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逼婚 搶來的老公
男人低頭望着他,因爲失血過多而泛白的脣彎出嘲諷的弧度,“唐樂樂,你哭什麼,心疼我的手,還是見到你哥哥又可以離開我而太激動了?”
沿着她的下巴往下掉的眼淚一滴滴的落在他手上溪流一般的鮮血裡,男人甚至可以聽到那樣的聲音。
他仍舊用力,絲毫不在意這樣的動作只會讓他的血流的更快,她一邊用力的掰一邊的小聲的抽噎道,“你……你等下讓他們直接載你去醫院吧,阿昊說你的手還有救的, 你用心配合醫生應該可以慢慢恢復……戰墨謙,我們就這樣吧……有些事情發生了,就沒有辦法回去了。”
“到今天這一步……我沒有後悔以前愛過你……也謝謝你最近爲了我很辛苦……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以前唐樂樂覺得六個字很矯情,現在能說的卻也只有這一句。
她一直低着頭,斷斷續續的說着,眼淚不停的掉,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哭什麼。
唐慕凡在兩米之外安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女孩的心終究是軟的,愛恨和恩怨糾葛太深,哪怕那個男人曾經極深的傷過他,她也不想最後的結局落到兩兩相恨,所以她纔會說沒有後悔,纔會說謝謝。
所以她纔會認真的說再見,再見兩個字代表捨不得,也代表她真心想劃上句號。
男人滴血的手終究落回了身側,他墨黑色的眸像是被打翻的墨硯,黑得深而透,聲音從極深的地方擠出,他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的臉,緩緩的道,“好,再見,唐樂樂,我們很快還會再見。”
不會太久的。
唐樂樂轉身,往後跑猛然的撲進身後唐慕凡的懷裡,聲音以爲內哭過而帶着沙啞,還有說不出的濃濃的委屈,“哥哥。”
三年以後,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西蒙在一邊笑眯眯的道,“老大,機會難得,戰大少又受了傷,比如我們今天一併除乾淨算了。”
剛纔若不是戰墨謙死死的抱着唐三小姐不肯鬆手,他也不會受這個傷,今天讓他走了,下次再想傷到他分毫,那也就難了。
西蒙躍躍欲試,“老大,他死了,加上這老頭死了,這京城真正敢跟我們做對的人那就不多了。”
他跟了老大這麼久,這男人向來就不是什麼心慈手軟的人。
唐慕凡凝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一身冷漠又因爲在不斷的淌血而染上煞氣的男人,“那豈不是顯得我欺負殘疾人。”
欺負殘疾人倒沒什麼,就是他家寶貝啊……
西蒙囧囧有神,幽幽的道,“您不是說殘疾人好欺負麼?”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節操了?戰墨謙那是最大的絆腳石啊喂,他在墨家心狠手辣見一個鏟一個的氣魄上哪裡去了?!
唐樂樂埋首在他的胸前,一直隱忍着哭泣,唐慕凡眉梢挑着,低低的問道,“樂樂……哥哥殺了他,你會傷心嗎?”
西蒙說得沒錯,這的確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跟他這輩子只會栽倒那一次一樣,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圍困戰墨謙了。
他其實……也很想動手了,最大的心腹大患呢。
戰墨謙的眼中掠過冷笑,他只是廢了右手傷了右傷,這麼容易就會死,他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西蒙自然知道自家老大在顧慮什麼,他很寶貝這個妹妹,那男人怎麼說,都還是她的丈夫。
只不過,西蒙很溫和,徐徐善誘的道,“唐小姑娘,既然你已經準備跟他離婚了,那他就跟沒有關係了對不對,可是老大是你的親哥哥,所謂血濃於水,也許他遲早有一天會害死你哥哥,那咱們今天結果他算了好不好?”
唐樂樂沒有說話,只是捏着唐慕凡的衣襟的手特別的用力,肩膀也抖得更加嚴重了。
西蒙以爲她在考慮,也理解到底是一夜夫妻百日恩的道理,於是決定繼續再接再厲,“唐妹妹啊,我幫老大調查過了,你們結婚以後他對你一點都不好……拿你去換唐寧暖簡直喪心病狂,又爲了唐寧暖擰斷過你的手,最最過分的是,身爲你的丈夫,居然爲了逼你簽字離婚而派人把你打暈去拍你和其他男人的果照!!!!”
