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爲這次露風頭感到懊惱,違背了自己當兵的初衷,也因此得到了懲罰。【 木魚哥 ——更新最快,全文字首發】龐華在這次比賽後對我刮目相看,認定我是一個可塑之兵,從此開始糾纏我,不勝其擾,他甚至動議我當副班長,把我嚇得夠嗆,一是出於我個人低調不願當,還有一個就是張寶利,這位住在我下鋪的兄弟,從一進新兵連天,就叫嚷着要當副班長,說是他爺爺、他爹、他兩叔叔、他表哥當兵的時候也是在新兵連當的副班長,家族傳統不能變,我覺得他也可以當,從他講話、做事都像一個管人的材料。加上我是個講擔當的人,假如我莫名其妙的當上了副班長,我的面子還往什麼地方擱啊!
張寶利自從聽龐華讓我當副班長之後,恨我的很,這兩天都不正眼看我,我主動討好他,發zhōng nán hǎi,把零食拿給他,都不管用,瞪我的眼都發綠了,讓我很頭疼,我真無心跟他搶副班長的位置,這不是我的初衷,真的不是。
沒辦法,我只好祭出了最後一招,雖然我很情願。
我買了一瓶二鍋頭,和一些雞爪子、花生米,還荒的買了一包,給我心疼的。晚上一熄燈,我就拽着龐華往外走,龐華牛一樣的鷹眼瞪着我,但沒有啃氣,我猜是我的那包中華煙故意露給趙瑞看起了作用。
我把龐華拉倒炊事班後面,大竈旁邊有一個瘸腿桌子,圍着桌子的是幾個用沙袋做的簡易凳子,這個隱蔽的地方我從到新兵連第一天就知道了這個地方,是專供有特殊愛好的新兵使用的據點,只要甩一包zhōng nán hǎi給值班的炊事兵就可以搞定,其實這些個班長都知道,無奈涉及到炊事班的管轄範圍,加上有聰明的新兵時不時的把班長也拉進來,就睜隻眼閉隻眼了。
我把菸酒擺好,用紙杯倒好,先給龐華點了只煙,龐華牛一樣的鷹眼在暗sè中還真有些光亮,瞪着我說:“馬志,你做啥子,直接說,不要搞這些噻”。
我端起杯子說:“班長,沒啥,就是覺得你,天天,很辛苦,特意請你喝口酒,放鬆一下,呵呵!”我笑的很尷尬。
龐華端起杯子一口氣幹了一杯,我馬上又倒上,龐華瞪着我說:“馬志,你到底有啥子事就說,我可不和繞彎子的人耍哦”。
在和龐華接觸的這些天中,逐漸瞭解到,對龐華,有事最好直接說,彎子繞多了反而效果不好。既然你龐華不是這種人,我就不繞彎子了,我也瞪着他說:“班長,我不想當副班長,我不是這塊料”。
我猜龐華反應一定很激烈,也做好了思想準備,隨便你幹什麼。不成想,龐華沒有吭氣,而是先端起一杯喝掉,然後平靜的對我說:“好啊,那你說哪個當合適”。
我詫異的看着他,哽了一下,只好接着說:“張寶利,班長你看,可能他更合適”。
龐華抽了口煙說:“爲什麼”。
我實在沒猜透龐華今晚到底怎麼了,要麼你就同意,要麼你就動手,搞的我一頭霧水。但到了這一步,我只好竭盡腦汁的想張寶利的優點,對龐華說:“張寶利他,勤快,幹什麼沒有怨言,說話也利索,而且,跟弟兄們的關係處的也好”。
龐華看都不看我,喝着酒說:“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就這麼定了,張寶利當副班長”。
靠!什麼情況。
要知道如此好辦,我破費那麼多幹什麼。
第二天,龐華就宣佈,張寶利爲副班長。
很快,孟斌就告訴我說:“馬志,你哥們虧了,我們都以爲你要當副班長來着,張寶利不如你,小氣!但我昨天我看見張寶利拿了一條zhōng nán hǎi,兩瓶二鍋頭,塞進了班長的櫃子”。
我頓時醍醐灌頂,我就說怎麼可能這麼順利,原來不是質量的問題,還要有數量才行,張寶利還真是當官的料,佩服!不管怎樣,我算是履行了自己的意志,也保住了自己的目標和清白,一包中華,值了。
不成想,張副班長一上任就體會到了當領導的苦楚,關鍵這個領導還是副的。看到張領導的囧樣,我實在佩服自己的英明和處世哲學的正確。
副班長,只有一個職責,搞好內務衛生,雖然我見條令寫,班長不在可履行班長職責,班長犧牲自動升任班長。這不廢話嗎,班長會不在嗎,就連睡覺還不是瞪着牛一樣的鷹眼盯着,犧牲?除非張寶利殺了他。於是張副就只有一個工作,打掃衛生或者是監督我們打掃衛生。但凡龐華看到誰的被子沒疊好,誰的牀單有皺紋,誰的洗漱盆牙刷方向不對。張寶利立即要去做一百個俯臥撐,有時龐華急了還會捱上一腰帶,這還不算,你還不能講二話,得立馬屁顛的去糾正。龐華也真夠狠,假如我的被子沒疊好罰我也就算了,他還非要把張寶利的被子扯到地上,讓他陪我疊,這個副班長真夠受氣的。
而張寶利最慘的時候,則是內務評比的時候,假如跌出前三名,那就不是一百個俯臥撐或是一腰帶的問題了,還要打起揹包負重二十公斤跑個五公里,把張寶利副班長折騰的,我們真的是於心不忍。
不過這還真鍛鍊人,我發現,張寶利自從當上副班長以後,整個人像變了一樣,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也沒有了豪言壯語,只知道滿頭苦幹,且事事帶頭做模範,那被子疊的,我打心眼裡佩服,從外表看去,真的是像一塊正方的磚頭,不用摸就能感覺很硬。沒當上副班長的張寶利,小氣的很,照孟斌的話說,發煙也只會發半支,而當上副班長的張寶利,又大方又勤快,見誰都樂呵,順便鼓勵一下整理好內務,邊說邊發煙。
對我們其他人而言,張寶利自當上副班長還有更大的好處,就是我們其他人就很少遭龐華折騰了,因爲他有了張寶利這個出氣筒了。
說實話,張寶利實際上是個老實人,幹什麼都認真,也不會打誰的小,無奈官迷心竅,遭了大罪了,假如他有趙瑞一半機靈,可能要好的多,哎!可惜了。
有一天睡覺前,龐華去開會沒回來,張寶利罕見的給我們所有人發了zhōng nán hǎi,當所有人都以爲張副班長要對我們訓示的時候,恰恰我們都錯了,只見他坐在馬紮上發呆,熄燈號一響,張寶利突然咬牙切齒的說:“爹,你算是把兒子坑苦了!”
全體無語,立即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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