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唐寧暖手中握着遙控器,整個人都被氣得臉色寡白,她咬脣,“墨謙,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唐樂樂收拾掉?她在媒體上說的這些,以後我一輩子都只能被人指着後腦勺罵!”
唐慧一邊替她削蘋果,一邊也在一旁憤憤不平,“就是啊,姐夫,你都不知道晚上那些人怎麼罵的,伯父都已經被氣得住院了!”
戰墨謙一身冷漠淡然,從飲水機裡接了一杯水過來遞給她,淡淡的道,“寧暖,你身體不好別這麼生氣,我說過我會解決,你就在醫院好好的休息,不要看新聞也不要上網,等你出院什麼事都會結束。”
聽他這麼說,唐寧暖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點,“墨謙,這樣不行的,唐樂樂把那件綁架的事情說出去,別人怎麼看我都覺得我纔是那個惡毒不要臉的女人,就算以後我們結婚了,我也是名不正言不順。”
她不能忍受,她以後也要像她媽媽一樣承受那麼多,她在過去的十多年裡已經是這樣過來的了……
以後……以後絕不能如此。
戰墨謙一身沉靜,墨黑的眸內寒意凜冽,他淡淡的道,“她現在跟安白住在一起,我已經派人看着她了,你不用着急。”
唐寧暖眼睛一亮,擡着臉道,“墨謙,你說現在唐樂樂跟安白在一起?”
唐慧剛好把蘋果削完,聞言更是不屑,“真是水性楊花的女人,這還沒離婚呢就跟其他的男人住在一起了,不要臉。”
戰墨謙眸色一沉,薄脣緊抿。
唐寧暖的手攥緊了被子,她道,“墨謙,她心在不肯離婚,又一門心思在媒體面前抹黑我們,除非我們把矛頭重新指向她……否則以路唯一引導輿論的手段,就算這個新聞以後被壓下去了,我們在人前也不好做人。”
戰墨謙不動聲色,淡淡的道,“所以呢,你想怎麼做?”
唐寧暖緩緩的道,“我們必須把你們婚姻的錯誤推到她的身上,不是你對不起她,是她先出/軌在先,然後賊喊捉賊。”
男人墨黑色的眸掠過極濃的冷意,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始終冷冽而淡漠,“你想要怎麼做?”
唐寧暖神秘一笑,“墨謙,你先去把你的手下叫進來,我來吩咐他們怎麼做。”
…………
唐樂樂這幾天都住在安白的公寓裡,足不出戶,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新聞上網,然後學做新的菜式。
其中蘇綰有兩次特意過來看她了,她始終閉口不談當年的事情,且唐樂樂發現她每次提到秦軒,她都是一種掩飾不住的厭惡和冷淡。
從三年前的鉅變開始,她就在也沒有過過這樣悠閒得像是米蟲的生活了,外面翻天覆地,隨時都有戰爭在等着她,但她就這樣躺在沙發裡,看會兒電視睡會兒覺。
瞟了眼牆上掛着的鐘,已經十一點了,正準備起身去準備午餐,手還沒碰到遙控一旁的手機就亮了,是安白的手機。
她想都沒想的拿起來接過,“怎麼了小白,你要回來吃飯嗎?”
“唐小姐嗎?”dian話那邊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彬彬有禮的道,“我是皇朝酒店的服務生,安白先生喝得很醉,我們已經安排他入住酒店房間了,但還想問問要不要接他回去。”
唐樂樂很意外,她蹙眉,“小白怎麼會喝醉?他的經紀人呢?”
“是這樣的,剛纔安白先生和投資商在這裡談工作的事情,可能是應酬的時候喝多了酒,那位投資商走了之後安白先生就差點醉得暈倒了。”
是這樣啊,唐樂樂不疑有他,演藝圈的人確實少不了應酬,哪怕他不屑去不想去,他媽媽也會逼着他去。
唐樂樂起身拿了件外套,然後對電話那邊的服務生說,“那好,麻煩你現在照顧一下他,我馬上就過來了。”
雖然小白說戰墨謙派人盯着她,但是她叫上那幾個退伍的特種兵應該沒事吧?
唐樂樂打開門,腳還沒有跨出去,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子就擋在她的面前,“唐小姐有什麼需要嗎?我們可以替您買回來,安先生說您現在最好不要出門。”
唐樂樂微笑,“剛纔酒店的人打電話過來說小白喝醉了沒有人照顧,你們派兩個人跟我一起去把他接回來吧。”
本來她是想直接讓他們去接就可以了,但是轉念一想,這幾個大老爺們粗手粗腳的也不懂怎麼照顧喝醉的人,更何況……她也不可能一輩子就躲在公寓裡不出門。
那男子認真的想了一會兒,“那好唐小姐,我們多派幾個人保護您。”
兩個男人跟着她下樓,下面已經準備好車了,唐樂樂不禁問道,“現在還有人看着我嗎?”
