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再好不過。 ”卓成商和余文致一致表示同意。
卓凌晚終究拗不過整個卓家人的勸,最後還是跟矍冰雪出了門。她穿了一身小禮服,將瘦削的身材盡顯,可能因爲以前經過特殊訓練的緣故,即使現在瘦了,穿上禮服依然很有派頭,步步生風。矍冰雪特意給她挽了個鬆鬆垮垮的髮髻,更爲她的柔弱添了一筆,是那種完全需要人保護的樣子。
卓凌晚自己倒沒有多在意外表,矍冰雪眼裡卻露出一抹驚豔,她不動聲色地推着卓凌晚出了門,在她上了車後給鬱靳弈打了個電話:“人我已經幫你約到了,結果如何,要看你自己的了。”
鬱靳弈緩緩地掛斷了電話,轉頭去看站在穿衣鏡前整理儀容的七月,脣角終於展露了點點微笑。
七月帥氣得就像個小王子,他跑了回來握上鬱靳弈的臂:“爸爸,您看,我這樣,媽媽一定會喜歡吧。”
“會的。”鬱靳弈點頭,一想到今晚會見到卓凌晚,他的心就跳了起來,無端緊張。這樣的他倒像一個毛頭小夥第一次與女朋友約會。
“爸爸也好帥。”七月看着鬱靳弈一身酒紅色西裝穿在身上,毫不吝嗇地讚美道。鬱靳弈的腿雖然還不能走路,但石膏已經去掉,加之換上了這套酒紅色西裝,將俊美和成熟一起顯現,很有一種成功男人的風度,魅力無邊。
“走吧。”他朝背後的特護揮了揮手。特護過來推車,七月扳着鬱靳弈的臂走了出去。
卓凌晚被矍冰雪帶到了一處極高檔的餐廳,顯然這裡包了場,所以本應該是用餐高峰期的此時一個人都沒有。
卓凌晚對於矍冰雪的朋友圈並不熟悉,只是參加一個無關緊張之人的生日派對,終究有些不舒服,她站在樓道里僵着沒動。
矍冰雪卻將她推向裡面最好的位置:“我們來早了,我先去打個電話,催一催他們,馬上就到。”說完,打着電話轉身走了出去。
卓凌晚扯了扯身上的小禮服,室內太低的溫度讓她覺得有些冷。鬱靳弈和七月一起走進來,他的目光第一時間籠在了那抹纖瘦的身影上,剛剛矍冰雪已經給他打了電話,卓凌晚已經來了。
“媽媽”七月也發現了卓凌晚,離開鬱靳弈快速跑了過去。鬱靳弈沒有馬上跟進去,而是示意服務人員將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卓凌晚那個細小的舉動都被他捕捉到,他知道她冷了。
卓凌晚仿有人會出聲,擡頭時看到七月朝自己衝來,頓時僵在了那裡。七月像子彈一般投入卓凌晚的懷抱,卓凌晚抖着手去摸他的頭,覺得一切不真實到了極點。
不是參加別人的生日派對嗎不是這上面都包場了嗎怎麼七月會在這裡
“七月”她悠着聲音去叫。
七月這才擡頭,來看卓凌晚:“媽媽怎麼到現在纔來看七月,媽媽這些天都去了哪裡爲什麼那次要把七月趕走”他的小嘴委屈地扁起來,還沒有忘記上次被卓凌晚趕出卓家時的情景。
“媽媽不是”卓凌晚試圖解釋。
七月並沒有聽在耳裡,而是極快地搶過了她的話頭:“爸爸說七月生日媽媽一定會來,爸爸沒有騙七月”
所以,今天她參加的生日派對是七月的卓凌晚此時才明白,矍冰雪和鬱靳弈聯繫起來將她騙到了這裡。
“媽咪,您有沒有給七月準備禮物啊。”七月仰起一張小嫩臉問。
卓凌晚的臉色變了幾變,最後叭一下子推開了七月:“我要走了”她不接受欺騙,鬱靳弈怎麼可以在傷了她那麼多次後還這樣對待他
“媽媽”七月沒想到卓凌晚會突然變成這樣,一時驚住,巴巴地呼她。
卓凌晚的步子猛一頓,差點傾倒,好在她及時扶住了椅子。七月的這一聲呼喚像一柄劍直刺入她的胸膛,沒有喜悅,只有無盡的不堪。
“我不是你媽媽”她低吼,逃離般往外衝她不要認七月,這是她和殺父仇人的孩子,是個不堪的產物
“凌晚”
鬱靳弈剛好到來,阻住了她的去路,呼她的名字。卓凌晚衝得太急,根本沒辦法收勢,幾乎跌倒。鬱靳及時伸手,勾住她的腰,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抱。
卓凌晚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越加不堪和着急,想也不想就用力去推鬱靳弈,直推得鬱靳弈的輪椅一個勁地後退。
她不管不顧地撐起身體,根本不管自己的手壓在了哪裡。鬱靳弈痛苦地壓緊了眉,她壓到了他的痛腿上。他並未制止她,而她已經快一步起身,朝外又衝。
