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經進入第三天。
壓縮乾糧已經所剩無幾,僅夠一天的。
紅妮和狼毛雖說是捕獵高手,那也有獵物才行啊。不知爲何,這次路上可吃的東西很少,不要說捕住像竹鼠這樣的高營養食物,就連一隻小田鼠都很少見,真是邪了門了。
休息間隙,我發佈了節食令。
“兄弟們,口糧千萬要節省吃,這才第三天,真正的魔鬼還一個沒有遇到,照這樣吃法,等到遇到魔鬼的時候,我們已經沒有什麼體力跟他們幹了。”
狼毛正要往嘴裡塞乾糧,聽見我這樣說,猶豫了一下,舔了一口,裝回口袋裡。
老藏很擔心糧食的問題,問紅妮說:“妮子,這季節應該是收穫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找到什麼可口的東西。”
紅妮搖了搖頭說:“我的民族兄弟,早上起來你沒見地上打霜嗎?只要霜一打,再好的東西也要往下掉,活物也都會往土裡鑽,怎麼找,再說,小溪小河倒是不少,裡面魚啊螃蟹啊倒是多,可誰敢下去掏!有膽你去,一梭子子彈過來,你就可以回去吃牛肉了。”
狼毛聽見牛肉兩字,眼睛都綠了,馬上說:“牛肉!在哪!在哪!”
我苦笑了一聲,拍了拍他的後背說:“哥們,別瘋了,人肉倒是有,你吃不吃。”
我掏出地圖,看了一會,對他們說:“兄弟們,前兩天我們總共推進了20公里,效率還行,但後邊可能越走越難了,要做好準備啊!”
老藏說:“大頭哥,下一步怎麼走?”
我定了定神,指着地圖說:“你們看,前面5公里出,有一個長度至少六七公里的湖,過了它,地圖顯示有條小路,可以比其他通道節省很多路程。”
紅妮看了一眼,擔心的說:“我說大頭,這個湖位置這麼明顯,渡過它是不是太暴露自己了,魚頭他們不會這麼傻吧。”
紅妮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越是危險的地方恰恰越安全,這個湖泊處於絕對的暴露地段,稍有常識也不會大張旗鼓的渡過去,但反換角sè考慮,佈局者也明白稍有常識者不敢輕易橫渡,還設防幹什麼!
所以,我堅定的說:“這是一步險棋,或者說是賭博,假如你繞湖過去,我敢肯定,茂密的林子裡都是惡鬼,但我們冒險走水路,估計水鬼,還沒出生。”
“大頭哥,我聽你的,你說怎麼幹我就怎麼幹。”老藏永遠是第一個撐我的兄弟。
我把目光投向紅妮,紅妮略做沉思,對我說:“兵不厭詐!聽你的。”
“狼毛,你呢?”
狼毛不見了!剛剛還在樹上呆着,一轉眼就不見了。
“狼毛!狼毛!”我們焦急的喊着。
狼毛從樹後邊跑了出來,傻傻的看着我們。
我有點憤怒,對他說:“狼毛!你狗rì的做什麼,跑哪去了!”
狼毛還是傻傻的看着,突然,大笑一聲,伸出雙手說:“老哥幾個,我找到美食了!”
我們搭眼一看,靠,什麼美食,是一團蚯蚓!
老藏只看了一眼,轉身就想吐。
我也噁心,在狼毛手中蠕動的一團,極易讓人聯想到廁所裡的東西。
“這,這能吃嗎?”我強忍着嘔吐說。
“放心吧,這可是高級滋補品!我告訴你們,在我們那疙瘩,是道好菜,一般人還吃不上呢。”狼毛說完,竟然從中抽出一根,放進嘴裡吞了下去。
“嗯!味道還行,就是缺點鹽,可惜了。”狼毛邊吃邊說。
老藏再也無法忍受了,哇的一聲噴了出來。
倒是紅妮很淡定,不聲不哈的走上去,捏了幾根也塞進嘴裡。
“《野外生存手冊》說了,蚯蚓屬於高蛋白,可以吃。”紅妮說的很淡定。
我很吃驚,像紅妮這種愛好學習的人,不考個博士真的委屈了。
我是大頭,什麼風浪沒見過。
我捏着鼻子,拿起一條看了看,淡紅的顏sè怎麼看都像小時候拉出來的蛔蟲,還在不停的掙扎蠕動。
這是炸蜂蛹!我強迫自己想,然後,猛地一張嘴,把這個東西吞了下去,堅決不嚼!
然後回頭命令老藏說:“吃!”
吃完這頓高級營養餐,我們繼續小心的前行。
我的想法很大膽,也很聰明,無奈將軍的硬xìng調整讓我的戰術遭遇了幾天以來最慘烈的一戰。
到了湖邊,狼毛用他的瞄準鏡看了半天,對我們說:“正如大頭說的,真的沒什麼動靜。”
老藏想說什麼,憋了半天沒說出來。
爲了節省體力,我們砍了一段枯樹,放進水裡,四個人抱着前進,還可以騰出空進行敵情觀察。
“出發!”
四個人扛着枯木魚貫入水。
很順利,狼毛甚至開玩笑說:“這麼大的湖,魚肯定多,等會到了對面,抓幾條魚犒勞一下老哥幾個。”
我們也被狼毛的話搞的氣氛很好。
“咚!咚!”
