矍冰雪已冰冰地笑了起來:“一定很難過吧,天天看着心愛的人在眼前轉,卻無法得到他。複製網址訪問 ”
原來,她是來嘲諷自己的。卓凌晚終於瞭然,卻也跟着笑了起來:“矍冰雪,你的消息什麼時候這麼不靈通了?曲子桓,早已經不是我心愛的人了。”
她朝矍冰雪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拾起手中的資料出了門,連多看一眼都不曾。背後的矍冰雪清楚地看到了她臉上的淡然,還有她輕快的腳步,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她連續呼了幾次,整個人已完全陷入了無法置信!
卓凌晚的心情半點都沒有受到矍冰雪到來的影響,歡快地去了曲子桓的辦公室簽了幾份文件。她本來想要跟曲子桓說矍冰雪來了的事,最後終覺得讓她這個前妻報告這種事有些不妥,也就懶得張嘴,轉身走了出去。
她走過的地方,出現了矍冰雪的臉。從她這個角度,可以一清二楚地看到剛剛卓凌晚和曲子桓的所有互動。一整個過程中,卓凌晚都表現得很平靜,甚至連多看一眼曲子桓都不曾,更沒有了以前那種隨時就能體味出來的愛意。
所以,卓凌晚剛剛並沒有騙她!
到底怎麼了?哪裡發生了變化?她煩亂自問着,臉上顯露出的是深深的不甘。片刻,她轉身跑了出去,手裡依然拎着那個保溫盒!
“準備一下,下午和我一起去雷諾討論工程的第一步計劃。”下午的時候,曲子桓打了個內線過來,對卓凌晚道。
卓凌晚接受到這個消息,心揪了好久,最終還是輕輕地點了頭:“嗯。”
那頭的曲子桓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掛了電話。半個小時後,卓凌晚跟在曲子桓身後,進入了雷諾的總裁辦公室。
鬱靳弈低頭埋首於文件當中,很忙的樣子。
秘書禮節地敲門:“鬱總,曲先生到了。”
鬱靳弈擡眼,目光在曲子桓身上落了一下,轉而看向後面的卓凌晚。卓凌晚略有些尷尬地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他的目光沒有從她的身上撤下來,眉頭卻已經擰起。
“鬱總,您好,我們是來談第一步計劃的。”曲子桓上前一步的同時,將卓凌晚擋在了他的目光之外,開口。
鬱靳弈的表情一時變冷,擡腕看錶:“我馬上有個會要開,暫時沒有時間談。”
曲子桓略愣,最後只是笑笑:“那我們等。”
鬱靳弈也不點頭,亦不搖頭,拿着文件從他們身邊越過,只留下一陣風。他從卓凌晚身邊離開時,連看都沒有看他。
卓凌晚回頭看他,知道他又生氣了。
“曲先生請到這邊等吧。”秘書小姐沒有忘記他們兩個,將他們引進了一間佈置得很是華貴的會客室。舒服的空調,高級茶,好生招待。
曲子桓坐到位置上,低頭去喝茶,並不說話。卓凌晚端着茶杯卻怎麼也送不進嘴去。
“我們該怎麼辦?”她問。
曲子桓只是淡淡地扯脣角:“等吧,不要給自己太大的思想壓力。”他這話中有話,卓凌晚自然是聽了出來的。顯然,他也知道鬱靳弈離去是因爲她。
不過,除了這句話,曲子桓沒有別的表示,繼續喝茶。看着這樣的曲子桓,卓凌晚終於明白,父親爲什麼如此欣賞他了。
處事不驚,遇事不急,耐心不焦燥,的確是個難得的人才。
只是,這一等,竟等到黃昏。
當秘書走進來時,已經下午五點多。她滿面歉意地開口:“對不起,二位。我們老闆國外有一個大單要談,臨時出了國。”
無功而返。
曲子桓依然沒有多少表情,而卓凌晚的心卻已亂成了一團。
鬱靳弈,他這麼做也太過份了吧。因爲生氣,連面都不見了!
她沒有和曲子桓一起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鬱宅。宅子裡只有七月和玉嫂,他沒有回來。卓凌晚在鬱宅呆了一晚,卻沒有等到他,連他的電話都沒有接到!
卓凌晚有一種被人拋棄了的感覺。
早上,她沒精打采地從鬱宅走出來,整個人都變得蔫蔫的。她手裡捏着手機,卻並不去撥鬱靳弈的電話。她覺得,如果鬱靳弈真是有心,至少會給她打個電話來說明一下。她若主動打過去,意思就不一樣了。
鬱靳弈一連四天都沒有給她消息,就像從她的世界突然消失。卓凌晚無法體味這四天來的感覺,她的腦子裡一片凌亂,只是一個勁地胡思亂想。想得最多的是曲子桓曾經說過的那些話,越想越覺得失望,越覺得可能會變成真的,越認爲鬱靳弈已經打算拋棄她了。
她每天準時上班,並沒有什麼不同,但沒有人知道,在私下裡,她經受着怎樣的心靈折磨。
曲子桓閉口不再談合作的事情,但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知道他想說什麼,還好他沒說出來,否則她的心會當場碎掉!
