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少華分析得很有道理,鬱靳弈無法迴應別的,只能沉默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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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把當年的事情攤開來吧。這樣,你也不必再憂這個心,何雅也明白了是自己交友不慎出的錯,大家都好。
鬱靳弈猶豫了。一個女孩子家,被人輪、奸更何況視頻還在鬱靳責的手上,能攤開這件事的似乎只有他本人。
這是最後的辦法,我會讓人再去找那份視頻的,但,我還是希望不要以這種方式讓她退出。
尚少華忍不住感嘆:人都說YAN是最無情的,其實卻是最重情義的。對何雅,對卓凌晚,對他們這些兄弟都是如此。
鬱靳弈沒說什麼,轉了回去。
YAN是他當年在商場上初露頭角時的名字。很多人知道這個名字,卻幾乎沒有人見過他本人,因爲他從來不親自與任何人見面。他從事的是資產重組、公司收購以及投資等工兒,要價甚高,手腕強硬,弄得多少人傾家當產,也使得多少人滿意而歸。
那時商場上是如此評價YAN的:寧願公司被檢察院盯上,也不要被YAN盯上。因爲凡是被他盯上的公司,必死無疑。
他完成第一個收購案的時候才十七歲,一下子轟動了整個金融界和商界,一時名聲在外。只是,到今日,都沒有幾個人知道,他就是YAN。
那時的YAN除了大肆斂財之外,還有一個重大的目的,就是爲母親報仇。他要仇家以不堪的方式死去,最終把目光放在了他的女兒身上。
那個人的女兒就是後來響徹模特界的尹莉兒。
說起來,尹莉兒還是他捧紅的。尹莉兒並不是她的原名,她是一個模特的瘋狂愛好者,但父親卻不同意她做這一行。他找到了她,表示願意助她一臂之力。他沒有讓尹莉兒以真面目示人,人前都戴着一副面具,表面的說法是:爲了不讓他父親認出她,同時保留神秘感,以期從許多比她高的模特里脫穎而出。
雖然尹莉兒有一米七五,但對於普遍都發育好長得高的國外人種來說,只能算是勉強達標,站在那些動不動一米八幾的模特里,她自然會被掩蓋。
但因爲有他這個包裝方案的支持,加上尹莉兒本人確實是爲模特事業而生的,她很快就紅了。他當年捧她有多高,就希冀着他的父親能摔多重,因此不遺餘力,砸了不少錢。
她的父親的確摔得很重,那件事發生後,無臉見人,最終跳樓自殺。而他自己,又何嘗不是重重摔了一跤?
往事不堪回首,一回首隻會讓他連自己都看不起。鬱靳弈一個人仰在病房的沙發裡,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何雅本是和他在冷戰的,看他這樣,又有些心疼。
弈,我並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你既然連卓凌晚都能接受,爲什麼不能接受我?還有遲遲,她纔是你的親生女兒,你唯一的孩子啊。
何雅,我不想傷害你,所以,別逼我做出那樣的事來。你已經沒事了,我等下就會坐飛機回去。鬱靳弈給了她最堅決的答覆。他立起身來,往外就走,走到門口,又停下:記住,不要去觸最後的底線,因爲那根底線所帶來的後果誰都不能接受。它會毀了凌晚,也會毀了你。
說完,邁步離去。
何雅咬着脣,已經委屈得想要哭。鬱靳弈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自是一切都無法挽回。可她卻怎樣都無法甘心啊。
這些話,說給尚少華聽自是不可能得到理解的,她煩亂之際去撥了鬱靳責的號碼。在曾經,鬱靳責有一段時間算得上她的知心朋友。
喂?聽遲遲說,最近你都沒有接她的電話?那邊的鬱靳責主動問。
何雅深深埋下了頭:我自殺了。
哦?鬱靳弈怎麼處理的?對於她的自殺,鬱靳責似乎一點兒都不覺得意外,他答應你提出的要求了嗎?
何雅無力地搖頭:沒有。
看得出來,鬱靳弈已經被卓凌晚深深吸引了啊,何雅,你算是沒有希望了。
我真的沒希望了嗎?何雅脆弱到幾乎要倒下,聲音已經帶了顫。
有沒有希望在於你自己,我只告訴你,何雅,如果你不努力,遲遲一輩子都會恨你的。你應該知道,她有多渴望有一個完整的家庭。
這是一枚沉重的炸彈,直接炸得何雅七零八落,她無力地垂下手,任由手機滑出好遠。最終,她咬了咬脣,重新拾起手機:鬱靳責,你說得對,爲了我的女兒,我還要拼下去!