西裝男子恭敬的答道,“前兩條一直有軍方的人在周圍看着您,但是今天貌似已經撤了,我們感覺不到還有人在您的周圍徘徊。”
唐樂樂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車很快開到酒店。
唐樂樂向前臺問了安白入住的房間號,然後坐電梯上去了,到門口的時候,她纔對身後的兩個人道,“你們現在這裡等吧,待會兒我叫你們進來幫我把小白扶出去。”
兩人恭敬的點頭。
唐樂樂問前臺的時候有向給他打電話的服務生再次求證,所以前臺給了一張房卡給她,她很快就開門進去了。
走進臥室,看着閉着眼睛躺在牀上的安白,她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她來的時候還擔心這是唐家或者戰墨謙的陰謀,可是小白的手機在這裡,她不來又怕真的是他們的話會對小白不利。
好在沒事,只是——她的腳步還沒有跨出去,身手傳來極其細微的聲響,唐樂樂本來最近就神經繃得厲害,速度極快的就轉身——
只是她快,也始終沒有背後的人動作快,她也人都沒有看清楚,頸窩處受到一股重擊,瞬間就失去了意識,昏迷了過去。
………………
戰墨謙一身冷峻,大步的往別墅裡面走,沈媽一看進來的是他,不由大感意外,“先……先生?太太不是說着這別墅已經賣給別人了嗎?”
她本來被戰墨謙付了一年的薪水,但是昨晚唐樂樂給她打電話說別墅已經轉手賣出去了,如果新的僱主她滿意的話可以繼續工作,不滿意的話辭職也沒關係,薪水都不用退了。
結果等了一天,就看到戰墨謙回來了。
他俊美的眉目淡漠極了,“是我買的,唐樂樂讓你走了嗎?”
那女人可真大方,賣別墅,還有傢俱和傭人送。
沈媽連忙小聲的道,“付我薪水的是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想繼續在這裡工作。”
雖然這對夫妻的關係很奇怪而且可能以及離婚了,但是單獨來看都是很好的僱主。
戰墨謙嗯了一聲,心不在焉的道,“她有讓你收拾過這裡或者拿走了什麼東西嗎?”
沈媽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這裡的東西我都沒有動,連太太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新的,所以沒有動。”
雖然她覺得很奇怪。
她當然不知道那是戰墨謙吩咐步數讓別動裡面的東西說是要自己重新動手。
“你去炒幾個菜,我今晚在這裡睡。”
沈媽小心翼翼的問,“我昨天接到自稱是買主的一個男人說裡面的任何東西都不要動,所以連主臥的牀褥都沒有換,不然我現在去給您換新的?”
戰墨謙想也沒想就冷漠的道,“不用了,我就這樣睡。”
沈媽懵懂的點了點頭,他們到底……離婚了沒有?
戰先生不是說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嗎?
戰墨謙上樓,推門走進臥室,望着異常熟悉的房間,像是踩在雲端莫名其妙已經不安了好幾天的心情終於沉澱下來了一點。
他在哪裡都睡不着,守在寧暖的病房,睡在沙發上,胸腔裡都是隱隱壓抑不住的躁動和煩悶,回到戰宅,爺爺最近不在家,整棟別墅只有年輕的傭人偶爾還有點人情味,但對她來說仍然是冷冰冰的。
於是,他鬼使神差的回到了這裡。
牀褥上疊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唐樂樂的手筆,她不喜歡別人進自己的臥室,哪怕她喜歡沈媽也寧願自己收拾。
窗簾被拉上,房間裡的光線很暗淡,她只要在睡午覺的時候纔會拉上窗簾,不然一整天都是明亮的。
似乎從他把離婚協議扔給唐樂樂開始,什麼都變得興致寡淡了,明明她沒有回來的時候……一切都還好好的,爲什麼他沒辦法回到她沒有再次出現過的時候。
除了那次準備親自去接她回來,所有的事情全都扔給手下去做,甚至,連她的事情他都已經極少過問……
…………
唐樂樂很迷糊的睜開眼睛,第一意識就是頭痛得厲害,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腦袋,然後一邊緩緩的將眼睛打開——
一張俊美的容顏映入她的眼簾,唐樂樂瞬間睜大了眼睛,滿眼的驚懼和恐慌瞬間席捲心頭,幾乎下意識的驚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