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326米 活着就別想離開我
冰涼的地板,藍色的長裙如閃開的花朵拖曳在地上,茶色的長髮從地板垂至地面。
水漬從臉上不斷的往下滴,一雙漆黑的眸安靜無聲,宛若最寂靜的深夜,透不進一絲光亮。
她坐在地板上,放在臥室的沙發上擺着一臺筆記本,高清分辨率的屏幕裡是沉浸在情玉的世界裡放肆糾纏的男人和女人。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着別人做ai,在此之前她連類似的視頻都沒有看過。
脫掉衣服,顧澤斯文儒雅的外形下是一副令女人迷戀的健碩身材,就像她也沒想過她妹妹在布料包裹下有多麼另男人血脈噴張的玲瓏身段。
她睜着的眼睛未曾眨過,看着她深愛七年最熟悉的男人將另一個女人困在身下,一遍一遍的折磨。
俊美的臉龐染着她熟悉的情玉,又透着她陌生的冷漠。
她看到溫影攀附在他的肩頭,嬌媚的臉佈滿紅潮,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盛着溢滿的愛意。
“姐夫……啊”聲調伴隨着綿長的誘huo的呻yin,“你平時跟姐姐在一起也這麼猛嗎?還是姐姐她太不解風情了所以讓你這麼餓?”
男人的粗喘交/纏着女人浸透了的媚意,糾纏至骨。
她想起一個詞,魚水之歡。
她又淡淡的想,這個詞真是噁心到了極點。
白骨和血肉分離,酣暢淋漓的痛楚。
顧澤今晚回來得很早,外面電閃雷鳴暴雨傾盆。
客廳上沒有他熟悉的身影,心不在焉的把被雨淋溼的外套脫了下來,沉沉的開口,“太太呢?”
正準備拿過他衣服去烘乾的傭人連忙答道,“太太在臥室……她吃完午餐就進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連小少爺都是讓司機去接的。”
男人眉眼一沉,正擡手慢斯條理的將白色襯衫的袖口挽起的動作也止住了,擡腳轉身就往臥室走去。
手擰開臥室的門把,腳還沒踏進去,入耳就是一陣淫mi的聲響,女人似痛苦似快活的求饒聲堪堪傳入他的耳中。
他的手驀然收緊,俊臉也跟着陰沉下來,毫不猶豫的大力推開門,一眼就看到長髮凌亂躺在地上的女人。
筆記本的屏幕仍在循環的播放着。
一聲巨大的聲響,白色的筆記本被摔到牆上,屏幕驟然而黑,整個世界只剩下了外面的雷聲。
顧澤半跪在地上,扶起女人的肩膀,“溫蔓。”
才碰到她的肌膚就觸到一片滾燙,蒼白的臉上是不正常的紅,連幾不可絕的呼吸噴出來的溫度也格外的高。
頭髮已經幹了,可是身上的衣服還能摸出溼意。
他的大腦空白了一瞬,然後想也不想的把她從地板上抱了起來,邁開長腿大步往外走去。
“天……太太怎麼了?”傭人正準備去叫他們吃飯,纔到客廳就看到臉色陰鷙渾身氣息恐怖的男人抱着明顯是昏迷的溫蔓出來。
“還愣着幹什麼?!去開門把車鑰匙給我拿過來!”見傭人被嚇得好半響沒反應,顧澤厲聲吼道。
司機去學校接顧睿了。
傭人連忙從茶几上拿起鑰匙,急急忙忙就去開門,門纔開,司機剛好牽着顧睿站在門口。
顧睿看到被顧澤抱在手裡的溫蔓,睜大眼睛立即變得緊張,“爸爸,媽媽怎麼了?”
顧澤看了他一眼,腳下的步子也沒停,“感冒發燒了,我現在送她去醫院,你在家裡呆着。”
顧睿立刻急急忙忙的把書包從肩膀上卸了下來扔給傭人,拔腿跟着跑了上去,“爸爸,我跟你一起去。”
顧澤沒功夫搭理她,才傍晚的時分外面的天色卻因爲烏雲密佈而黑沉得厲害,雨也仍舊在下。
他手裡抱着人,所以也沒有辦法打傘,父子兩個都淋着雨,顧睿懂事的跑在前面,用力的打開車門,然後一骨碌爬了上去。
顧澤將手裡的女人橫放在後座上,然後沉聲道,“照顧好媽媽。”
“好。”小傢伙重重的點頭,童音稚嫩,小心翼翼的把溫蔓的頭部放在自己的腿上,然後費了好大的力氣伸長手臂纔拿到後面的紙巾盒,抽出幾張紙給她擦臉。
笨拙的把臉上的水珠擦乾,然後才擦頭髮,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也是一股很不舒服的溼意,小傢伙擰着小眉頭,“爸爸,媽媽是不是淋溼了沒有換衣服?”