“什麼聲音!”紅妮jǐng惕的說到。
我們趕緊四處張望,四面林子很寂靜。
“咚!咚!”又是兩聲。
“不好!是水鬼!”狼毛通過他的瞄準鏡發現情況。
“那個方向!”我急切的問到。
“我的左邊!”
我擡頭望去,水面劃出一道很長波痕,速度很快,一看就知道是輕裝。
“怎麼辦!”老藏問。
“放棄木頭,單個前進,加速游到岸上!”我觀察到,離岸已經很近了。
紅妮一個猛子率先離去。
“老藏,跟上!”我喊到,我們都清楚,老藏是這次我們能不能脫險的關鍵!
老藏馬上鬆手,拼命的跟上紅妮。
然後是我和狼毛。
水鬼速度奇快,不一會就離我們只有十幾米。
“加油,老藏!”我拼命的鼓勵老藏。
看的出來,老藏已經使了全力,可能是吃蚯蚓嘔吐作怪,老藏明顯體力不支!
我看了一眼後邊,對大家說:“散開,散開!”
紅妮立即轉向偏左方向,狼毛偏右,我則不敢離開老藏。
前面就是活路,後邊的水鬼是死神,死神的速度明顯加快了。
而且,他們發現了我們的意圖,也採取了分別追擊的方式。
跟着我和老藏的一個水鬼突然紮了猛子沉了下去。
我的心一涼,有事了。
果然,就在離岸還有幾米的時候,老藏被水鬼拽住了!
老藏一下就被拖進了水,連我拽他的手都被掙脫了。
媽的!拼了!
我掙脫身上的揹包,只拿着槍一個猛子跟了下去。
在水裡,我看見那個水鬼正和老藏搏鬥,老藏明顯受體力影響,反擊不利。
另一個水鬼離我還有十米的樣子,我果斷的向老藏他們游去。
剛靠近,我舉起槍托向水鬼砸去,水鬼很靈活,敏捷的躲開,老藏等到喘息機會,我向老藏做出撤退的手勢,老藏明白過來,乘機擺脫向岸邊游去。
兩個水鬼對着我!
怕啥!纔有槍!
我立即舉槍對準他們,兩鬼一看形勢不妙,分散游去,我分別對着他們開了一槍,也不敢戀戰,馬上抽身向岸上走。
到了岸上也跑不了了。
先到的紅妮和狼毛已經和倆水鬼幹上了。
我和老藏剛上岸,追上的水鬼也在側面上來。
從他們的體格和格鬥技巧看,這絕不是普通的獵殺者!
“等一下!”我大喊一聲。
兩隊人馬確實很聽話,停了一下,當然也是因爲都需要恢復一下體力。
“既然遇到了,報個名字,省的不知死在誰手裡。”我豪氣的對他們說。
一個人走上前來,蔑視的看着我,冷笑了一聲說:“好啊!告訴你們也沒關係,反正你們都是我們的菜了。”
“我們是狼牙大隊,奉命來消滅你們,可以投降,不丟人。”這個人恨囂張。
狼牙!今天算是見識了。
我故作鎮定,對他說:“很榮幸啊!我叫大頭,是本組隊長,既然遇上了,說個打法吧。”
“我不管大頭小頭,我只要打爆你的頭!單挑吧!”那人更加囂張。
這形勢也只能這樣了。
我把槍放下,老藏他們也跟着把揹包和槍放下。
“哥幾個,沒辦法了,到這個份上怎麼都要過這一關了,不要怕!我們也不是rì膿包,什麼狼都不虛!來,兄弟們,口號!”
我做了簡短的動員,看的出很有效果。
“小靜!小靜!百鍊成鷹!”我們嘶吼着像餓狼撲去。
一交手,我們才體會到魚頭平時對我們的殘忍,因爲這些個狼牙比魚頭更殘忍。
很快,我們的臉上、身上、腿上都捱了他們的直拳、重拳、重腿,倒下去又站起來,站起來再趴下。
這些個狼牙不是吹的,有點功夫。
我也不是吹的,我就喜歡對我狠的。
和我對打的一定是個小頭目,至少是個班長,一看動作就知道,夠狠,夠辣,夠準。
不知道捱了多少打以後,慘敗的是我們,他們把我們四個人堵到一堆,直到我們趴下不能動彈。
狼牙們成半圓圍着我們,也氣喘兮兮的。
“兄弟們,今天算是玩完了,我們可以回家吃牛肉了。”我摸着滿是血的臉安慰着身邊的兄弟。
“是啊!不管怎樣,我們真的盡力了。”狼毛也喘着說。
這時,紅妮摸了我一把。
我回頭一看,紅妮的眼神讓我低頭。
煙霧彈!
靠,天不絕兄弟啊!
他們竟然蠢到把我們丟在裝備旁,恰好又有這麼一個可愛的煙霧彈。
就當狼牙不注意的時候,我抓起這個彈,猛的站起來。
“狼崽子們!同歸於盡吧!”我拉開導火索向他們投去。
狼牙嚇了一跳,不管是真是假,他們都會條件反shè般躲開。
“呲!”一片白煙。
“拿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