鬱靳弈當晚坐飛機回了Y市,雖然只離開三天,卻無比惦念着卓凌晚。他馬不停蹄地趕回家,正好看到卓凌晚坐在院子裡對着一張彩超發呆。他這時纔想起,一天前是產檢的日子。 шωш ●тт kΛn ●¢O
孩子怎樣?他從她手裡抽出彩超,問。
卓凌晚用下巴點了點彩超,沒有說話,目光卻落在他身上。他終於回來了,卻對她隱瞞了去向。
上面的圖片看不出什麼來,但下面的說明寫得清楚,孩子發育得很好。他低身下來,把頭靠在了她的肚子上:這幾天孩子還乖嗎?有沒有踢你?
沒有。她遲疑着伸手,撫上了他的發,鬱靳弈,我突然在想,我的父母還在不在?如果他們在的話,知道我即將生子成爲母親,會不會很高興?
怎麼又想到這些事了?鬱靳弈的動作一滯,好一會兒才擡頭來看她,不確定地問。
卓凌晚扯了扯脣角:我覺得自己就跟石頭蹦出來的似的,身邊除了你一個人都沒有。如果你離開了,我該去找誰?
我怎麼可能離開你!鬱靳弈有些激動,迴應時聲音都硬了。
卓凌晚低頭:何雅給我打電話了。
鬱靳弈的眼裡閃出的除了驚訝還有驚恐。他不確定何雅說了什麼,甚至有些不敢問。那件事,若說出來,真的會使所有人都萬劫不復。
她說,她可以爲你死她低低地陳述,胸口悶悶的,很不痛快。別的女人說出可以爲她的丈夫去死的話
鬱靳弈的心口猛然一鬆,伸手將她握住,這一鬆帶來的是極致的一緊,差點將她的手握斷。
對不起。他道,不知是因爲握疼了她而說,還是爲別的。
我那天離開的確是因爲何雅,她自殺了。沒有告訴你,只是怕你擔心。本不想增加她的負擔,但此時不得不如實說出來。
何雅、尚少華,都是和我一起從貧民窟里長大的,在最困難的歲月裡,大家相互扶持,一起面對困難和悲傷,在這種時候,我不能不去。
似乎怕卓凌晚不理解,他進一步解釋。
卓凌晚從來都是相信他的,他這一解釋,她又釋然了。只是,有些事情並非釋然了就能放下。
她是因爲你而自殺的吧,如果將來她總以這樣的方式來轟擊我們的婚姻,我們還能走得下去嗎?她經歷過矍冰雪的無理取鬧,對於這樣的女人已經有了很深的戒意。
鬱靳弈急急去包裹她的指:你放心,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可她和遲遲這些事沒有攤開,她便會纏一輩子,到時誰都不好過。卓凌晚終究沒有把話說出來,因爲她不是那麼無情的人,更知道何雅經歷過的那件事對於一個女人來講意味着什麼。她最後只搖了頭:算了,你看着處理就好了。
她應該相信鬱靳弈的。在她最困難最無助最難堪的時候,都是他守在身邊,給予她無盡的支持與關愛,她有什麼理由懷疑他的能力?
她將指滑向他的衣領:看你,這麼幾天一定沒有好好照顧自己,人都瘦好多了。
卓凌晚的柔情讓鬱靳弈忘卻了從何雅那裡帶來的煩惱,也忘了一路趕回來的疲憊,低頭吮了吮她的手背:雖然人在那邊,我卻一直想着你。終於可以回來了,總覺得全身都輕鬆了。
他低身,將她抱了起來,滿意地點頭:又重了。
卓凌晚第二天趁着鬱靳弈,再去了工作室。她不想靠着曲子桓,既然沒有什麼關係了,就不能牽牽扯扯。
只是,沒想到的是,她才下車,就看到了牽着遲遲的何雅。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眼睛裡滿是疑惑。
何雅的眼裡迅速涌上了敵意,聲音都是沉冷的:弈打算把我流放到非洲去,我從那裡臨時轉了機,回來了。
她的眼睛落在卓凌晚鼓鼓的肚子上,臉色很不好看:我勸你,最好不要生下這個孩子!
她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卓凌晚很不舒服,這是我自己的事,抱歉,我要工作了。
她這是明顯的逐客令。
何雅也不跟進,卻對着她的背出聲:卓凌晚,我不僅和弈很熟,和你也很熟!
卓凌晚的背脊僵了一僵,步子微微凝滯,最終卻只把她的話當成挑釁,擡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