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嶸的悉心照料下,溫靜恢復的很快,沒有繼續住在醫院,回到了葉家開始療養。
葉家所有人都知道溫靜的落水跟葉崢有關,但是大家卻全都默契的沒有提起這件事,而葉嶸趁機休了幾天假,在家裡陪着溫靜和葉母好好過了幾天悠閒的日子。
相比於葉家的歡聲笑語,葉崢的日子就悽慘多了。
起初,柏華的不辭而別打亂了他的全部部署,給了葉崢迎頭一擊,讓他徹底亂了陣腳。
讓他覺得自己還沒有來得及把葉嶸拉下馬,所有的罪證就被柏華給泄露出去了,走入絕境的葉崢立刻選擇了魚死網破。
藉着最後一股勁,葉崢把葉氏的錢全都轉移,徹底攪亂了葉氏這趟渾水,但是他的心裡卻憋了口氣,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柏華會背叛他,明明他離勝利就差一步了,柏華難道連那短短的時間都等不了嗎?
柏華憑什麼自說自話的宣判了他的失敗?難道他跟葉嶸比起來,就是天生的失敗者嗎?
葉崢很不甘心,潛逃出來以後,他趁着通緝令還沒有流傳開來,迅速在平民區租了一個十來平的小出租屋。
屋子是從大的套間裡隔斷出來的,住在裡面的還有好幾戶的租戶,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差,平時在自己的房間裡咳嗽一聲,就能被所有人聽到,更別提有人帶着自己的對象來過夜了。
而且其他租戶人很雜,有當小姐的,有當小混混的,環境很髒亂,成天煙霧繚繞,滿地啤酒罐,說是租住的房子,卻只比垃圾堆強那麼一點,至少多了遮雨的屋頂和擋風的牆。
如果是以前,葉崢甚至連看也不會看這種地方,這種破地方,他以爲,這種地方是隻存在於電影裡的佈景,但是到了現在的情況,他沒有辦法選擇。
現在只有這種最低級的屋子適合他居住,自從警方公佈通緝令以後,他的身份證被凍結了,沒辦法住酒店,也沒辦法通過正常手續租房子,而他也放不下身段睡在快餐店,只好選了這種魚龍混雜的地。
這種黑租房的便利之處在於,只需要給錢,拿到了鑰匙,就能住進去,至於租戶在裡面拉皮條還是吸毒,房主根本不管,很適合他這種通緝犯躲藏,關上門,誰也不知道他在裡面做些什麼。
除了身份證,葉崢的信用卡和銀行卡也都被凍結了,雖然臨走之前,他讓秘書把公司的錢全都轉移了,卡里面有着好幾億的鉅款,卻都只能看,不能用,心中憋屈的很。
幸好葉崢在離開之前,從溫詩雨那裡搜到了一些現金和她沒用完的毒品,數額不少,卻根本不夠用。
葉崢是不會碰毒品的,他拿着毒品,去了混亂的小酒吧,將手中的毒品轉手出去,又多了好幾千塊錢。
這筆錢在平時的他看來,只夠吃一頓西餐,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山窮水盡的地步,無意是一筆鉅款。
葉崢像個老鼠一樣,偷偷摸摸的在夜間活動着,就連去便利店買方便麪和菸酒,都要戴着帽子,低着頭不敢看人,生怕被人認
出來了。
買了一堆垃圾食品,他身上的現金也快要見底了,懷揣鉅款的葉崢,像個喪家之犬一般,快要生活不下去了。
晝伏夜出了好些天,葉崢一直窩在狹小的出租屋裡觀察風聲,僅僅依靠着啤酒來麻痹自己。
或許是存了幾分東山再起的心思,葉崢將公司的錢捲走以後,沒有想着要出國,反而還懷着看好戲的心情,繼續呆在了市裡,等着看葉氏是如何在葉嶸手裡徹底瓦解的。
誰知道等了一個多星期,葉氏非但沒有宣佈破產,反而一掃之前的混亂,重新站了起來。
一時間,新聞裡全是也對葉嶸的誇讚和對葉崢的討伐,直到新聞也播放了通緝令,葉崢這才發現,事情似乎真的不受他的掌控,朝不妙的方向發展了。
柏華不止一次提醒過他,漏洞已經兜不住了,但是葉崢從來沒有放在心上,直到柏華離開,他走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葉崢才隱約有了種“啊,原來柏華沒錯”的感覺。
但是葉崢極度自負的像個不允許他承認自己的錯誤,轉眼間,他選擇忘記了柏華對他的提醒,只記住了柏華背叛自己的事實。
如果不是柏華把證據交給葉嶸,他怎麼可能敗得這麼徹底?
明明勝利的人是他!
再過不久,葉氏就是他葉崢的啊!