唐慕凡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男人跟了他兩年,頭一次發原來他還有這麼煽動八卦氣氛的基因。
戰墨謙的眸光又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唐樂樂的身上,努力的想從縮在唐慕凡的背影裡看透她此時臉上的神情。
剛纔那樣的情況,她會求他不要傷害唐慕凡,可是現在他們說要殺他,她半句話都不肯開口。
呵,擡眸,眼底有濃烈的諷刺,他緩緩的笑,“這些怎麼夠了,怎麼都得算上從她回來就被我強暴,一次又一次。”
西蒙頓時就說不出話來。
行,你真爺們,承認得坦坦蕩蕩。
唐慕凡原本不怎麼在意的眼睛瞬間變得冰冷,手臂筆直的擡起,脣畔冷笑連連,“那我不殺你還真是對不起我家寶貝了。”
他媽的這男人還真的敢說,強暴他妹妹。
戰墨謙同樣冷笑,左手微動,兩人的槍口幾乎又一次在同一時間對準了對方。
一樣的冷酷而囂張。
“哥哥,”唐樂樂啞啞的聲音慌張的響起,“我們走吧。”
她伸手抱着唐慕凡,也一併將他的槍擋了下來。
她不想看到他們兵戎相見,她也沒有恨到……想讓他死。
西蒙微微的嘆息,這麼好的機會啊,就這樣被放棄了啊被放棄了啊,他真的很替老大惋惜啊惋惜。
唐先生其實也覺得很可惜,但是可惜有什麼用,別說他家寶貝喜歡了這男人多少年,他們還做過夫妻,那男人的手看上去也都還是爲她廢的,她肯定不會忍心看他死。
要真的動了手,估計她半輩子說不定一輩子都走不出來。
收回槍,手臂環住自家妹妹的肩膀,伸出細細的擦掉她的眼淚,語氣溫暖寵溺,“行了寶貝,你說不殺那就不殺,以後誰都欺負不了你,咱們回去,別在掉眼淚了,嗯?”
“唐慕凡,”戰墨謙冷漠的聲音響起,他的手放了太久的血,連聲音都帶上微不可絕的虛弱,“別叫我的女人叫得那麼噁心。”
唐先生微微一笑,“戰少不懂男人被甩代表什麼麼?代表這世上誰都有可能叫她寶貝,那就是你不行。”
他就是愛看戰少那副矯情受傷又裝酷的模樣,太可心。
唐樂樂被唐慕凡半摟着上了黑色的蘭博,車門被狠狠的關上,戰墨謙才微微的閉了閉眼睛。
唐慕凡確實躲開了他的要害,這是傷口源源不斷的流血……
蘭博絕塵而去,鬱老怒不可遏,但最終還是戰墨謙的傷最重要,直到對方的人都撤完了,他才幾步走過去,“墨謙,怎麼樣了?”
戰墨謙淡淡的睜開眼,“無妨。”
這點傷,算得了什麼。
蘭博上,司機開車,西蒙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唐樂樂和唐慕凡坐在後座。
唐慕凡俯身摟着她的肩膀,任由她趴在自己的肩膀上哭泣,聽她哭了一會兒,他才鬱悶的問道,“你是見了我激動了哭,還是因爲我傷了那小子哭,還是因爲你離開他哭?”
這個問題,不僅戰少很想知道,他也很想知道啊。
女孩靠在他的肩膀上抽噎了好半響,才悶悶的擡頭,手指摸了摸他眉角的疤,“我哭你的臉啊……”
她心疼的看着他眉角淡淡的疤,眼睫毛上還沾染着眼淚,嘟着嘴巴抱怨道,“有疤都沒那麼帥了,誰弄的,去毀了他的臉!”
一定是在監獄裡的時候留下的。
她摟着他的脖子,肆無忌憚的撒嬌,“看你也不是剛剛好,你去哪裡了?爲什麼不來找我?!”
似乎一邊說,一邊也跟着更加的憤怒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嗎?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嗎?你知道唐家和戰墨謙是怎麼欺負我的嗎?你好端端的爲什麼不回來找我?!”
她一直以爲他在外面受苦,一直以爲他過得不好,所以連着她自己連晚上睡覺都睡不好。
唐慕凡什麼都沒有解釋,只是伸出大拇指不斷的溫柔的擦去她的眼淚,“是我不好,哥哥一定去收拾那羣人,不哭了?”
她溫溫的哼了幾聲,才眨巴着眼睛問道,“我記得他們說你離開的時候腦子壞了,你看上去好好的哦?”
唐慕凡捏了捏她的臉蛋,“別把那種東西跟你哥哥聯想在一起,嗯?”他會是蠢的?果斷拒絕那樣的聯想!
他懶洋洋的解釋道,“不給那羣廢物一顆定心丸,就算戰墨謙想放我,他們也未必肯放。”
唐樂樂坐到一邊,臉蛋靠着他的肩膀,悶悶的問道,“那他知道你是裝的嗎?”
“他?”唐慕凡嗤嗤的笑,眸半眯着,“大概知道吧。”
別人不知道,那男人多少猜到一點,只是他當時的心思不在他的身上,所以纔會沒有管那麼多。
那個男人當時……心思大概在樂樂的身上。
唐慕凡低頭湊了過去,“那混蛋那麼欺負你,你真的不讓我教訓他?被人欺負不欺負回去可不是你的作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