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票?我這從來不賣票。”赫爾曼眼裡閃出一抹狠厲,手指輕摳扳機,劇烈的火舌吞吐而出,迎着那發出金屬與石面摩擦的沙塵。
隔着茫茫的黃沙看到火光的一瞬間,許飛宇的上肢從腰部如同斷開了一般向後傾倒,整個上肢緊貼在機車不算平整的坐墊上,而雙腳熟悉的踩剎車的同時踢上側邊扶手的紅色玻璃暗門。
“我就知道會這樣,這些大兵都是一羣暴力狂。”許飛宇只來得及在腦海裡腹誹上一句。
“碰”的一聲,從車扶手處彈開巨大的充氣氣囊,許飛宇平伸的腳掌,藉助氣囊的撞擊力,打斜身子斜着彈了出去。
腿部的肌肉的瞬時爆發狠狠的踢在V8的車尾部,讓前衝的機車猛烈的側轉撞了過去。
看着飛舞的沙塵猛然塌陷,從裡面斜着衝出一輛破爛的滿是洞坑的機車,赫爾曼雙眼一睜,槍口上揚身子微微的側扭接着又猛然甩正,穿着厚實軍靴的右腿狠狠的迎上衝過來的機車。
敢用腳來硬抗帶着高速的機車,那是猛士,而不僅用腳硬抗住機車的衝擊力,還將他踹飛開去,那是猛人,生猛到極致的猛人。
對於這一腳或許很滿意,赫爾曼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但這抹微笑卻瞬間又凝固了。
“車上沒人?”赫爾曼心裡大驚,趕緊調轉槍口,但始終是晚了一拍。
比機車稍微慢上一拍的許飛宇,也在警衛隊長踢出那生猛一腳的同時,從側邊沙塵裡閃了出來,手裡多了細細的短棒,扭扭曲曲的分明是機車擋風板的支撐杆。
赫爾曼驚慌的堪堪將槍轉向許飛宇,手腕突然一麻,摳着扳機的手稍微的一顫,這一顫那握着槍的食指再也摳不下去,扭扭曲曲的支撐杆斜插在扳機中間。
“我真的有票!”倉促間許飛宇也不忘記解釋一句,而這一句解釋在赫爾曼聽來就是尖銳的諷刺。
用倉促從機車上拔下來的支撐杆敲擊警衛隊長的手腕,依靠對方手腕肌肉的彈力將鐵棒瞬時插在槍的扳機中間,這需要極高的速度和反應,能做到這點的是高手。
“他孃的,知道你是高手,你也不用這樣來侮辱我的智商。”赫爾曼暗罵一句丟掉手裡的槍械。
槍用不了了就用手,丟槍換拳擡腳挪步。這是標準的格鬥技的反應,只是來不及拔出插在靴子裡的軍刀。
“我真的有票。”許飛宇急了。
說話間許飛宇整個人如投林的乳鳥一般,整個人都貼在赫爾曼的身上。
格鬥中並非只有離的遠纔有安全,離得近了則會更加安全,讓開赫爾曼揮動的手臂擦着光滑的臂彎化掌爲刀直插赫爾曼的腋窩,擡腳反纏赫爾曼的腳腕內側。
這是典型的貼身纏鬥,這是殺手技能不是格鬥技,赫爾曼一瞬間就認出來了,頭上則開始滲出大片大片的冷汗。
遇到格鬥高手或許還能依靠多年練就的軍體格鬥技,纏住對方還是可以的,但如果遇到一個纏上來的殺手,那就等於將一條命都交出去了。
斜插腋窩的手刀逼的赫爾曼收拳,右手更是倉促回檔。
“一隻手逼迫自己兩隻手倉促招架,那麼另一隻手肯定是殺招。”赫爾曼斷定許飛宇另一隻手裡纔是致命的殺招。
當看着許飛宇有些纖細的左手食中二指之間夾着的薄薄的卡片,赫爾曼似乎已經看到漏氣的脖頸和飛濺的鮮血。
那雙圓睜的雙眼裡閃出一抹不甘和絕望。
只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我真的有票。”許飛宇很認真的一字一頓的說道。
“真的。”
說話間那張薄薄的塑料卡片平平整整的放在了赫爾曼的眼前。
淡綠的卡片底邊一條黑色的磁條,上面用聯邦通用文字撰寫着:“巴克特號號商務船41號艙02號;時間:聯邦歷1345年9月15日下午17時15分;航行地址:東原星——上元R2.”
是船票沒錯,警衛隊長眨巴了下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但眼前這的確是真的,而且從磁卡光滑度來看絕對不是僞造,但確實沒聽說船上有發過臨時船票,更何況是東原星這個臨時駐點。
荒誕、怪異讓赫爾曼有些想哭,又有些想笑,最終只是那副哭不哭笑不笑的古怪表情。
“放開我們隊長。”剛剛從突變中反應過來的警衛們舉起槍圍了過來,高聲衝着許飛宇怒吼着。
剛纔那看似緩慢到極致,實際上也僅僅是一瞬間的事情。
“我真的有票,我真的是乘客,真沒騙你們。”許飛宇突然覺得自己無比的鬱悶。
“乘客,我告訴你我們這是貨船,就沒聽說有乘客這種事。”一聲聲子彈上膛的聲音讓許飛宇背後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裡則是暗暗的罵着:“死瘸子,這會兒玩大了。”
有些無奈的看了看赫爾曼那黝黑的臉孔,許飛宇嘴角擠出一抹苦笑。
而赫爾曼則更是無比鬱悶的收起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喊了一聲:“小子們,放下槍吧,這真的是乘客。”
聽着隊長的話,那些靠過來的警衛只是愣了愣卻依然墊着槍,槍口依然瞄着許飛宇。
在警衛們看來隊長這肯定是給被人劫持了。
看着手下警衛的動作,赫爾曼不得不再次聲明:“這個真的是乘客。”
“真的是乘客?咱船什麼時候賣東原的臨時船票了?”一種疑問出現在每個警衛的腦海裡,疑問歸疑問槍還是放下了,只是手依然沒有離開扳機位置。
赫爾曼看着許飛宇無奈的說道:“你是不是該放開我了?”
“我真的是乘客。”許飛宇笑了笑向後退了一步,將手裡的船票晃了晃。
正在這時警衛們身後傳出一聲清脆的咔嚓聲,這時子彈上膛的聲響。
一種危險的直覺讓許飛宇一腳踢開赫爾曼向右側順時一滾,緊跟着從人羣后面傳來一聲怒吼:“有人劫機!”接着一陣“噠噠噠!”的槍聲。
吞吐的火舌在許飛宇和赫爾曼原來站的位置炸開了花。
開槍的是扎克,鼻腔上掛着片片血污,臉頰高高的淤腫着,眼裡閃着瘋狂的神色。
“這小子瘋了。”
“扎克你瘋了嗎?”
“快住手。”
“……”四周一片驚慌,而吞吐的火舌着緊緊的跟着赫爾曼跌倒的身形追了過去,眼看赫爾曼馬上就要被打成馬蜂窩,一柄鋒利的匕首帶着刺耳的破音狠狠的插在了扎克手裡***的槍口內,接着“嘣!”的一聲,***炸膛了。
飛濺的槍械子彈的碎片帶起的撞擊力將扎克本就有些搖晃的身形掀飛起來,重重的跌倒在沙地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