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空氣中沉沉的迷霧和亡靈的那種蕭殺慢慢的退出,那淡淡的光影也慢慢的消散開來,一身亮銀鎧甲的女孩緩步向深深的插在地上的雙手劍走去。
淡淡的散發着銀色光澤的鎧甲的兩側都有金色的十字星標誌,微棕色的長髮在腦後扎着一個馬尾,稚嫩的臉孔精緻的彷彿是一個搪瓷娃娃一般,眉宇很淡很清,一種很乾淨聖潔的味道讓人悚然肅穆,微微垂落在耳際的髮絲也帶着一股安靜的味道,隨着峽谷的風慢慢的舞動着。
“你們爲什麼會在這裡。”女孩的聲音像黃鶯般的清脆,但又帶着一股彆扭的生硬的清淡,沒有十五六歲孩子的朝氣和活潑。
“我們是加萊學院的學生,我們被強盜追擊沒辦法才走這裡,想返回學院。”
許飛宇趕忙回答道,他不願意讓這些學生們因爲嘴誤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許飛宇的回答女孩沒有點頭,而是將眼光靜靜的看向簡詩雨,直到簡詩雨點頭。
女孩才輕輕的“嗯”了一聲。
看來女孩是不怎麼容易相信人的,起碼是男人她並不太願意相信。
一種風輕雲淡的感覺讓許飛宇微微皺起了眉,心裡暗想着:“屁大的孩子也會扮深沉。”
“刺啦啦”女孩從泥土裡抽出雙手劍,看着下面冒着的青煙又皺了皺眉說:“這裡不安全,趕緊離開吧。”
“從這裡出去沿着大道向右走,很快就可以到加萊城,相信路上會遇到些巡城的騎士,他們都在找你們。”女孩的話給了許飛宇一個重要信息。
“看來跑散的學員遠不止他們這些人。”許飛宇暗暗想着。
女孩清冷的神情和對人不信任的態度有些刺激了許飛宇,讓他大着膽子說道: “多謝了,只是不知道您的姓名,我想救命的恩情我總的要報的。”
“伊斯麗,我不需要報答。”說完女孩向着還沒有徹底消散的迷霧深處走去。
濃濃的迷霧裡一種奇怪的直覺讓伊斯麗覺得事情遠沒有這幾個骷髏那麼簡單。
沒有了馬車,剩下的就必須徒步前進,許飛宇砍斷被捆的幾個男生身上的繩索,後面的路總該人自己去走的。
“學院就在前面,願意一起走就繼續,不願意的自己離開。”許飛宇拿着鋒利的馬刀生冷的說道。
語氣冰冷而冷厲,一指手指着峽谷的出口,告訴他們那裡是出口。
這些已經有些神經質的學生一鬆開被綁着的手和腳,就如同蹦跳的兔子一般躥了出去,用怨毒的眼神看着許飛宇和那些女生們。
“你們會後悔的,你們一定會後悔的,我爸是市長……”
“你們給我等着……”
“……”
奔跑着、嚎叫着向着峽谷的另一端衝跑了過去,嘴裡發出神經質的吶喊,咒罵的惡毒言語。
“他們怎麼能這樣呢?”圓臉女孩詩鬱雲渾身衣衫依然溼漉漉的,被風一吹只打哆嗦,說起話來也哆哆嗦嗦的,但細細的眉眼卻皺出一條好看的弧線。
“真無恥……”
“虧的還是一個學院的……”
“別說了,都才認識一天,話說這樣也好。”
“恩,夢夢說對,起碼算是看清了這些傢伙的真面目。”
女孩們的衣衫都是溼漉漉的,更將那凸凹有致的形體表現的伶俐有致。
許飛宇從側翻的馬車裡抽拉出幾個沒有被溪水侵到過的水壺,默不作聲的背在身上,將裝食物的一個小箱子提了上來,抗在了身上。
小溪的水因爲沾染了亡靈的氣息,已經是沒法用了。
“走吧!這裡不**全,我們現在必須離開離開,找個安全地方爲你們生堆火,弄些熱水,否則我怕你們堅持不到城裡。”
對於這個世界的真實性,許飛宇已經有了些認識,他毫不懷疑這些該死的寒病也會存在。
沒有藥物在聯邦看似尋常的感冒、發燒在野外會要了人的命,這點在東原星已經被證實過無數次了。
這些體制虛弱的少女們需要儘快弄些熱水和一些乾的衣服,衣服得需要到城裡在會有,退而求次起碼得有一大堆篝火保證她們的體溫。
“我們得跑起來,我得讓自己熱起來,明白嗎,必須要熱起來。”
許飛宇看了眼馬車邊垂落的馬鞭,想了一陣後心裡默默唸叨了一聲:“對不住了!”
