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地獄一般的魔音只會讓卓凌晚討厭至極,她猛轉身,幾步過來伸手就推上了鬱靳責的輪椅,將椅背重重地撞在了樹上。咬緊了幾顆銀牙狠狠警告:“你如果敢傷害鬱靳弈,我一定一定會把你連帶你的輪椅從懸崖上推下去”
說完,轉身進了屋子。
鬱靳弈最近的日子過得相當舒適,他的小妻子每天對他體貼得要命,幾乎要把他沉到蜜缸裡去。以前他照顧她的時候多些,現在,幾乎是她在照顧他。
每天回家,桌上都會有她親手做的美食。因爲用心學過,所以廚藝絕對上品。晚上,主動窩在他的懷裡,和他一起看她原本不喜歡的財經節目,雖然每次都看得在他懷裡睡過去,但精神可嘉。
沒事就會把脣靠過來,吻吻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閃一閃,語氣格外柔軟。不論做到怎樣好,總要不放心地問他:“還滿意嗎還想要什麼”
她問得多了,鬱靳弈乾脆將她拉在膝上,將她鎖緊:“告訴我,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卓凌晚眨了眨眼睛,沒有告訴他是因爲聽到了他曾經經歷過的事情,心疼他,想把全世界的好都給他,只噘起了小嘴:“不想我對你好嗎”
“當然想。”他壓下頭,在她身上用力吸食着,直到鼻息間滿滿的都是她的味道。
“我們出國定居吧。”他突然道,擡了臉看她,眼裡寫着認真。
只要和他在一起,哪裡都沒有關係。知道這裡對鬱靳弈來說也不算是一個幸福的地方,她點了頭:“好呀。”
“想去哪個國家”他再次埋下了頭。
“美國吧。”她想都沒想,就吐出了這個國名。
鬱靳弈的表情有些僵:“怎麼想去那裡”
卓凌晚把他的頭捧了起來,自己的眼睛放出無盡柔軟的光彩:“我想去你曾經住過的地方看看,想知道你都在那裡經歷了什麼,想把你體味過的幸福加倍地放大,想把你曾經的不幸用我們的幸福抹去”她想把想象中的那個少年的影子變得更清晰,想知道他是如何在那一片土地裡奔逃,努力,奮起的。她還想讓他知道,那不留下的不僅僅是殘忍,還有幸福。
鬱靳弈到底沒有同意去美國,原因只是,那邊不是最好的孕育孩子的地方。卓凌晚自然也沒有勉強,她知道,他的工作重心都在國內,還沒辦法去國外。
然而,在某個早晨,卓凌晚無意間看本地新聞時,看到了一則不太好的消息。鬱靳弈辭去了總裁一職,由鬱家老二鬱靳責全盤接手鬱家的產業,正式成爲雷諾公司的總裁。
而和鬱家有關的所有產業,鬱靳弈一概沒有股份,換而言之,鬱靳弈被淨身出戶了。
鬱隆義,終於用到這一招了。
雖然早就想到鬱隆義可能會這麼做,但他真正下手時,卓凌晚的心還是狠狠地抽了一下。虎毒不食子,鬱隆義,竟再一次絕情地做出這樣的舉動。
她不顧一切地去找鬱靳弈,剛好在別墅外的車道上與他的車子相遇。
“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說”一看到鬱靳弈下車,她劈頭就問,急切地去觀察他的表情,甚至有些後悔那天鬱隆義找自己時,說的那些話。如果她不說得那麼幹脆,鬱靳弈或許不會失去現在的事業。
男人失去失業等於失去了戰場,失去了生命。
“對不起,是我太沖動了。”她低聲道歉。
鬱靳弈把她的臉捧了起來:“是不是又打算臨陣脫逃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可全靠你了。”
“我沒有要逃脫的意思,只要你不介意,我可以一輩子跟在你身邊,我還可以養你可能我們的生活比不上以前,但日子還是可以過的。”她表態,眼裡寫滿了堅定。
鬱靳弈好心情地笑了起來:“這樣就對了,要記住,以後我就靠你吃飯了。”他的臉上一點都沒有被拋棄後會一無所有的擔憂,反倒一身輕鬆,還能開玩笑。
卓凌晚看他這樣,又略略放心了一些,用力保證:“你放心吧,我保證不會讓你餓着的。”
“我很放心,因爲我的食量不是特別大,也不挑食,很好養。”他點頭,微微揚起脣角。
另一輛車子從他們身邊滑過,車裡,露出的是鬱靳責的臉。
當二人回到別墅時,看到鬱靳責正在指揮人清理屋子。
“你這是在幹什麼”鬱靳弈繃了一張臉,看向鬱靳責。
鬱靳責啓脣邪邪地笑了起來:“大哥不會忘了吧,這處別墅是父親出的錢買的。你現在跟鬱家和公司都沒有關係了,這別墅當然要收回了。”
“太急了可不是好事。”鬱靳弈倒不生氣,只是“好心”提醒,別有深意地在他的肩頭按了按。