顧澤握着方向盤的手死死的握緊,過了一分鐘才陰沉的開口,“打電話給家裡的傭人,讓他們送一套你媽媽的衣服過來。”
今天一整天都在下雨,她至少是上午就淋溼了一身才會這樣。
【太太在臥室……她吃完午餐就進去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出來。】
雨刷將落在車窗上的大雨不斷的排到一邊,他的眼前自動呈現出出她坐在地板上一遍一遍放着那段視頻的模樣。
長裙曳地,漆黑的眸安靜而呆滯。
手背上的血管猙獰,車內的氣氛
“39。7°。”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看了眼手中的溫度計,皺了皺眉頭,“顧先生,燒得這麼厲害你再晚點送過來顧太太腦子都可能被燒壞。”
放下溫度計動作熟練的將針管沒入女人的血管,吊着的藥瓶被撥開開關,藥水一滴滴的輸進她的身體。
顧睿趴在牀邊,小臉上都是心疼,巴巴的看着緊閉雙眼的女人,小手時不時的去摸摸她的臉,整理她的頭髮。
燒得太厲害,顧澤緊緊抿着薄脣,低頭定定的看着臉色蒼白睡顏寂靜的女人一眼,才轉身出去辦住院手續。
陰着臉刷卡辦手續,回來的時候從身上拿出手機,手指點着數字撥通號碼,站在走廊的盡頭看着透過玻璃看着瓢潑的大雨。
直到女人的聲音響起,嬌媚動人,似撒嬌似抱怨,“我還以爲你不會打電話給我了……”
男人英俊斯文的臉龐十分陰柔,一貫冷淡而溫和的聲音也壓制不住那股巨大的戾氣,“你偷偷的錄了錄像帶?”
溫影的聲音戛然而止,“我不小心錄……”
“你知道上一個違背遊戲規則的女人是什麼下場嗎?”顧澤不鹹不淡,一句話說完的機會都沒有給她,陰柔的聲音凜冽着徹骨的寒意,“她猜她這輩子大概都很難嫁個好人家了。”
溫影愣住,彷彿一隻手掐住她的脖子她一下無法呼吸。
那邊的聲音仍舊很溫淡,“你運氣比較好,已經嫁人了,我看,你還是早點離婚的好。”
女人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我跟他離婚,你娶我嗎?”
顧澤冷冷的道,“我是覺得你沒必要連累他無辜受罪。”
話才說完,手機就直接的掛斷了。
推開門回到病房,女人還在沉沉的睡着,茶色的發披散開來,臉色快跟白得跟枕頭的顏色差不多了。
他心臟一擰,浮出密密麻麻的異樣的情緒。
傭人把衣服和晚餐盛進保溫盒裡送來了,顧澤瞥了眼專心守在牀邊的顧睿,淡漠的吩咐,“顧睿,你明天還要上課,先跟着司機和傭人回去,明天放學再過來。”
“不回去,我在這裡陪媽媽。”
“你要上課!”
“媽媽更重要。”
“我在這裡陪她,你立刻回去,我沒多餘的閒工夫還要照顧你。”
顧睿擡起小臉,純淨的黑眸透着跟年紀不符的老成,“爸爸你不要上班嗎?”小手握住媽媽的滾燙的手,“少上一天課對我沒有影響,爸爸,我比你更知道怎麼照顧媽媽。”
那些功課對他輕而易舉,他也知道之前有老師建議媽媽讓他跳級,但是媽媽拒絕了。
別說幾天不去上課,就算是一個學期不去上課,對他也沒有影響。
顧澤陰着臉,“給我回去!”
“不,我留下來照顧媽媽。”語氣裡半絲妥協的意思都沒有。
真不愧是溫蔓生出來的兒子,倔強起來六親不認,誰說都不聽。
顧澤看着躺在牀上的女人,心底莫名的溢出一陣煩躁,他習慣掌控一切,尤其是在這個家裡,尤其是對於她。
這是他第一次意識到她也有他不能掌控的時候……那一盒錄像帶,還有她此時發燒昏迷不醒。
走到窗前,摸出一根菸,才點燃,衣角就被人用力的扯了扯,低頭看到顧睿稚嫩卻嚴肅的小臉,“媽媽發燒……不能抽菸。”
他一怔,愈發的煩躁,伸手掐滅了菸頭。
“爸爸吃飯。”把回到沙發前把傭人帶過來的保溫盒打開,小心的端出裡面的菜和湯,然後又小碗裝了飯。
“嗯。”
吃完飯,大概十點多的時候顧睿躺在沙發上睡着了,顧澤順手拿起一條被子蓋了過來,然後走到病牀邊坐下。
從唐家別墅出事後,小睿在醫院呆了一天留院觀察,她就一整天沒有跟他說話。
【顧澤,等我找到顧睿,我們就離婚。】
一閉眼,他就能想到那天她對他說的這句話。
離婚?他伸手的手指板過她半邊臉頰,如果不是鼻尖淡淡的呼吸,他甚至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活着的氣息。
薄削的噙着幾分冷清無情的笑意,又帶着扭曲般偏執的低沉,“只要你活着的一天,就別想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