背上水和食物許飛宇率先想峽谷的通道跑去,緊跟在後面的女生,走在最後的是簡詩雨,她必須確保沒有人掉隊。
在峽谷的風口上,穿着溼透了的衣服的女生們,如果掉隊她就很可能再也追不上隊伍。
發燒和寒病會讓她們失去行走的能力,甚至死亡。
長長的峽谷外是低矮的山地,沒有植被光禿禿的山頂,淒冷的山峰呼嘯的吹拂着,山上溫度非常低,儘管有太陽,但依然感受不到絲毫的熱量。
“真是一個糟糕的地方。”
“跑起來!不要停,讓自己流出汗來,姑娘們。”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四二三四---------”
“壓住節奏不要停……”
許飛宇迎着風奮力的高喊着,他們跑的並不快,但他保證每個人此時都處在跑步的狀態沒有鬆懈。
這樣行進了“十米、一百米、兩百米……五百米”。
慢慢的開始有人鬆懈了,對危險沒有意識的女孩們壓根就不知道在山風裡穿着溼透衣服的人鬆懈後的可怕後果。
聽着身後漸漸散亂的腳步聲,許飛宇怒吼了一句:“簡詩雨!”
跑在最後的簡詩雨知道許飛宇的意思,從隊伍的後面衝到最前面。
許飛宇將裝着食物的小箱子連同手裡的馬刀一起交給了簡詩雨。
“確定要做,你會被人恨上的。”簡詩雨的聲音少了份嘶啞多了一些柔和和嫵媚,但許飛宇並沒有注意到這些,他甚至已經忘記了此時眼前的是一名女生。
“恨上總比人丟了性命強吧。”扭過頭看着已經跑不動的女生們,許飛宇一個箭步躥到了隊伍的後排。
“對不住了大家!。”
沒等那些因爲疲憊要癱坐在山路上的女孩明白許飛宇道歉的意義,淒厲的馬鞭就回響了起來。
“跑起來,姑娘們,不要逼我!”說着許飛宇着馬鞭抽出一個霹靂出來,打的山道上飛濺起大塊的石子和灰塵。
“我真的跑不動了……咱們歇會吧!”
“就是真的太累了……”
“休息一會再走吧……”
“我腳都快斷了……”
聽着女孩們的話,許飛宇長嘆一聲,狠狠一咬牙惡狠狠的吼道:“給我跑!”
淒厲的馬鞭呼嘯的狠狠的抽在最後一個快要軟坐下的女孩嬌嫩的後背上。,劇烈的刺痛讓女孩尖叫着站了起來。
“你們怎麼打人啊你……”
“就是啊……神經病啊……”
“瘋了嗎你……”
幾個女生還想衝過來理會兩句,她們似乎已經忘記了,沒有許飛宇她們此時可能已經被賣到妓院充當玩物。她們的舉動沒有阻止許飛宇繼續揮動着馬鞭,被許飛宇用鞭子給抽了回去。
“跑!”許飛宇冷淡的吐出一個字。
女生們沒有動,賭氣式的戰立着,對峙着。
“跑!”
話音落地鞭子聲又響起,沒有任何的解說的意思,僅僅是冰冷的馬鞭和冷厲的吼聲。
雙眼間沒有任何感情,狠辣的鞭子最終讓女生屈服了,在尖叫和咒罵聲中被趕下了山。
在他們身後高高的峽谷口,伊斯麗提着巨大的雙手劍,冰冷的看着、聽着,只是眼睛裡除了那風輕雲淡的淡然又多了一絲淡淡的異色。
但她們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站在淒厲的山風中,伊斯麗單手撫胸靜靜的唸誦着,隨着紅潤的嘴脣間吐出的祈禱,淡淡的而聖潔的乳白色聖光緩緩從胸前慢慢散發了出來,迎着太陽的光輝,那聖光的顏色變的越來越刺眼,越來越炙熱,一瞬間那冰冷的太陽回覆了往日的熱度,山谷淒厲的山風慢慢的靜了下來。
而高天之上更是升騰出一個比更爲刺眼的“太陽”。