鬱靳責此時正開心得緊:“我怎麼不急呢原本就是我的東西被別人突然搶走,好不容易纔搶回來,當然要快點收好藏起來纔對。不過,說實話,之所以能這麼快搶回我的東西,還真多虧了卓小姐。卓小姐,謝謝啊。”
卓凌晚沒想到鬱靳責會點自己的名,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想要問清楚,鬱靳弈已快一步打斷:“別牽上無關的人”
“看不出來,大哥還是個情種啊。只可惜了,現在你要一無所有了,你身邊的這個女人可有苦日子過了。”鬱靳責的腔調涼涼的,怎麼聽都欠打
卓凌晚冷冷地瞪鬱靳責一眼,主動過來挽鬱靳弈的臂:“不要緊,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我們進去吧,我怕七月被嚇到。”
鬱靳弈滿意於卓凌晚的主動,高調地帶着她進了屋。明明鬱靳責纔是勝者,可在他們面前,他一點勝利者的優越感都沒有。鬱靳責突然狠狠一揮手,把手下收回來的鑰匙摔在了地上。
鬱靳弈和卓凌晚只收拾了些衣物就出來了。卓凌晚並不覺得憂傷,不忘去安慰鬱靳弈:“你放心吧,我們的生活不會受到影響的。今晚我們只能在外面暫停一晚,明天我們就回y市,那裡還有我的工作室,收入還不錯的。”
“嗯。”鬱靳弈倒是挺配合,點點頭。
她心中一動,上前一步,握上了他的手:“不如我們結婚吧。”她要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她是不會因爲他的身份變化而拋棄他的。
“怎麼這麼急”鬱靳弈一面愕然,因爲這是卓凌晚第一次主動提出結婚。
“呃。”卓凌晚不能說這是爲了表明決心,只能道:“再不結,孩子都要生下來了。”
“好。”鬱靳弈答應得很爽快。
不久之後,把她帶進了一家星級酒店,直接要了頂級套房。當卓凌晚準備付錢時,他掏出了自己的皮夾,“男人怎麼能用女人的錢。”
說完,已經遞出金卡去。
卓凌晚以爲工作人員會滿臉歉意地將金卡遞回來,附帶一句:“對不起,你的卡已經停用了。”這是電視劇裡常放的一幕,專門用在像鬱靳弈這樣兒的被家裡趕出來的人身上。
只是,這種事情並沒有發生,對方很快遞迴卡來,無比恭敬地開口:“您好,請讓我帶您上樓,行禮將會有工作人員送到您房中。”
卓凌晚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去看鬱靳弈,鬱靳弈已經大方地摟着她抱上七月進了電梯。她終於想起關注自己的工作室,趁着鬱靳弈帶七月去吃東西的空檔,撥了程園的電話,問及工作室的運轉情況。
“老闆,您放心吧,您沒來的這段日子,曲先生一直幫忙管理着,有搞不定的事情他都會處理。工作室的業務很好,還擴張了。”
聽到好久沒有聽到的曲子桓的名字,卓凌晚的眉宇微微顫了顫,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再問了些細節,便掛斷了電話。
那晚,雖然說鬱靳弈被家裡趕出來,但她睡得很好。起牀時,太陽已經升得老高,鬱靳弈從外面回來,手裡拎了一串鑰匙。
“走吧,回家。”他道。
卓凌晚疑惑地彎起了眉毛:“回家,回哪個家”他不會向鬱隆義屈從了吧,她在心裡打着鼓。
鬱靳弈揚起了脣:“當然是回我們自己的家。”也不等她再問,直接將她抱上了車。
半個小時後,他們的車停在了一棟大別墅前,卓凌晚的臉上全是驚訝:“這是從哪裡來的”
“當然是買的。”
“什麼時候買的”
“剛剛,我付了全款。本來想買新的,但考慮到孕婦不宜住剛裝修過的房子,所以只能暫時委屈一下,用舊房舊裝修。”
這雖然是舊房,但這地段,這裝修,以及這周邊的環境,絕對不是低價能買到的。
“你哪裡來那麼多錢”昨晚住頂級套間也就罷了,現在一下子出了這麼多錢買別墅,卓凌晚有些理不透了。
鬱靳弈的脣揚得更好看:“我在雷諾工作都會有年薪和分紅的,買棟別墅綴綴有餘。對了,我忘了告訴你,雷諾只是我工作的一部份,在進入雷諾之前,我已經有了自己的事業,雖然沒有雷諾這麼惹眼的辦公大樓,但掙的錢只會比雷諾多。”
所以,就算離了雷諾,鬱靳奕也不需要她養。
卓凌晚想到自己昨天的那番話,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用力推了他一把:“怎麼不早說”害得她還擔心他沒有了戰場,難過了好久,還擔憂着把工作室給他經營會委屈了他。
“我怕把你嚇跑。僅一個雷諾就把你唬得見我就逃,若再加上別的,我這輩子就休想把你娶回家了。”他半開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