
此時,玫瑰如墜五里夢中,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麼一種結果。
“我難道是在做夢?”她嘴裡呢喃着。
袁定春忙道:“嫂子,不是做夢,是真的。”
玫瑰望着面前一臉很不自然笑容的袁定春,終於肯定這一切都是真的。
此刻她真想將這個毀了自己一生的男人暴揍一頓,但是滿腔的憤怒最終化作了一句平淡的話語,“你走吧,從今天開始咱們路歸路,橋歸橋,再無任何往來。”
“謝謝嫂子。”袁定春擦了一下額頭的汗,然後又朝背對着他的福四兒雙手合十的一作揖,“四哥,我走了啊。”
走出房門袁定春緊緊地握住了拳頭,馬勒戈壁的,你說方纔怎麼突然有種是我搶了他的女人感覺呢?明擺着是他搶我的好不好?
“唉,誰讓人家有背景呢......”
他重重的嘆息一聲像是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老闆,那人是什麼來頭啊?”
袁定春剛一走出單元樓大鼻子男人問道。
“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走吧。”袁定春臉色鐵青的說句。
“福四兒,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他怎麼那麼怕你?”
屋內,玫瑰在福四兒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到現在她還有種做夢的感覺。
福四兒突然臉色一肅,很認真的說道:“玫瑰,現在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也不枉你對我福四兒情深意重一場,實話跟你說,我是個居無定所的男人,我們......”
正說着突然間就感覺到有隻滑膩的帶着清香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
“別說了,我什麼也不想聽,現在我只想和你好好愛一回。”
說完玫瑰鬆開手猛地用脣堵住了福四兒的嘴瘋狂的吻了起來.....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便不再問,只要能在你身邊就好。
此時,龍幫總部“龍騰天下”的大樓的內部宴會廳裡燈火通明,巨大豪華的水晶燈將整個大廳照的宛如白晝。
大約有四五十號人圍坐在幾張圓桌前,桌子上的菜餚很精緻,可是看起來卻像是都沒有動過,每個人的面前都放着一個酒杯,裡面的酒看起來也像是剛喝了一兩口的樣子。
今天成功幹翻了兄弟會,這對於龍幫來說是個天大的喜事,所以龍幫的七個老大都聚在一起準備慶賀一番,可是當那一隊追殺卜世仁的人馬灰頭土臉的走進大廳的那一刻,氣氛陡然就變了。
“老大,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是我們無能,讓卜世仁給跑了。”
那個被福四兒踹了一腳的傢伙說完低下了頭,他身後一羣人也是把頭一低,一副任憑處置的樣子。
“那人到底什麼來路?”
位於首桌,坐在主位的一個光頭,身材矮胖的五十歲左右年紀的男人將手中的菸蒂在菸灰缸用力一摁。
雖然一個再也平常不過的動作,卻給人一種無形的但卻很強烈的壓迫感。
這人就是龍幫七龍之首,龍幫的龍頭老大黃金龍。
“我們不知道,而且他的臉黑糊爛瞎的像是抹了什麼東西,我想他一定是怕我們知道他的身份。”
“究竟是誰呢?居然能在一閃之間就下了這十來個人的槍......”黃金龍臉色凝重起來,“沒聽說兄弟會裡有這麼厲害的高手啊。”
大廳內突然安靜下來,靜的讓人窒息。
這時,旁邊的桌子上發出一陣吧唧嘴的聲音,“大哥,這魚不錯,你嚐嚐。”
劉慶華有些誇張的嚼着嘴裡的東西,嘴巴里吧唧吧唧直響。在安靜的大廳裡異常的惹人眼目。
“是嗎?我嚐嚐。”劉晴華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放在嘴裡嚼了兩下,立馬讚道:“恩恩,地道,真地道。來,咱哥四個走一個。”說着端起了酒杯。
劉頃華,劉慶華,劉清華三人端起酒杯,然後四人一碰,“幹了。”
四人一碰杯子,然後盡皆一飲而盡。
顯然,黃金龍如臨大敵的嚴肅樣子讓他們幾個很不爽。
那小子再牛比,還有我們幾個兄弟牛比?真尼瑪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黃金龍眼波一動,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忙拿起桌子上的酒瓶朝劉慶華兄弟四人的桌子走了過來,言語中不無敬重的說道:“四位老兄,來,我給你們倒個酒。”
倒酒的同時,他很客氣的問道:“四位老兄對這件事怎麼看?”
劉晴華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夾菜,劉頃華則是發出一聲不屑的低哼,劉清華卻是端起酒杯跟黃金龍說句這酒不錯。
唯有劉慶華牛叉哄哄的一撇嘴說話了,“黃老大,也不是我說你,不就是一閃之間下了十來個人的槍嗎?區區雕蟲小技,你看你那神情,跟天要塌下來似的。”
“是是是,我黃某人沒見過世面,讓慶華兄見笑了。”黃金龍立馬眉舒眼笑的說道,“我這就讓兄弟們去查這小子的來路,到時候還望四位老兄出手相助。”
“四個人?”劉慶華不屑哼聲,“老子一個人就能打的他後半輩子在輪椅上度過。”
旁桌坐着的青花龍聽到這話不由暗自撇了撇嘴,麻痹的,你就吹吧,上次對福四兒時你特麼的也這麼說,結果卵蛋差點兒沒被踢爆。如果明天牛肉抽價了,都是他嗎的你給吹死的。
自從上次事件以後他非常驚訝於福四兒的身手,一直就想着把福四兒拉進幫會,但是因爲休養了幾天傷,所以沒有來得及跟黃金龍說,本來今天晚上他想說的,但是看到劉慶華兄弟四人剛愎自用的陣勢他只好把話嚥到了肚子裡。
“來,兄弟們咱們一起敬四位大師一個酒,相信有了他們的助陣,龍幫一定能越來越大,越來越強!“黃金龍端起酒杯,豪氣干雲的喊句。
“兄弟們趕緊喝,喝完還有事情要做呢。”
因爲一會兒吃完飯他們四個要去紅陽大街光明小區一號樓三單元二樓向陽的那個臥室殺人,所以老大劉晴華端起酒杯招呼一聲。
此時鳳陽市內,除了龍幫的人特別高興,還有一個人也特別高興,那就是林雨森。
經過一場精心策劃,他終於幹掉了福四兒,讓林可欣要結婚的夢想再一次破滅。
這對於他來說非常的有成就感。
“林總,你這招真是漂亮,可以說是殺人於無形,即便公安局查也查不出什麼來,最多定一個因車禍意外身亡。”富貴兒已經喝得臉色發紅。
“那也千萬不能大意,你明天再去找找那個王福彪,一定要把事情安排好,他千萬別走了風聲,否則,咱們的麻煩就大了。”
“林總,你放心吧,要不是怕這個時刻走容易引人注意,我早就讓他走了,不過他已經答應在半月後離開鳳陽,只要他走了,萬事太平了就。”
“來,喝酒!早喝完早休息,明天我還要去安慰我那個寶貝侄女呢,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