第四天的深夜,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本來就睡得不深,很快睜開了眼,以爲是胡亂的騷擾電話,卻不想看到了鬱靳弈的電話號碼。
她盯着那串號碼,各種各樣的情緒涌了上來,久久無法劃開。最後,用力按了關機鍵。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一種想法,按了關機鍵後也不睡覺,只盯着手機屏幕發呆。
叭一聲,一滴透明液體掉落在屏幕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
最後,她把頭壓在枕頭下狠狠地哭了起來。
早上,卓凌晚起牀時,看到的是自己一雙紅通通的眼睛。這個樣子去上班,一定會讓人看出來的,她撫着那張略顯浮腫的臉,最後不得不化了個妝。
雖然紅腫的地方遮蓋住了些,但是眼睛卻依然火辣辣地疼痛,昨晚,她連做夢都在哭。
其實,她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和曲子桓在一起的時候,他和矍冰雪給予她的是更沉重的打擊,但她即使再衝動,過後都會冷靜下來,不會哭哭鬧鬧。即使曲子桓給了她三年的冷漠,都不及鬱靳弈給的這四天來得嚴重。
可能,她對鬱靳弈的感情太深了,所以纔會傷得重。
上了自己的車,開了出來,卻不想剛到門口就看到了那裡停着的邁巴赫。黑色的車身,在晨光中閃爍着貴氣無邊的光芒,光看車就能感覺到它主人的高貴。
鬱靳弈的車!
卓凌晚的眼睛狠狠地脹了一下,方向盤差點把握不住!
那車子看到她的車子出來,打一個橫,攔住了她的去路。卓凌晚猛然清醒,來了一個急剎纔沒有撞上去。
鬱靳弈從邁巴赫裡出來,開始敲她的車門。
卓凌晚覺得自己應該倒車然後越過他的車子直接離開的,但卻一眼看到了他微微凌亂的碎髮和有些發皺的西裝。
他一向都是以高貴幹淨的面貌,這個樣子雖然無損他的特質,但已顯出絲絲狼狽,是她見過的最爲落迫的樣子。腳一時有如生了根,再也無法踩動油門,最後,門被他拉開。
緊接着臂上一緊,她被一股蠻力拉了出去。
“怎麼回事?爲什麼不接我電話,又爲什麼關機?”
她被他壓在車身,還未等反應過來,他就甩了好幾個問題過來。貼近時,他的情形更多表露,身上竟沒有那股清風味道,添了一股汗味,不太好聞。
他不會昨晚一直在這裡吧。她猜測着,忘了憤怒,也忘了回答他的話。
“說話!”他提醒,眉宇繃着,語氣卻也沒有重到哪裡去。
卓凌晚這纔回過神來,再看他時,已經滿腹委屈。
“爲什麼要接你電話?你算我的什麼人?”
這話將鬱靳弈的臉說得徹底黑了下來:“我是你什麼人,你自己搞不清楚嗎?”
他說這話時,有咬牙切齒的意味,每個字都是從齒縫裡透出的。
卓凌晚直接搖頭:“我不清楚。”
她確實模糊了。如果說他在乎她,可他一怒之下離開幾天,連個電話都沒給她。如果說他不在乎她,那也不會在看到她和曲子桓一起去他公司後直接撇開他們,連面都不見。
在她看來,即使在乎,也應該把話說清楚,而不是把他們晾在一邊,不理不睬,最後才讓秘書遣他們走,連個合理的解釋都沒有。
“卓凌晚!”鬱靳弈低吼了一聲,恨不能將她生生咬了吃下肚去!他瞪了她好一會兒,卻突然放緩了聲音:“別鬧了,我很累。”
他的確一臉疲乏的樣子,眼睛裡還有紅紅的血絲,好像許久沒有休息一般。
卓凌晚看他這樣,心也軟了一軟,問:“這些天去了哪裡?”
“家裡出了點事。”
“什麼事?”
不理不睬地離開,她有問清楚的權力。
對於她的咄咄追問,他揉起了眉頭:“父親突然生病,住院,昨天才過危險期。”
昨天危險期才過,他昨晚就趕了回來?
卓凌晚的眼睛睜大了,滿是不敢置信。
“你怎麼不在他身邊多照顧些日子?”突然有些過意不去,她小心翼翼地問,把自己的委屈全部丟了出去。
鬱靳弈的眉宇壓了一下,最後只是淡然地道:“他身邊有的是人照顧!”他表現出的是一副不想多談的樣子,卓凌晚這些年裡因爲自己的身份問題,早就學會了察言觀色,看他不喜歡也就不多問。
“就算事情的確挺急,總應該有時間給我打電話吧,我這幾天都……”問題又繞了回去,卓凌晚一直梗梗於懷他這些天的冷淡,“而且你那天也太過分了。我承認我沒有跟你說在曲子桓下面做事是我的不對,但你也不該把我們晾在那裡不管不顧。”
“晾在那裡?”這次,輪到鬱靳弈滿面疑惑,“我並沒有把你們晾在那裡,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