看着新聞裡對葉嶸的採訪,葉崢狠狠灌了一口悶酒,將易拉罐裡的啤酒一飲而盡,狠狠捏住空罐子,將易拉罐捏成一團,砸在地上,發出一聲“哐當”聲。
聲音在夜晚顯得格外刺耳,隔壁已經有人開始罵罵咧咧起來。
“有病啊!大晚上的不睡覺,吵個屁啊!”
葉崢眼底的寒光暗了暗,再次開啓了一罐啤酒。
隔壁男人帶了他的女朋友回來,兩人正做着好事,誘人的嬌喘聲很大,整個屋子的所有租戶都聽到了,而葉崢的那一砸,正好是兩人在興頭上,那一個響聲嚇得男人直接泄了。
雖然罵了一頓,但是男人還是硬不起來,他的女朋友一陣無聊,看向他的眼光都變了。
男人怎麼忍受得了這種屈辱,直接提上褲子,來到葉崢門口,開始砸門:“草泥馬!給老子滾出來!媽的攪了老子的好事,給老子滾出來!”
其他租戶個個豎起了耳朵,準備看熱鬧,屋子裡安靜的有些詭異,只剩下男人的砸門聲。
敲了會兒門,葉崢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將牀頭櫃上的搶塞進褲腰裡,摸了一把嘴,晃晃悠悠的打開了門。
門外,男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滾!”葉崢的喉結一動,吐出一個冰涼的字。
他的身材很高大,雖然消瘦了很多,但是身材擺在那裡,直接蓋過了男人大半個頭。
看到赤裸着上身的葉崢,男人的女朋友的眼睛亮了亮,自以爲很有魅力的衝他拋了個媚眼。
那一臉的濃妝看的葉崢有些反胃,他突然開始懷念溫詩雨起來,雖然溫詩雨也是個賤人,但是至
少她在牀上的時候對他很順從,而且長得比眼前這個令人作嘔的貨色強多了。
葉崢的眉毛一挑,眼神眯縫着,隱藏在黑暗中的高大身軀彷彿一座高山一般,那個準備在葉崢這裡找回面子的男人瞬間就萎了。
開什麼玩笑,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太可怕了,就像是殺人無數的殺手一樣,一身的冷氣比空調還厲害。
男人縮了縮脖子,正想後退,卻看到身邊的女朋友正對着葉崢搔首弄姿,他的心裡立刻生起一股怒氣。
媽的,死賤人,當着他的面也敢勾引漢子!
剛剛熄下去的火,蹭蹭蹭又起來了,男人一拳朝着葉崢揍過來。
葉崢眸子裡寒光一閃,輕輕一側,躲過那帶風的拳頭,一手抓住男人的手腕,使勁一扳,折斷了他的手臂。
“啊——”男人發出短促又尖銳的尖叫聲,隨後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般戛然而止,因爲一根冰涼的槍管,正好塞進了他的嘴裡。
男人的女朋友顯然沒想到眼前這個身材健碩的男人竟然有槍,而且殺氣騰騰,像是要殺人一般,嚇得腿軟了,坐到了地上。
“滾。”薄脣裡吐出一個沒有溫度的字,葉崢擡腿將男人踢開,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鎖好門,葉崢坐到了昏暗的檯燈下,拿出一條白毛巾,開始擦拭手槍。
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撫摸親愛的戀人一般,眼神專注的盯着手中那沒有溫度的黑色武器。
“葉嶸,你爲什麼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葉崢兩眼放空,仔細擦拭着槍管,像是透過手中的槍看到了其他的東西一般,動作輕緩有節奏。
他擦拭了一下,繼續低聲呢喃道:“如果你不存在,那該有多好?”
“你纔是多餘的那個人啊!”葉崢的表情變得兇狠了一些,狠狠擦了一下,“都是你不好!爲什麼要搶走我的光芒?”
“爲什麼要搶走溫靜!”
“爲什麼要搶走屬於我的一切!”
葉崢彷彿陷入了某種偏執的幻想中一般,每擦拭一下槍管,都像是要把對葉嶸的恨意融進槍裡。
“別怪我啊!”葉崢的聲音幽幽的,像是從地底傳出來的一樣,“是你先對不起我的,都是你不好!”
昏暗的燈光下,葉崢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像是在欣喜,又像是在歡呼,幽暗的眸子裡直射出冷光,像個魔鬼一般,等着送自己的親弟弟下地獄的那一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崢停止了喃喃自語,手中的槍也擦好了。
他驀然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才逼仄的出租屋裡,顯得有些壓抑。
把槍貼身放好,葉崢隨手套了件衣服,冷着一張臉,準備離開。
打開房門,剛纔來找茬的情侶還呆滯的坐在門口,看到煞星一般的葉崢出來,身體不自覺的抖了兩抖。
葉崢看也沒看他們一眼,渾身鬱結着揮之不去的陰鬱,戴好帽子,低頭離開了出租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