“凌晚,不要這樣”鬱靳弈心裡一急,顧不得自己的腿傷,勉強站了起來,再牽她的手,“今晚是七月的生日,求你留下”
卓凌晚根本聽不進去,用力一甩,緊跟着再往外奔
“太太”玉嫂最後進來,看到了這情景,急急攔了過來,將卓凌晚扳住。玉嫂對她不薄,看到她,卓凌晚的情緒才稍稍緩和,手忙腳亂地去扯自己亂掉的髮絲。
玉嫂心疼地看着眼前這個瘦得不成樣子的女人,聲音都抖了起來:“太太,您怎麼這麼瘦了。”
“玉嫂,我還有事,得先走了。”卓凌晚還是不願意留下來,急亂地打招呼。玉嫂抱住了她的臂:“太太,我不知道您和鬱先生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今天是七月的生日啊。”
卓凌晚方纔一頓,恍惚間心口被撞了一下,撞出一陣疼痛來。她回頭,看到七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大概被她剛剛瘋狂的舉動嚇到了,並不敢走過來。
“七月每天都盼着能和您見面,昨天鬱先生說您會來爲他慶生,他一晚上都不肯睡,一直唸叨着您不管有多少事,太太您能不能看在七月的份上暫且放下,他實在是太可憐了。”玉嫂繼續勸服着,不停地用衣角去抹眼淚。
終究是自己的孩子,聽到這些話,卓凌晚哪裡會不憐七月。但看到橫在中間的鬱靳弈,她終究失還是無法鼓起勇氣。
鬱靳弈似乎看出了她的爲難,垂下了眉:“只要你能留下來陪七月,我可以走。”
卓凌晚依然沒動,但握緊的指鬆了鬆,眉間有了鬆動的意思。鬱靳弈伸手遙控輪椅,輪椅自動轉身,從卓凌晚的身側滑過。他的眉宇沉沉,表情看似平靜,但眸底早染了深深的悲傷和無奈。
玉嫂看着他的背影,輕輕地嘆了一聲,其實他想見到卓凌晚的心一點兒都不比七月少,昨晚她還看到他坐在臥室裡,一遍遍地翻着那本早就磨破皮印了卓凌晚的雜誌。
七月巴巴地看着鬱靳弈離去,小腦袋裡有些明白父母的不合,只是年齡尚小,始終搞不懂父母鬧了什麼矛盾,爲什麼不能一起爲他慶生。鬱靳弈的離去多少讓人失望,好在還有卓凌晚,他邁步走到了卓凌晚面前,可憐巴巴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媽媽可以陪我嗎”
如果連媽媽都走了,他就真的變成一個沒人要的孩子了,他委屈地扁了扁小嘴巴。
卓凌晚的心最終軟了下來,她沒辦法看着七月在生日這一天還要孤獨,而後點了頭。再大的恥辱都是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
看着卓凌晚牽着七月走回了飯桌,玉嫂緩緩地壓下了一口氣,她還真擔心七月會一個人過生日呢。
儘管心疼,但面對起來還是很有困難,七月的存在,時時提醒她過去的不堪和愚蠢,她有些透不過氣來,連呼吸都開始不順暢。
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做出什麼傷害七月的事來,最終將求救的目光投向了玉嫂:“玉嫂,一起吧。”
只有兩個人的生日宴着實太冷清,玉嫂看得心裡陣陣發酸,聽到她的邀請,並不做多的考慮就點了頭,坐在了七月的旁邊。
卓凌晚始終不敢正眼去看七月,坐姿十分拘謹。七月卻睜着一雙大眼,期盼地看着卓凌晚,希冀自己的母親能給他一些祝福。
“喲,來,祝我們的小壽星生日快樂。”看到兩人這樣,玉嫂率先舉起了杯子,低聲道。
卓凌晚這才舉起杯子,機械地朝七月撞了撞:“生日快樂。”七月早就咧開了嘴,孩子的小心事只能維持幾秒,此時他已經開心起來。自己端起杯子,一口將裡面的果汁喝了大半杯。
一杯果汁喝完,又要冷場,好在餐廳早就做好了準備,爲七月準備了玩樂場所,而鬱靳弈也爲他請來了一些他喜歡的小鄰居和同學。他們的突然出現,將氣氛一時掀高。七月曾經是不合羣的,但在和卓凌晚相處過一段時間後,受到了她的影響,對身邊的人也熱情起來,交了不少朋友。
看到自己的好朋友們都來了,七月騰地跳下椅子,和小朋友們去玩了。桌上,只剩下卓凌晚和玉嫂。
那邊,小點心,飲料自有工作人員負責,根本不需要她們管,兩人相對,卓凌晚握上了指,有些疲憊地垂了眼皮。
玉嫂看着她這樣,嘴張了幾張:“太太,您和鬱先生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